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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漢相助,力挺宋時行再登高。
廢話真心不多說,堅挺了一周,總不成最後掉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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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的陽光,有點毒!
玉尹的位置正好是背著太陽,听到有人叫他,很自然的轉過身,正迎著那一道毒辣的陽光,讓他不自覺的眯起了眼楮,才算看清楚了來人。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奴哥一身淡綠色的襦裙,腰間系著一條月白色的鴛鴦帶。挽著仙人髻,足蹬一雙弓鞋,看上去婀娜動人,風姿俏美。臉上沒有施濃妝,比上一次見她,看上去多了幾分清雅。只是那眉宇間,依舊流露著倨傲之色。
玉尹,卻突然笑了……
「多謝大郎提醒,那我先走了。」
回過身,他朝著朱成拱手唱了個喏,拔腳就走。
對奴哥這種女子,你越是理睬她,她就越是耀武揚威。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之無視,看她能猖狂幾時?
果然,奴哥一下子怒了。
「玉小乙,我家姑娘說了,之前所言,依舊算話。」
玉尹腳下一頓,大笑而行。
把個奴哥氣得臉通紅,「玉小乙,莫要給臉不要臉,到時候可別後悔。」
言語間,透出一絲威脅之意。
這番爭執,卻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時正午,不少人前來豐樂樓用餐。看到這一幕,都饒有興趣的停下腳步,駐足觀看。其中不少人,認得奴哥。于是交頭接耳,紛紛議論起來。
「那廝何人?怎得罪了奴哥娘子?」
「不曉得!不過看他裝束,卻是個閑漢,怎會和奴哥發生沖突?」
「剛才奴哥說他家姑娘……莫不是俏枝兒?難道說,俏枝兒十八春心動,看上了那鳥廝?真真個瞎了眼,自家這等人物,何故無人看顧呢?」
「呸,你也不看看你那肚子,快趕上了十月懷胎的娘子。」
「……」
玉尹緩緩轉過身,看著奴哥,眼中透著一抹冷意。
他不喜歡惹事,卻也不是個怕事的人。這奴哥咄咄逼人,還有那俏枝兒蠻橫不講道理,讓玉尹很不高興。只是他身上背著麻煩,所以不想節外生枝。可這奴哥好不曉事,把自己的退讓,當成懦弱,一再挑釁。
奴哥,活月兌月兌一直驕傲的小公雞。
昂著頭,挺著胸,有一種俯視的眼光看著玉尹。
「怎樣?」她面帶不屑之色,冷笑道︰「我家姑娘還說,只要你答應,便想辦法免了你家的債務。郭少三那邊,我家姑娘自會出面與之說項。」
這可是赤果果的利誘!
想來那俏枝兒也確實是想要玉尹加入,才說出這樣的話。
以俏枝兒的人脈和財力,幫著玉尹還上那三百貫並非一件難事。而且憑她的面子,郭京就算再蠻橫,也不過是一個潑皮閑漢。俏枝兒有足夠的能力,讓郭京老實下來。只不過,如此一來玉尹就永遠要活在俏枝兒的陰影里。從俏枝兒行事手段來看,那將是一個永遠還不完的人情。
玉尹人魯,可並不愚蠢。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舉起了雙手,「這是什麼?」
「啊?」奴哥一怔。
玉尹露出一抹自豪的笑容,「這是我的手!玉尹不才,沒什麼大本事,可是不缺手,不缺腿,還不需要做那等仰人鼻息的事情。奴哥,你家那位小姐以為她是誰?你又覺得,你算什麼東西?玉尹頂天立地,一不奴顏屈膝,二不坑蒙拐騙,三不會橫行霸道……靠自家這雙手,自可打出一片天地來。要我向你主僕低頭?呵呵,奴哥,你太高看了自己。」
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奴哥頓時紅了臉,那雙桃花眼里,泛著凶光,直勾勾盯著玉尹。
有道是,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自俏枝兒成名以來,誰個不贊她一聲才藝過人?哪個不是百依百順?
