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耶的心在抖動,那狼牙的鋒利簡直得讓人不敢相信,原來這個時間是真有狼頭的人,以前看著狼神的形象,他多有不相信。
人的身子上面怎麼會長有狼頭,不過更讓有點不敢相信的是,這個狼衛是怎麼出來的,按照傳言來講。
狼神的家伙,鋒如利刃,往往所幸婦女動則重傷或者慘死,根本沒可能幫狼神生下一兒半女,這些狼衛到底又什麼地方而來的呢。
腦子轉過了這麼多東西,比耶臉色快哭地看向烏骨突,烏骨突也是出言訓斥道︰「乖兒,還不乖乖坐下。」
濃重的粗細聲,似乎抑制住了吃人的**,那狼人忽地一下從比耶的脖子上,收了回去。
卻是如人一樣盤坐下來,碩大的狼頭也是和上嘴牙,如牧人放牧的狗一樣,乖乖地坐了下來。
真是讓人難以相信。
比耶此刻才領悟了過來,這些狼人本身就是在大軍的附近,這些神殿的薩滿,各自馴服有狼人。
所以昨日里烏骨突是經過狼人,才知道李牧雲等人的躲藏地點。
什麼狼神啊,比耶還真以為是狼神托夢,否則一夜的時間,這些狼人是不可能從神殿緊急調撥過來的。
他們又沒了長了翅膀。
再聯想到自己那麼多斥候隊沒有回來,比耶的心拔涼拔涼的,自己那些斥候隊那是因為錯過了宿頭,分明在歸途上,遇到了狼人,這些狼人吃人成性,所以忍不住貪嘴給吃了。
想到此處比耶特地看向狼人的嘴,果然有還算新的血漬,再想到自己剛剛差點被要掉脖子,比耶挪動了兩下。
遠離這個狼頭人身的怪物。
那狼人很好奇地打量著比耶,一雙淺白色眸子,是充滿了求知欲,看得比耶心里在毛。烏骨突卻是看出了比耶的異樣,卻是笑道︰「不要怕,我的小乖非常乖的。」
似乎在听見夸自己,那狼人吐出自己的舌頭,舌忝了舌忝的嘴邊血漬, 當一條白花花的人大腿,擱在了桌子上,卻是討好地看向烏骨突。
那烏骨突喉管抖動了兩下,卻是笑道︰「我不餓,你留著後面吃。」
狼人點了點頭,讓比耶驚懼,這個狼人竟然有如此的智慧,可以輕易听懂人的話語。
烏骨突繼續緩緩道︰「這狼衛我們得來不易,一定要小心運用,在草原上作戰,這一個狼衛可以抵得上數千人,一旦披上重甲,幾乎是無敵的存在。他的力量可以媲美九品高手內勁威力。至于小乖。 爾干對上他也只有死路一條,縱使是一座山,他都可以蕩平了嘍。」
烏骨突風燭殘年,卻是仰天笑了起來,「宗師?宗師算個屁呀。這樣的狼人,神廟每年都可以培養出一兩頭。」
這一下徹底讓比耶震驚到極點,看著碩大的狼人,那比尋常壯漢胸都粗壯的小臂,無法想象這樣的手臂,揮動出來的力量該是何等的境界。
光看著這狼人後背上,舉重若輕的背著碩大的鐵箱子,就知道力量已經到了一種傳說的境界。
烏骨突輕描淡寫道︰「找到那些北周戍卒,我們就可以輕松拿下。隨後拿到神刀。」
這一刻烏骨突似乎重新成為了突特的大汗,霸氣四溢道︰「小小一個空騎隊率,也想擋住我們突特王霸天下。」
李牧雲這邊,正在急著趕路。
大軍行軍,自是動靜不小,不過,冒頓這邊的空騎士已經來到,附近的空域已經被他們佔住。
一早上已經擊殺了七八個突特空騎士了。
不過與昨天不一樣,今天的突特空騎士出動的非常少,只有零散的幾個,看著這批精銳空騎士,冒頓自是有點舍不得。
不過,為了神刀為了大業,他只能如此了,該放棄的還是要放棄,以換取更大的價值。趙麗瓊與幾個女子陪著李牧雲與冒頓。
此刻的納蘭芳芳卻是溫馴的很,側坐在一匹馬上,幽月奴牽著馬兒。冒頓有些佩服道︰「賢弟這馴妻之術的確讓為兄我佩服啊。」
李牧雲也是淡然笑道︰「大兄的手段我也才是佩服,手下的人才,真是讓看的心動流口水,什麼時候,我可以擁有這樣的一群班底,倒是什麼仗都敢打了。」
冒頓自是沒有說啥,卻是看著李牧雲的兵道︰「賢弟這個軍隊控制的確是不錯,只是這兵員的質量還是差上太多。除了三千多可用之卒外,幾乎剩下的人都是一些近乎無格殺能力的普通人,說句難听的,我要是有隊千人精騎,三個沖鋒可以徹底殺散掉。」
