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澤拉斯大陸•艾澤拉斯王國
暴風城經過石匠工會多年的辛勤努力已經從獸人所帶來的破壞當中重建起來。而城市當中最醒目的建築無疑就是由阿隆索斯•法奧大主教集資所建立的光明大教堂,甚至比王室所在的暴風要塞還要雄偉得多。
雨還在下。由于處在艾澤拉斯大陸的南端,艾澤拉斯王國的冬季是沒有雪的,只有綿綿不絕的雨水。這些雨水讓人的骨頭都感到發冷。巴隆斯•阿歷克斯頓和麗莎•範克里夫正蜷坐在壁爐跟前烤著火。
「哥哥怎麼還沒有回來?」麗莎有些擔心地看了看門口。
這時,門開了。一陣雨點被風裹了進來。一個穿著油布雨衣的高大身影走了進來。他揭開臉上的兜帽,正是石匠工會的領袖,埃德溫•範克里夫。
「怎麼樣,埃德溫?」巴隆斯滿懷希望地看著範克里夫,「貴族們答應付錢了沒有?」麗莎也同樣一臉希望地看著哥哥。
「哼。」範克里夫冷哼一聲,卻讓麗莎和巴隆斯心里一涼。他解上的雨衣,重重地摔在一邊的工具堆里,大步走到桌邊,抓起桌子上的酒杯,狠狠地將一杯烈酒全部倒進喉嚨。
「那幫貴族說什麼戰爭導致國庫虧空,無法支付酬金。真他娘的放屁!」一向顯得很文雅的範克里夫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可見他心中的怒火是怎樣的強烈。
「可是現在大家已經連買面包的錢都沒有了。」麗莎皺起了眉頭,「如果再討不到工錢。」
「讓那群貴族都去死吧。」範克里夫咆哮著,猛力將杯子在桌面上摔得粉碎。
「我再去看看。」麗莎有些不死心地撿起牆邊的雨衣,「我不相信那些人真的會不管人民的死活。」
「不要去了,麗莎。」範克里夫勸阻道,「今天街面上已經戒嚴了,似乎是有什麼大人物來了。」
「沒關系的,我很快就會回來。」麗莎將雨衣蒙在頭上,拉開門沖進雨林之中。
範克里夫注視著妹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有些放心不下,抓起牆角的雨傘緊追著跑了出去。巴隆斯剛想說什麼,但面前只剩下一團空氣。
街面上巡邏的士兵明顯比往常增加了一倍。士兵們都披上了油布雨衣和簑笠,以免那些冷得讓人骨頭都會唱歌的雨水直接淋在盔甲上。雨點打在石板鋪就的路面上叮咚作響。雨水漸漸匯聚成一個個小水窪,然後流進石匠工會精心設計的排水系統,流到暴風城中間的幾條河流中去。
前面依稀可以听到麗莎的筒靴踩在雨水中所發出的聲響,可惜雨實在太大了,根本連她的背影都看不清。範克里夫加緊了腳步,試圖盡快追上妹妹。
轉上大街,前面就是貴族雲集的暴風要塞了。一陣清脆悅耳的鈴鐺聲從背後的雨幕深處傳來。一輛六匹純血統的白馬拉拽的馬車疾速從範克里夫身邊駛過,濺起的水花澆濕了範克里夫的褲腳。範克里夫沒有在意,平民可是從來無法得到貴族的尊重的。
突然,雨幕之中傳來一聲慘叫和一陣馬嘶聲。麗莎!!!範克里夫扔掉礙事兒的雨傘,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快向前跑去。只見那輛尊貴的馬車停在路上,前面好像攤著一團破爛的布偶。
「麗莎!」範克里夫三步並作兩步地沖到面無血色的妹妹跟前,將她那瘦弱的身體擁在懷里。
巡邏的士兵已經發現了這邊出現了事故,急忙跑了過來。當然,他們不會追究馬車內貴族的責任的,尤其是這麼華貴的馬車。不過令人意外的是,那刻著一只奇怪的眼楮的車廂門被推開了。一個矯健的身影躍下馬車,隨即撐起一個火紅色的光罩,將雨水隔絕在外。
魔法師,而且是一名尊貴的高等精靈!!!魔法師走到範克里夫跟前,抓住他的胳膊,說道︰「趕快把她抱到車上去。」隨後他轉頭看了看圍攏上來的衛兵,擺手道︰「沒什麼大事,都散了吧。」
他鑽進馬車,關上車門。馬車好像自動有人驅趕一樣向著前方駛去。
「謝謝你,大人。」範克里夫抱著奄奄一息的妹妹,臉上帶著說不出的憂慮。如果換成暴風城的其他貴族,估計兄妹兩個已經被衛兵扣押起來,妹妹也根本不會得到任何有效的治療。不過現在麗莎奄奄一息的樣子讓範克里夫擔心她是否能夠堅持到找到一名見習牧師來為她進行治療。
