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第一四一章賜命從何來?三三更
楊再興心動了!
為了徐婆惜,便是舍了性命都願意,更別說是去院讀識字。i
而且玉尹還給他了一個非常不錯的待遇,在進入院之前,每天要去他家中識字。
這豈不是可以和婆惜日日相見了嗎?
楊再興一掃方才那抑郁模樣,臉的笑格外燦爛。
「小乙哥!」
「嗯?」
高十三郎羨慕的看著楊再興,猶豫良久之後,輕聲道︰「不知道我可否一起識字?」
「十三郎也要識字?」
「嗯!」
高十三郎的臉,露出黯然之色,「家道中落,只因識不得字。
阿娘這輩子最期望的,便是讓十三讀識字,將來能考中狀元……不過,這考狀元自家沒去想過,但也希望能讀些,識些字,可以多明白些道理。將來若有了子孫,也不至于和自家一樣,去做一輩子的苦力……卻不知小乙哥能否幫襯?」
對于高十三郎的過往,玉尹沒有過問太多。
誰都有些秘密,問的太多,反而會壞了交情。
不過隱隱約約,玉尹也能猜出些端倪。高十三郎的武藝不俗,而且一直是在開封長大。他不可能似楊再興那樣,得什麼異人傳授,所以這一身功夫,很可能是家傳。
既然是家傳,那必有些故事。
而今高十三郎主動提出,玉尹又豈能拒絕?
他呵呵笑道︰「這又有何難?只是不知,十三郎可識字嗎?」
「以前曾識過些,也讀過百家和千字。」
「那就好,待回頭我找人幫忙時,便把十三郎一起報去……對了,十三郎大名叫什麼?自家到現在還不知曉。人都喚十三郎十三郎,總不是真個叫十三郎。」
高十三郎臉一紅,輕聲道︰「阿爹在世時,曾為十三取過大名。
只是擔心愧對祖宗,所以從未用過。這些年一直被人喚十三郎,也都習慣了。若非小乙哥問,自家都險些忘了,還有大名。十三姓高,單名一個寵字,尚未得字。i」
「嗯,高寵,確是好名字!」
玉尹連連點頭,正要轉過身的時候,卻突然一激靈,驀地又轉過來,「你說你叫高寵?」
「是啊,我阿爹為我取的名。」
高寵,高寵!
這家伙居然叫做高寵!
要知道,在《說岳》中,可也有一個高寵,曾連挑滑車,可謂是一員無敵的悍將。
不過後世證明,歷史並無一個叫高寵的人。
難道說是巧合?亦或者說……
玉尹有些迷糊了,下下打量高寵半天,突然啞然而笑。
管他是不是那個評演義里挑滑車的高寵,至少現在,他是我的兄弟,我的朋高十三郎,這便已經足夠了。後世還說,安道全也是虛構人物呢!可事實呢,那位安道全如今不就住在自己家中?對了,安道全說去訪,不也在牟駝崗?
「十三郎,打听個事。」
「小乙哥請問。」
「那牟駝崗附近,可有個什麼局的御營駐扎?」
高寵愣了一下,皺著眉頭想了想道︰「小乙哥說的,可是那火藥局御營嗎?」
「火藥局御營?」
「沒錯,牟駝崗附近,只有這麼一處御營駐扎。」
那便是火藥局了!
高寵接著說︰「那火藥局又名甲仗庫,主要是造些號炮之類的物品,也無甚用處。加之其有些危險,所以位置有些偏僻。若非哥哥方才提起,十三也想不起來。
那御營大約也就是三五百人,平日里過的很清苦,甚至也沒什麼人問津。
對了,哥哥問這,又是為何?」
「家中長輩訪,說是牟駝崗什麼御營,九兒姐也說不清楚,故而才有此問。」
火藥局,號炮……
玉尹搔搔頭,突然多了些好奇。
後世說起四大發明,必言火藥。
這火藥早在唐代便已出現,不過大多數時候,人們把這火藥更多是用來制作焰火之類的物品。以至于後來,火藥流入到了歐洲,卻成為歐洲人打擊華夏的利器。
宋代,是一個科技極為發達的時代。
甚至有人說,宋代是一只腳邁入近代資本主義的時代。
可惜的是,人們對于火藥的認識還不夠充分,更多是為了玩耍嬉戲,而非用于軍事。便是這火藥局,听高寵的意思,也就是打造什麼號炮所用,實在是太過可惜。
安道全認識火藥局的人嗎?