可自家事自家清楚,俏枝兒就算再紅火,卻終究是個伎女。
‘小姐’這個稱謂,是專門對下賤女子的稱呼。雖然大家開口俏枝兒姑娘,閉口俏枝兒娘子,但俏枝兒和奴哥心里卻很明白,她們是什麼人。
越是如此,就越在意這種事情。
奴哥那近乎扭曲的自尊心,也有很大程度,源自于此。
玉尹卻毫不客氣,直接稱呼俏枝兒‘小姐’。說穿了就是告訴奴哥,你以為你是誰?可以在開封府一手遮天嗎?你那主人,不過是一個伎女而已。老子清清白白的做人,靠自己雙手打拼,不比你們卑賤……
豐樂樓上三層,一扇窗子打開。
竹簾低垂,只能隱約看到那窗戶後,站著一名女子。
一雙白皙如玉的縴縴玉手,搭在窗欄上,一雙美目,透過那竹簾縫隙,朝樓下看去。
「咦,怎地是他?」
竹簾後的玉人,輕呼一聲。
卻听得屋中有人問道︰「姐姐再看誰?」
「喏,就是那日在相國寺使琴的漢子,似乎在與什麼人爭執……九哥,下去打听一下,看看是什麼事?」
腳步聲響起,漸漸遠去。
又見一人走上前來,與那玉人並肩而立。
「可是大相國寺,使得一手好琴,令萬人瘋狂的玉小乙?」
「正是他!」
「嘻嘻,卻是個有趣的人。
這廝原是個閑漢,人卻不算太壞……之前著了人的道兒,和李寶爭跤,險些被打死。這好了之後,就像是變了個人似地,每日里也甚為勤快。
而今開來,卻是本性難移。
這剛好了幾日,又要與人爭執,卻可惜了那周家小娘子。」
「妹子對他倒挺熟悉。」
「熟悉稱不上,不過他那玉家鋪子就開在我樓下,我焉能不打探清楚?
只是,他那一手嵇琴,果真使得好嗎?」
「怎一個出神入化了得!」
玉人身邊女子,咦了一聲,「倒未听說過,小乙有這等本領,不知是從何人學來。」
就在這時候,房門聲響。
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夫人,已打听清楚。」
「嗯?
那一聲回應,慵懶嬌柔,若只聞其聲,說不定會以為,是個豆蔻少女的聲音。
「這個事情……似乎和馬娘子有些關系。」
「和我有關?」
「好像是那玉小乙,不知怎地得罪了樓里的俏枝兒姑娘。而後那俏枝兒姑娘,便使樓里斷了玉小乙的熟肉生意。樓下是俏枝兒的婢女奴哥,攔著玉小乙爭執。听說似乎是俏枝兒姑娘看上了玉小乙,可玉小乙卻不肯依從。」
謠言,往往就是這麼興起。
如果俏枝兒知道事情變成了這模樣,不曉得會氣成什麼樣子。
也怪那奴哥,說話不清楚。一個是東京名伎,一個又生的俊秀高大。
才子佳人的故事,最容易被人接受。
當年柳永醉眠青樓,成為天下美談。而今在這豐樂樓前,自然就有了這樣的猜測。
玉人,登時閉上了嘴巴。
而那位馬娘子,卻滿臉通紅,氣得一巴掌拍在桌上。
「好個不知羞的女子!
不過唱曲的,卻如此霸道……來人,給我把馬十三喚來。自家卻要問問他,這豐樂樓,何時竟讓個唱曲兒的跑來當家作主?他莫非是皮癢了不成?」
「慢!」
玉人卻突然開口,阻止了馬娘子。
「妹子何故如此動怒?」
「姐姐有所不知,豐樂樓和玉小乙的熟肉生意,乃是亡夫生前定下。小乙的父親,便是玉飛。當年和遼人爭跤相撲,為咱大宋爭了面子……沒想到慘死在遼人暗算之下。亡夫當時尚在世,見小乙過的淒苦,便和玉家鋪子定下了熟肉生意。數量雖不算太多,卻可以幫襯一二。
這馬十三竟敢擅自做主,把亡夫生前所定下的事情壞去。
而且,還是為一個不知羞恥的女人所壞……若不懲治,我家規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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