「不,應該是我對你說對不起。」高等精靈握著麗莎的手腕,感知了一下脈搏,又翻開她的眼皮查看一下,「還好,沒有什麼明顯的外傷。但我擔心她會有內髒出血。我很遺憾我的光明魔法只能殺人,不能救人。」他捏著下巴略作思考,「我現在只能暫時維持她的狀態。」他手上浮起一陣綠光,緩緩注入麗莎•範克里夫的體內,使得她的臉上多少回復了一點血色。範克里夫也不由得開心得差點手舞足蹈起來。
馬車一直向前行駛,即使到達暴風要塞的門口也沒有停下。兩旁的皇家侍衛全副武裝,站得筆挺,鄭重地向著馬車行禮。這讓範克里夫不由得對高等精靈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馬車終于緩緩停下。車門打開,一個金色的小踏梯自動伸展出來,垂落到地上。高等精靈從座位上站起來,蹬蹬地走下踏梯,面無表情地與迎接上來的瓦里安國王握了握手。一時間,過往身後那些陪同前來迎接的貴族們有些不知所措,預備歡呼的閉上了嘴巴,準備鼓掌的悻悻地放下了雙手。
「瓦里安,我需要牧師,最快的速度。」高等精靈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向瓦里安國王指令道。
「好的,先生。」瓦里安恭敬地點點頭,轉身下令道,「伯瓦爾,去把最好的皇家牧師找來。」
「塞林納爾大人,您受傷了?」一旁的一名貴族急忙有些討好地詢問。
「沒有,只是剛才馬車不小心撞上了一個人。」塞林納爾有些輕描淡寫地說道,眉宇之間已經隱隱有些不滿。
「賤民?」那名貴族一聲驚呼,「您居然讓皇家牧師去為一個賤民治療?」貴族出入都有馬車,自然不會被馬車撞傷。
「啪!」耳光清脆響亮。塞林納爾似乎有些不解氣,反手又是一記。兩記耳光頓時讓那名還算英俊的貴族的臉腫成一個大面包。他的目光在其他貴族那里冷冷地掃過,讓所有貴族的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很失望,瓦里安。」塞林納爾收回目光,輕輕嘆了口氣。
這時,伯瓦爾公爵也已經將牧師找來了。塞林納爾立即讓他上馬車為麗莎治療。聖光在上,在皇家牧師的精心治療下,麗莎的傷勢已經穩定了下來,臉上漸漸恢復了血色。那雙動人的眼楮也漸漸睜開了。不過很快,一個更大的問題出現了︰麗莎的下半身居然沒有了知覺!這種問題即使是皇家牧師乃至光明大教堂的主教也無能為力的事情。畢竟整個艾澤拉斯世界的醫療水平還沒有涉及到這一方面。
範克里夫也一下子變得愁眉不展。修建暴風城的工錢至今沒有著落,而妹妹現在又變成這樣,無疑是在這個傷口上撒了一大把鹽。麗莎自然清楚哥哥的難處,只是俯在哥哥懷里輕聲啜泣著。
「埃德溫!」塞林納爾將範克里夫拉到一旁,目光有些閃爍,「麗莎現在這種情況我真的很抱歉。」範克里夫知道作為一名貴族,這位大人能做到這種情況已經屬于仁至義盡了,因此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點點頭。
「我希望把她接到達拉然去,」塞林納爾忽然話鋒一轉,「我可以保證她在那里會得到最好的治療,可以麼?」
範克里夫一把抓住塞林納爾的胳膊,使得周圍的衛兵都抽出長劍,指向範克里夫。他神色激動,嘴唇囁嚅了半天,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塞林納爾只是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拍掉了他的雙手,又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知道自己已經獲得了這個硬漢發自內心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