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堡
「我走了,明天你們就不要再來送我了。」塞林納爾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為什麼?」溫蕾薩的雙眼已經噙滿淚水。
「我不想看到你們哭。」他的笑容有些苦澀,「我希望在我的記憶中你們的樣子永遠是笑的。」
「我們會的。」奧蕾莉亞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同時給其他姐妹使了個眼色。眾女強作歡顏,使得餐桌的氣氛不致太過冷清。
夜,夜里的守望堡有些荒涼。來自達拉然的血翼軍團的高等精靈弓箭手正警惕地注視著詛咒之地。蒼白的月光似乎想要把那赤紅色的沙土徹底冷卻。城頭象征著各個人類王國的旗幟在晚風的吹拂下沙沙作響。
突然,原本一望無際的暗紅色的邊界上出現了一絲變化。高等精靈不由得眯起眼楮,極力遠眺。
「敵襲!」高聲的警報劃破了寂靜的夜空,「獸人!是獸人來了!」
城堡中遲遲不能入睡的人類士兵迅速拿起武器登上城牆,整個城堡很快被火把和魔法火球照得如同白晝。只見一群獸人正迅速地從守望堡跟前的簡易步道通過,絲毫沒有攻打這座堅固的城堡的打算。
接到消息的塞林納爾已經穿戴整齊登上城頭。望著逐漸消失在黑暗之中的獸人大軍,他的目光微微有些閃爍。
「回去,休息。」他平靜地吐出兩個擲地有聲的命令,轉身離開了城頭。留下圖拉揚和卡德加等人面面相覷。
一夜無事。幾乎沒有睡著覺的人類士兵們迅速在起床號的召喚下在城堡中的廣場上列隊完畢。圖拉揚帶著一肚子的疑問走上點將台,掃視著一群群臉上帶著倦意的士兵,肚子里的疑問頓時轉化成火氣。
「冷靜,年輕人。」那位年輕的老法師慢慢走了過來,「昨晚發生的一切已經在大人的預料之中。讓所有人做好出發的準備吧。」
「是。」盡管內心還有著疑問與惱火,但圖拉揚明白軍隊中必須時刻保持最高指揮官的絕對權威性的重要和殘酷。
已經穿好衣服的塞林納爾輕輕對床上的幾位還在熟睡的美女做最後的吻別。吻別過後,他輕輕拿起靠在牆邊的奎爾扎拉姆,略略抽出。淡淡的血腥氣息立刻激起來自龍血深處的好戰因子。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一言不發地將奎爾扎拉姆背在身後,走出房門。
隨著臥室的房門輕輕合上,幾位美女的眼角無不流下一滴清淚,帶著最後一絲離別的苦澀。
人類士兵的家書已經被收集在一起,稍後即將通過傳送門送往暴風城,然後分別投遞到其他人類王國中去。一種悲壯的氣氛迅速在守望堡中蔓延開來。
蒼涼的號角聲在守望堡中不停回蕩。所有的騎士、步兵和火槍手,以及魔法師都按照各自的隊列站成方陣。塞林納爾在各位統領的陪同下走上點將台。他緩緩抽出背上的奎爾扎拉姆。陽光照射在充滿血腥氣息的劍刃上折射出血紅色的光芒。瞬間,一種肅殺的氣息如同一陣風席卷整個廣場上的所有人類軍團。
「為了聯盟!」他右手握劍,將奎爾扎拉姆高高舉起。
「為了聯盟!」所有士兵都高高舉起手中的武器。聲音的浪潮連天際的浮雲也要為之退避。
「出發!」他將手中的大劍猛力一揮。一陣血腥的氣息從奎爾扎拉姆之上直沖天際。
大地在聯盟士兵整齊劃一的腳步下微微抖動。很快,上萬人類士兵已經開出守望堡,旌麾南指,直向黑暗之門的方向撲去。
騎士團在前,很快就抵達了黑暗之門所在的盆地。重新列陣完畢的騎士團踏著小碎步向高聳的黑暗之門逐漸靠近。塞林納爾一直走到黑暗之門跟前,抬頭仰望向那仿佛黑洞一樣的黑暗之門,兩道目光仿佛可以刺穿這黑洞的利劍。他慢慢舉起奎爾扎拉姆,身後的騎士們也都舉起了自己的武器。
「為了聖光!為了聯盟!」瑪蘭諾一馬當先,沖向黑暗之門。
「為了聖光!為了聯盟!」騎士們齊聲高喊著。黑暗之門附近的土地在騎士團啟動的馬蹄聲中猛烈地顫抖。很快,黑暗之門前只留下血紅色的塵土飛揚.
一陣仿佛連胃里的東西都要吐出來的空間翻滾、旋轉之後,塞林納爾和瑪蘭諾終于踏上了堅硬的黑色長石。一股充滿硫磺味兒的熱浪撲面而來。入眼之處,完全是一片紅色的荒蕪。到處充滿了惡魔魔法所帶來的臭味兒。很快,越來越多的騎士成功著陸。大家都已經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一陣陣充滿野性和殺意的咆哮提醒他們這里時刻存在著危險。一群綠皮膚、紅眼楮的獸人揮舞著粗糙的武器沖了上來,打算將這群不速之客趕回到黑暗之門後面的那個世界。騎士們匆匆結成方陣迎了上去,狠狠地撞在一起。獸人的慘叫與戰馬的嘶鳴交織在一起,組成了原始的戰場交響樂。塞林納爾從瑪蘭諾上飛身躍下,落在獸人群中,如風車一般揮舞著手中的武器。鋒利的劍刃輕易地破壞獸人粗糙的盔甲,撕開獸人的,帶起陣陣鮮紅的血液。血液在空中飛舞,如同一朵鮮艷的玫瑰綻放。獸人們被惡魔血液所激起的殺意與瘋狂崩潰了。他們驚恐地後退,眼楮的血紅色也開始消退,叫聲中帶著惶恐與不安。
獸人們終于被擊退了。騎士團已經重新集結成方陣,追殺著獸人的潰軍。塞林納爾雙手按劍駐地,任由鮮血順著劍刃流下,在灰黑色的石面上匯成一小潭。
「迦羅娜,出來吧!」他努力眺望著這片火紅色的世界的盡頭,一臉平靜地說。
「你知道我的存在?」一個穿著黑色皮甲的嬌小的身影在離他不遠處漸漸顯露出來,正是迦羅娜•半血,暗影議會最強大的刺客。
「我和瑪蘭諾是心意相通的。」塞林納爾沒有回頭看她,「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在離開守望堡的時候有什麼攀附在我身後的馬背上,盡管你身上的印記已經被我解除掉了。」
「我知道了。」迦羅娜眯縫起眼楮細細打量著他,如同一只野獸在觀察自己的獵物,「你知道我想要干什麼嗎?」
「你認為你有可能殺掉我嗎?」塞林納爾沒有在意她似有實無的威脅,「你隨時可以離開,我不會阻攔你的。」
迦羅娜又陰沉地看了他一眼,慢慢將一閃餃在嘴上,扭過頭疾速向火紅的世界跑去,在跑動的過程中身體逐漸遁入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