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在忙著寫實驗報告,這張發得有點晚
薩爾又成功潛入了三個收容所,並解放了所有獸人。自從他們解放第一個收容所之後,人類就加強了警戒,但長久以來形成的對倦怠的獸人的固有觀念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改觀的。並且「抓住」薩爾的人似乎也從來沒有想到過他會找麻煩。
但在第三次戰斗中,薩爾被認出來了。人類非常驚訝。之後,地獄咆哮和毀滅之錘商量了一下,他們覺得讓薩爾繼續假冒囚犯實在太危險了。人類很可能會毫不猶豫地把這個策動收容所的暴動的獸人頭領直接干掉。
「我的朋友,是你的精神鼓舞了我們。你不能讓自己去冒險了。」地獄咆哮說道。那雙血紅的眼楮閃閃發亮。薩爾現在知道了,那是惡魔的地獄之火在一點點侵蝕著這個有著鋼鐵般的意志的獸人酋長的靈魂。
「可是我不能什麼都不做,就坐在後面看著大家冒險殺敵。」薩爾握緊了手中的大刀的刀把。
「我們不是那個意思,」毀滅之錘說道,「我想說的是我們現在如果繼續采用那種戰術的話會非常危險。」
「人們會議論的。」薩爾說。他想起他在訓練的時候听到過的那些傳言。雖然人類一直以來都認為獸人不可能听懂人類的話,不過對于已經和人類在一起相處進二十年的獸人來說,學會人類語言是必然的,除非這些獸人的腦子里面裝滿了石塊。所以他們的消息肯定會通過人類守衛傳遞到其他收容所的獸人那里。
「那些收容所里的獸人肯定會听到關于其他收容所被解放的消息。就算我不能親自到場去告訴他們薩滿的力量,但是很可能我們的信息已經傳遞給他們了。一旦掃清障礙,希望他們能夠自己奔向自由。」
的確如此。當獸人的大軍到達第四個收容所的時候,人類的軍隊已經在護牆上嚴陣以待。不過當薩爾召喚的時候,元素們依然幫助他。這更讓薩爾確信自己的事業是正義的、正確的。否則元素們是不會幫助他的。由于沒有薩爾從城牆內發動攻勢,在攻克高大的寨牆的時候,毀滅之錘的雷王氏族的許多精英武士都犧牲了。但當護牆被打破的時候,那些獸人囚犯們過如同薩爾預料的一樣熱情地作出了回應。還沒等毀滅之錘和他的部下準備好,他們就潮水般涌向缺口。
而就在這個時候,聯盟最高軍事委員會上,所有的國王都對安東尼達斯所作出的那份錯誤的調查報告大發雷霆。只有塞林納爾冷靜地調集已經在斯坦索姆集訓了一小段時間的騎兵部隊南下馳援。
而在另一方面,薩爾率領著日益壯大的獸人大軍穿過已經在獸人戰爭中破敗的索拉丁之牆,進入阿拉希高地。既避免了在隊伍沒有完全成熟的條件下的與人類聯軍主力正面交鋒,同時在東進的過程中不斷解放著阿拉希高地上一連串的還沒有來得及裁撤的小型收容所。這些小的收容所甚至只有幾名人類守衛,卻管理著幾十名獸人。當薩爾召喚元素們打破護牆之後,這些人類甚至不敢追趕那些不斷逃亡的獸人囚犯。
在獸人大軍晝伏夜出地前進了近兩個星期之後,他們終于來到了位于阿拉希高地東端的收容所,也是阿拉希高地上的收容所中最大的一處。同時,因為這里交通閉塞,距離枯木巨魔余孽盤踞的枯木村也不是很遠,所以駐軍也是眾多收容所中第二多的,僅次于敦霍爾德城堡。
收容所外,獸人的大軍已經集結完畢。薩爾、毀滅之錘和地獄咆哮站在一處勉強算得上高地的地方,盡力向收容所內張望。他們的身後,是眾多雖然武器簡陋,卻一臉興奮的獸人。連番的戰斗已經成功激起了這些獸人們昔日被惡魔的邪惡力量所掩蓋的戰斗激情與熱血。現在他們已經迫切地希望打上一場正義的戰爭,來解放他們的同胞。
「枯木巨魔拒絕伸出援手。」薩爾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毀滅之錘,「我們派去的人險些被他們卸成十八塊。」
「這群該死的東西。」毀滅之錘惱火地一揮拳頭,「他們居然還記恨我們當初沒有幫他們奪下奎爾薩拉斯。該死的,當時的情況,我們在那條暮光龍的面前根本沒有反擊的能力。而這群膽小的叛徒在我們撤退的過程中就全都跑掉了。」
「算了。」地獄咆哮用拇指輕輕擦過斧刃,「本來我們也沒指望那些膽小的家伙會幫忙。讓我們進攻吧,在我們的戰士們的熱情還沒有冷卻下來的時候。」
「好!」毀滅之錘豪氣大發地揮動了一下戰錘,「下山!」綠色的潮水無聲無息地涌下高地,朝收容所的方向涌去。
就在他們快要沖到木門跟前的時候,大門突然打開。幾十名騎兵沖了出來,騎兵的盔甲上印著白色的徽記。薩爾看到了大門兩側豎起的旗幟,一面金紅色的旗幟上繡著一只黑鷹,另一面上繡著一只白手。
布萊克摩爾!白銀之手!薩爾知道他最害怕也最期待的一天終于到來了。他終于要面對這個丑陋、卑鄙的酒鬼了。
沖出來的騎士們就像沖進綠色海洋中的一團小小的白色浪花,頃刻間就被整個綠色潮水所吞沒。薩爾開始召喚馬的精靈,他不能讓他的同胞們這樣對抗騎在馬上的騎士們,承受那些無謂的傷痛。他祈求了,馬的精靈回應了。所有的戰馬斗掀翻了自己的騎手跑掉了。