李牧雲是毫無辦法,這支軍隊里最多的人,一是民壯二是逃奴,這些人怎麼可能在幾天之內成為強兵。
只能一步步來了,若是有強求只能更加不如人意。
只能無奈道︰「練兵不是朝夕之間的事情,步卒再強也得有空騎的幫助,否則別人在高空之上,一旦野戰是基本毫無辦法。不過若是要揮空騎士的絕對作用,還得有一個強悍的步卒作為支撐。空騎與步卒的戰斗人員比例,要三比七才能達到最強作戰能力,不是一味堆積空騎士數量與質量就行的,必須空地協同。」
李牧雲一番話,讓跟在冒頓身後的一個年輕人,大為驚訝,卻是插嘴道︰「空地協同,這個詞以前都沒人說過。」
冒頓呵呵一笑道︰「葉賢,我這個賢弟腦子,可是裝了太多我們不知道的東西。比如我們踩著的這片土地是個圓球。」
那葉賢的帽子上面三根血紅的冠羽,按照草原上的習俗,只有擊殺數過十的王牌空騎士才有資格帶上一根血紅的羽毛。
他已經是三十以上擊殺的王牌空騎士,正是這支匈奴空騎精英的指揮官。李牧雲的戰績,他已經知曉。事實上,他們在草原上,一直處以一種隱蔽狀態,榮弧正是死于他們之手。任何有可能擴大自己部隊戰斗力的訊息,他是一定會去關注的。
不過李牧雲幾乎什麼都是淺淺說一番,比如鐵甲造艦的事情,計無咎為這個開口了好幾次,李牧雲都是開口未答。
讓計無咎無比郁悶。
李牧雲輕輕說了一個詞之後,自是不再說下去。冒頓聞言知意,知道可以從這方面著手,就已經非常滿足了。
這個義弟認的還是不錯,當下道︰「葉賢,你以後就在我這個賢弟的手下做事了,今後他就是你的主人,反正你正好也是中原人,你們家族流落草原近乎百年也該是回去的時候了。」
葉賢一時間沒有話講,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李牧雲卻是繼續道︰「還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煩大兄,在茫茫突特大營里幫助我一個人。」
冒頓很奇怪道︰「到底什麼人才,值得賢弟這麼用心。」
在李牧雲一旁的趙麗瓊卻是言道︰「是我的親弟弟。」隨即,趙麗瓊講出了他弟弟情況。
萬夫長鐵岩帳下千夫長穆筍的親衛士兵那順。
趙麗瓊說了出來,便松了一口氣,冒頓的手腕通天,她是知道的。當下冒頓爽快道︰「雖然有些麻煩,不能立即送到賢弟面前。但是我可以保證此人在大軍中不會出現意外。」
冒頓說的很有把握,不過也得他自己人趕到了才行。
此刻的突特人的大軍中,一個年輕的軍士,正在挨著皮鞭,一眾人正在嘻嘻哈哈地看著他。
這些馬鞭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突特貴族的,在一個山村處,一個千夫長看上一個女童,這麼一個小卒,竟然大言不慚的上前來阻止。
正巧那順的長官穆筍正巧去了別的山村打草谷。
這些千夫長就乘機懲治了這個小卒,這個小卒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拽,前番也有幾次沖撞上級,卻是被穆筍給護了下來。
看上去大有來頭,卻怎麼查也查不出他的根底。
現在的這一次冒犯實在太大了,這麼一個小卒竟然為了一個北周的小女娃向千夫長動了刀子。
那千夫長猙獰地笑著,「小子,你不是很有能耐嗎?說一說,你到底啥來頭?」
那順忍著傷痛,卻是沒有說話,她姐姐的身份,在草原上曾幾何時是個恐怖的傳說,諸多千夫長,一提到薩摩麗瓊的名字,幾乎都不敢言語一個屁字。
但是現在,他那位親姐姐,卻是失陷在了盧龍塞。甚至連著她姐姐手下那些鷹衛都基本全軍覆沒了。
在以前的時候,她姐姐還是有兩三個絕對心月復手下,知道他的存在,為了對抗土庫倫,他與姐姐都不敢相認。生怕土庫倫手里的隱狼,會把他抓出來,要挾姐姐。
