夢竹轉過身,示意她安心,問道︰「格格昏厥的期間一般都是茶水不進的嗎?」
海鶯重重的點著頭︰「嗯,常人幾天幾夜不吃不喝一定會命懸一線,但格格不但扛了下來,醒來的時候還和平時氣色一樣。」
「這病實在是奇了,」夢竹又走向床邊,雨霏面和如春,安睡沒起過一絲波瀾,「可一直這樣躺著,草原只有這麼大,遲早有一天會被識破的。到那時,病還未治好不說,連醫治的環境只怕也會混雜不堪。況且,這草原實在說不上有什麼環境。」
「海鶯,」她回望著海鶯,眼楮里寫滿果敢,「你即刻去太後那兒,如果太後能夠將雨格格送回宮里,那便再好不過了。」
「嗯,我…我這就去。」
海鶯一路小跑,夢竹說草原小的確是沒錯,但從東頭跑到西頭,還是有些遠的。她因為從小都跟著雨霏,自然而然的也對馬有些畏懼,看著身旁一一而過的馬匹,她覺有些頭暈。
「哎,海鶯。」前方有人騎馬馳來,海鶯本能的往後退了幾步。
「海鶯,我叫你呢,你站住。」
海鶯遵命站定,定楮一瞧,是幾日未見的十阿哥,她撫了撫胸口,垂著腦袋走上前︰「哎呦,十阿哥不是去圍獵了嗎?」
「呵呵,」胤從馬上跳下來,「是去了,不過我的騎射素來不拔尖,跟他們比起來實在沒勁,還不如來看看雨霏。听說雨霏染了風寒,嚴不嚴重?」
「呃…是,是。所以今日沒能趕上熱鬧。」海鶯勉強的笑了笑。
「那走吧,我去瞧瞧她。」
「誒…」海鶯連忙攔住他,「十阿哥您有所不知,格格這次染得風寒非同一般,嗯…夢竹姑姑方才診斷說有傳染,我正要去想皇太後上報呢。」
「傳染?夢竹說的?」胤一臉吃驚,但看上去已信了七八分。
海鶯一臉肯定的點頭,又帶著些許無奈︰「嗯,只有夢竹姑姑一人在帳內,她說這個病傳染極強,連我都不讓待。」
「那怎麼辦,好不好治?」
看到十阿哥轉而擔心,海鶯心里越發有底氣了︰幸好只來了十阿哥一人,他實在是單純。「我也不知道,」她故作苦惱地回答,又安撫十阿哥想將他引回去,「不過夢竹的醫術在宮中都算是首屈一指的,不用擔心。現下,最好少些侵擾,讓夢竹姑姑靜下心來給格格醫治。等格格大好了,奴婢一定告訴她您是第一個來看她的人,她會感激不盡的。」
胤模模腦後,想了想,道︰「好,她若好了,記著讓她來找我。」
「嗯,嗯,遵命。」海鶯作勢欠身。
胤跨上馬,拉著韁繩回望道︰「我就先回去了,嗯…要不要我帶你一程。」
海鶯擺手,笑道︰「多謝十阿哥,我小跑幾步就到了,不勞煩您了。」
「好,我走了, !」他轉頭,揚鞭策馬而去。
海鶯看著十阿哥的背影,長噓一口氣,還好沒有被識破,有驚無險。她整了整自己的狼狽,抬頭看看天,這會兒快正午了,如果趕上太後用午膳,那就是個更好的機會了,她有點竊喜,抬步又小跑起來。
如她所願,上午的圍獵已經快要收尾了,但圍場上卻沒了太後的身影。她不想過分引人注意,悄悄拉過一個稍有些眼熟的太監詢問了一番,原來太後早些時候說日頭有些大,先離席回去了。海鶯謝過那太監,心中暗自責備,其實她早該料到,太後會提早回去的,這下又得重跑回去,加上剛才十阿哥那一劫,不知道耽誤了多少時日。說不準太後已經去了雨霏的帳中,她這樣一想,干脆下定決心,先回去探探虛實。
她回到雨霏營帳的時候,看到太後身邊的小內侍正守在帳外,她才終于安下心,還好這一次沒有走錯,只是不知道太後听到夢竹的提議會不會答應。她向門口的丫頭點頭示意,然後輕輕掀開帳簾直接低頭欠身道︰「太後萬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