若有機會,倒是可以去拜訪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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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尹來三岔河口,主要是兩件事。
一個是要勸說楊再興拿定主意,另一件事,則是為屠場而來。
「這里忒偏僻,每日運送生肉,終究有些麻煩。
而且地方實在太小,若是以前,倒也無妨……可現在十幾個人在這邊勾當,就有些擁擠。」
一听玉尹詢問這件事,楊再興就抱怨起來。
「不是我唆,十幾個人呆在那院子里,便是放個屁,都要十幾個人一起享用。」
玉尹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過隨著屠場人手增加,這三岔河口的屠場,的確是忒小了一些。
「十三,一會兒你進城,和九兒姐商量一下。
就把這屠場的情況說一說,告訴九兒姐,我想要在外城尋一處便宜寬敞的地方賃下,問她可有意見。還有,你阿娘也在這邊住,本是想要個清靜,卻變得恁亂……
嗯,是要換一處地方才好。」
高寵听了,感激的連連點頭。
「好了,我還有事,要去牟駝崗。」
玉尹吩咐完了之後,便嘬口一聲 哨,緊跟著,遠處傳來蹄聲,暗金飛馳而來。
楊再興和高寵滿臉羨慕之色,看著玉尹翻身跨坐暗金背,揚鞭而去。
「小乙哥真個能耐,去了一趟太原,便得了這樣一匹好馬。」
「是啊,若我能有這樣一匹馬,便是死了也心甘。」
楊再興一拳捶在高寵肩膀,「怎地這般沒志氣?我覺著,小乙哥不是一般人,你我只要跟著他,听他安排,莫說一匹馬,便是百十匹,我看也不成問題……」
高寵嘿嘿笑了!
卻又不由得發自內心的一聲感慨。
「是啊,我也覺著,小乙哥非比等閑。
以前只是覺得哥哥好勇斗狠,人雖仗義,卻非長久之計。誰料想和小關索撲了一回,好像變了個人一樣。半年前,他還在為三百貫債務頭疼,飽受那郭三黑子欺負。可現在,哥哥不但是生意興隆,更成了有頭面的人物,而郭三黑子卻逃離了開封。
哥哥的本事,直讓人羨煞。
看他那架勢,怕也練成了第三層功夫。」
「對了,听九兒姐說,哥哥能有如此進境,還要多虧了他家中那位長者。
據說那位長者能練丹藥,不如回頭咱們也找哥哥求一回,說不定能突破而今瓶頸。」
「是嗎?」
高寵頗為意動。
「騙你作甚,你也不是不知道,三個月前,哥哥不過剛到了二層功夫,可是現在……」
楊再興說著話,那眼楮里,更閃爍著興奮光彩。
阿嚏!
玉尹騎在馬,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他勒住馬,揉了揉鼻子,心道︰這又是誰在背後算計我?
抬頭看天色,卻也不算太早,將近晡時。玉尹不想再耽擱下去,便揚鞭催馬,直奔牟駝崗而去。
柳青在牟駝崗附近,還挺有名。
他家的田莊,也是附近最大的一處莊園,故而只一打听,便找到了位置。
在田莊外通報了姓名,不一會兒的功夫,便看到牛皋騎著一匹馬,從田莊里跑來。
「小乙怎地來了?
我正說過兩日去找你呢。」
「哥哥看來過得不錯,這氣色可是好了許多。」
牛皋聞听,頓時大笑不止。
不錯,如今的牛皋,的確是和魯山時候的牛皋,有些不一樣了。
衣裳自不必說了,雖算不得綾羅綢緞,可是一身做工精細的黑衣,卻把他襯托的格外威武。腳下一雙黑靴,也是價格不菲。頭發梳理的整整齊齊,滿面的紅光……
柳青對牛皋,的確是不差。
回到開封以後,柳青第一件事,便是讓柴霖去開封府找人,為那魯山牛家村的百十號鄉親辦理戶貫遷移手續。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一百貫砸下去,當天就拿了手續。隨即,柴霖便陪著開封府的人,帶著公文前往河南府勾當手續……
而這個人,玉尹還認識,便是此前和郭京險些害了他的那個押司宋仁。
不過現如今這宋押司的日子也不好過,肖和龔押司之間爭斗不止,他夾在里面也頗為難受。難得有這麼一個機會出去,還得了不少好處,宋押司自然樂得辛苦。
至于牛皋一家,已經落戶東京。
他而今在柳青田莊當差,除了柴霖之外,便屬他地位最高,一個月下來有五十貫收益。那些隨同牛皋一起來的人,也都得了安排。或是在城里的鋪子里做事,或是納入了柳青的商隊。總之,大家而今的日子過得都不算差,所以對玉尹,也極為感激。
「小乙來的正好,柳大官人今天正好在家。」
「哦?那就好,我也正好有事,想要請柳大官人幫忙則個。」
牛皋聞听,卻笑了!
「小乙放心好了,你的事情,大官人絕不會推辭。
不過這會兒大官人可能沒有時間見你,不如咱們便在這田莊里,先走一回?」
「怎地,大官人有客人?」
牛皋嘴一撇,笑道︰「也算不得什麼客人,不過是一個秀才,想要托大官人走些私貨而已。」
「哦?」
「那廝是北國秀才,當不得真。
據說而今走了那浪子宰相的門路,在太學里就學。你說這些家伙,不好好讀,偏整日里算計些邪門歪道,真個是沒救了。」
玉尹听了,倒也沒有在意。
不過是隨口問了一句,「那廝叫什麼名字?」
「忒古怪了些,自家也懶得去記……嗯,好像是叫做,李觀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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