現在 爾干手下的卻是百般羞辱自己,真是一個禽獸,一個壯漢竟然要對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下手。
作為一個人,稍微有點良知的人,他出言勸阻,到後面一個不慎拔出了自己的彎刀。竟然犯了草原上忌諱之一,不能向尊者動刀。
他動刀的對象,可是 爾干的一個親眷,草原上頂尖的貴族,又是千夫長。兩重罪行下,卻是毫不猶豫被執行了最嚴密的刑罰。
數個千夫長一起行刑一眾突特軍士,都是看熱鬧地看著,紛紛指指點點,為了北周人得罪自己的上官,真是從未見過的傻蛋。
那順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稍微有點動彈,就是一個死亡的下場。他只有祈禱自己的千夫長出面救下自己。
可是穆筍被派到了另外一個村莊,自己陰差陽錯被派到了這里,卻是因為一輛大車。他在後悔,可是沒有辦法。
馬鞭還在抽著,那個被自己壞了好事的千夫長並沒有消氣,到最後直接掏出自己話兒,直接朝著那順罵道︰「賤奴,抬起頭來。好好接下大爺一泡尿來,我就饒了你。」
那順也是一個漢子啊。
他怎麼可能接受這個羞辱,若是喝了尿,從此這輩子別想在草原上抬起頭來,他也是一個三品的高手。
看著身邊一圈對方的人,還有數個千夫長,自己三品已經算不得什麼了,最終只能憤怒道︰「我姐姐是薩摩麗瓊,鷹衛統領。」
這一下,幾個千夫長卻是被薩摩麗瓊的名字給嚇住了,積威之下,倒是有人勸道︰「還是放了他吧,萬一他真是薩摩麗瓊的弟弟,那我們可就惹出禍事來了。」
不過為的那個千夫長卻是笑道︰「你們難道不知道,薩摩麗瓊這個毒婦,進攻盧龍塞失落其中,全部的鷹衛也折損在其中。不要說她回不來了,就是回來了,又能怎麼樣。丟失了自己手下,怎麼可能不受處罰。」
這一下,幾個千夫長頓時回過味來,薩摩麗瓊似乎很早就沒了消息。好幾天下來,看來定是那個瘋子李牧雲手中,縱使不是死在手中,也是被人擒住了。
薩摩麗瓊這麼一個高層,知道突特的隱秘事情實在太多了,肯定會被控鶴監的人嚴密控制。
當下一個千夫長婬笑道︰「你姐姐此刻怕是被控鶴監的人用秘刑拷問呢,縱使沒有,她失陷在盧龍塞里,要麼死掉,要麼被人擒下。若是不出意外,早就被那些北周軍漢玩上幾輪了。還指望你姐姐來嚇唬我們,我們這些人早就看你姐姐不順眼了。騎在我們這些爺們頭上作威作福。」
「兄弟們,往死里整他。穆筍來了也救不了他,萬夫長那里我去分說。」……
隨後的事情,漸漸慘不忍睹,那順被幾個千夫長加上他們的親衛們,幾十個人打一個,種種屈辱的手段層出不窮。
幾乎渾身上下,都被尿澆灌了一番,諸多的突特軍士幾乎人人被要求向著那順撒了一泡尿。
這尿相當有學問,在草原上,只有犯了草原上為人不齒的罪行的人才會受到如此的懲罰,這樣的人喪失了尋常的人格,直接成為了奴隸,連帳篷都是進不得的,只能睡在畜牲圈里。
那順的名字徹底臭了,只要有一個人認識的人在,就會在方圓周邊的部落里傳遍,他是一個被尿過的不受歡迎的人。
從此那順最好的結局,就是在草原上找個偏僻的角落老死去,最多撿個丑陋婦人生些娃兒,但是他的娃,是不可能將他這個父親抬出來講的,因為稍微有個人知道,那麼這個孩子這輩子將抬不起頭來。
他的父親是個被眾人尿過的人,縱使再英勇也不會被人傳誦稱贊。
那順已經沒有了眼淚,被丟棄在草料上的他,傻傻地望著天空,與他一起趕車的穆筍親兵非常好心的將他在牛車上運了回來。
看護了他一會,看他沒有抹脖子自殺,倒也自己忙去了。
那順這輩兒時毀掉了,這麼一個人會很快消失在大家的面前。那護衛對著那順惋惜道︰「那順,我走了啊。你想開一點,男人哪有邁不過去地溝呢,你好歹有個姐姐可以指望,我們呢?」
那順蜷縮起來,身上的痛,心理上受得折辱,讓他忍不住在心中呼喚起,「姐姐,你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