步兵沖出來了。盡管提醒相差很多,但是全副武裝的人類步兵面對這些裝備簡陋的獸人依然佔有優勢。薩爾知道,作為薩滿,他已經做了所有他能做到的事情,現在是作為一個戰士走上戰場的時候了。他抓起身邊的大刀,沖下山坡,加入到自己的兄弟的行列。
戰斗很順利,也很短暫。薩爾沒有在人類的軍隊中發現布萊克摩爾的身影。這讓他有些失落,卻也有些慶幸。所有的獸人俘虜都順利地逃月兌了,盡管為此有許多獸人犧牲了。但他們犧牲的很值得,很安詳。薩爾沒有從周圍的空間中感受到一點帶有怨恨的獸人靈魂氣息。他能感覺到靈魂,仿佛在他剛剛學習薩滿之道那一天就會了。這讓老薩滿很擔心,因為靈魂通常都是被術士用于一些邪惡的法術。不過薩爾的心底很善良,這讓老薩滿並不擔心他會墮入歧途。
獸人的臨時營地內很混亂。怎麼沒有看到毀滅之錘?通常這個時候,這位獸人主將都會舉著他那把大得可以的戰錘在營地中巡視,鼓舞大家的士氣,即使一些簡單的皮外傷也絲毫無法影響這位老酋長的熱情。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他極力把這個念頭甩出去。毀滅之錘不會有事的,他只能盡力寬慰著自己,也許他只是戰斗之後太累了,去休息了。
當他走上山丘的時候,就看見地獄咆哮匆匆跑過來。
「是毀滅之錘,」地獄咆哮邊喘氣邊說,「你最好快一點。」
薩爾的心一沉。不,不是毀滅之錘。他肯定沒有什麼危險……他緊跟在地獄咆哮身後,擠過正議論著什麼的獸人群,來到奧格瑞姆•毀滅之錘所在的地方。他正靠著一個樹樁斜躺著。
薩爾驚呆了。一根騎士長槍恨恨地扎在毀滅之錘的後背上,整個槍尖已經看不到了。兩名雷王氏族的精英武士為毀滅之錘解開了胸前的鎧甲。只見血淋淋的槍頭已經從他的肋骨之間露出來,鮮紅的血液順著槍尖不斷滴下。
德雷克塔爾正跪在奧格瑞姆身邊,嘴里念念有詞。他扭頭用盲眼望了一眼薩爾,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站起來,後退一步。
血幾乎涌上薩爾的耳朵。他只是模模糊糊地听到這位偉大的戰士在叫他的名字。薩爾跌跌撞撞地走上前,跪在毀滅之錘身旁。
「那群懦夫!」毀滅之錘恨恨地啐了一口帶著血沫的唾沫,「那群人類從後面偷襲我。」
「我的將軍!」薩爾有些痛苦地喊道。毀滅之錘擺了擺手,讓他不要說話。
「我需要你的幫助,薩爾。有兩件事。你必須將我們已經開始的事業進行到底。我曾經領導過部落。命運讓我無法再次領導他們了。」他的臉因為痛苦而出現扭曲,身體抽搐了一下,繼續說道,「你,薩爾,杜隆坦之子……你現在就是主將。你要穿上我的盔甲,拿起我的戰錘。」毀滅之錘的手朝薩爾伸去,薩爾抓住這只滿是鮮血、帶著護手的手。他們現在由你照管。我找……不到……比你更好的接班人了。你父親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看來你已經做出了選擇,奧格瑞姆。」那片龍鱗自動從薩爾身上飄出來。接著,一道耀眼的綠光刺得所有獸人都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楮。一道傳送門緩緩張開。塞林納爾從傳送門中走了出來。
「老師。」薩爾的神情有些激動,眼神之中不由地泛起一絲希望。但塞林納爾並沒有看他,而是直接走到奧格瑞姆跟前,同時揮手示意薩爾退下,自己想要和奧格瑞姆單獨談一談。
「你讓我想起一個人,奧格瑞姆。」說話間,他伸出一只手輕輕捏住奧格瑞姆胸前的槍頭,「一個被你殺死的人。」
「洛薩?」奧格瑞姆的眼楮閃亮一下,眼神之中閃過一絲了然,「我很榮幸能和艾澤拉斯雄獅一樣被你看中。」
「沒錯。」塞林納爾微微一笑,「你們都不願意面對自己的老去,都是選擇了戰場作為自己命運終結的地方。」說完,他手指一發力,干淨利落地將那根長槍刺穿的部分掐斷了,就像掐斷了一根草梗。
「你說得很對。」奧格瑞姆努力喘了口氣,「我害怕看到自己老去的一天。新的時代屬于他,不是我。」
「也許還有另一種解決的方法。」塞林納爾伸手把他拉起來,同時另一只手在他後面快速一拔,干淨利落地將已經沒有槍頭的長槍抽了出來。同時手指在傷口上輕輕一指,傷口就被神奇地冰封起來。
「什麼方法?」奧格瑞姆隨口一問,但很快就注意到自己身體發生的變化。原本快要渙散的生命已經穩定下來了,盡管還是十分虛弱。
「是你?」他用一種不可思議地眼神看著臉上顯出一種疲態的暮光龍,「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
「因為我決定在我未來的計劃上填上你的位置。」塞林納爾長舒了一口氣,「去和他們告別吧。你說的沒錯。部落的未來不再屬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