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塞林納爾大人!我真的不敢想象阿爾薩斯竟然會變成那樣。他殺了父親,殺了……他幾乎殺了洛丹倫城內的所有人。如果我不是躲在王宮的地窖里,恐怕早就……」珠淚從那雙充滿米奈希爾王室血統的藍色眼楮中滿溢而出,沿著欺霜賽雪的腮邊滾落下來,
「不必太過自責,孩子。對于阿爾薩斯所犯下的罪惡,你沒有任何責任。」塞林納爾遞過一只白手帕,「我們只是錯誤地估計了阿爾薩斯的理智。你可以留在達拉然,這里暫時還是安全的。」
巫妖王現在十分惱火。沒錯,因為他察覺到阿爾薩斯的心靈出現了一絲破綻,似乎是某個與墮落前的阿爾薩斯相關的人出現了,影響了死亡騎士的心境。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出那個人,殺掉他。這樣才能避免阿爾薩斯那顆冷酷的心出現問題。不過,這一切還要等到克爾蘇加德復活以後。因為燃燒軍團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克爾蘇加德的墳墓就在安多哈爾北門外的墓園里。這里已經聚集了成千上萬的亡靈。當阿爾薩斯騎乘著無敵走到這群亡靈中間時,原本嘈雜無比的亡靈大軍立時安靜了下來。
「阿爾薩斯殿下。」一名穿著黑色斗篷的詛咒教徒走了過來,「克爾蘇加德大人的墳墓就在前方。但是有一個討厭的聖騎士在那里看守。」
「是時候了結一切了。」阿爾薩斯眯縫起雙眼,意味深長地說道。他驅動無敵緩緩向前。亡靈們紛紛為他讓路,然後跟在他身後,一起向著墓園走去。
安多哈爾的墓園中一片荒涼。枯黃的葉子被秋風卷動,沙沙地掠過干裂的土地。墓園大門處,一個黑色絡腮胡須的聖騎士倒提著黝黑的戰錘,戰馬上的身影顯得有些孤單。
「加文萊德!」阿爾薩斯鐵灰色的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容。
「阿爾薩斯,」加文萊德將戰錘雙手橫握,「在一切變得太晚之前停下你這些瘋狂的行徑。」
「讓開,兄弟。」阿爾薩斯只是在馬上簡單地擺了下手,「我到這里來只是為了收取一具骸骨。我不希望有人打擾我。」
「我不敢想象你曾經叫過我兄弟。」加文萊德稍稍移動了一下手的位置,做好了戰斗的準備,「我就知道不應該把一個寵壞的王子吸收到我們的騎士團中間來。你讓白銀之手成為了笑柄。」
「不要廢話了。選擇吧,讓開或者……死亡?」阿爾薩斯單手慢慢舉起霜之哀傷,斜指著加文萊德。
「那你就準備接受聖光的淨化吧!駕啊!」加文萊德大吼一聲,驅動胯下的戰馬沖了上來。戰錘的頂端發出耀眼的白光。
「可憐的蠢貨!」阿爾薩斯的嘴角泛起一絲輕蔑地冷笑,「受死吧!」霜之哀傷和戰錘重重地踫在一起。加文萊德只覺得手中的錘柄一輕,還來不及撐起聖光護盾,冰冷的劍鋒已經輕松地劃開他的喉管。
我終于要死了嗎?加文萊德只覺得身體的知覺正在逐漸消失。他試圖把自己的目光轉向南方,那里有他的故鄉。艾澤拉斯王國!暴風城!我真的好想再看一……聖騎士的身體從馬上滑落下來,重重倒在了塵土之中。
阿爾薩斯沒有在意這些,驅動著無敵邁過加文萊德的尸體,走進墓園之中,緩緩將霜之哀傷舉在面前。
「來吧,亡靈巫師!你的主人又一次需要你了。」
「告訴過你,我的死亡無所謂。」亡靈巫師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他的耳邊。
「那是什麼?幽靈的聲音麼?」阿爾薩斯有些疑惑地四處掃視。
「是我,克爾蘇加德。我就在你的身邊,阿爾薩斯王子。」一個灰暗的虛影出現在死亡騎士馬前。接著,土地開始緩緩裂開,露出亡靈巫師那已經腐敗得很嚴重的骨骸。
提托迪奧斯隨著一陣綠光閃動,傳送到了墓園中。他走到墓穴邊,仔細檢查了一下骨骸。「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這些遺骸已經腐壞得太過嚴重。我懷疑他能否堅持到奎爾薩拉斯。」
「奎爾薩拉斯?」
「是的,只有高等精靈的太陽之井才能讓克爾蘇加德真正的起死回生。」提托迪奧斯指揮著一群食尸鬼將克爾蘇加德的骨骸挖了出來,「那群聖騎士正在為你的父王舉行葬禮。現在,你必須到那群聖騎士手中去奪取那個秘銀骨灰匣。用它來保存克爾蘇加德的遺骸。」
「巫妖王的意志高于一切。」阿爾薩斯將霜之哀傷豎在胸前。
安多哈爾自從被發現是瘟疫的源頭之後就陷入了一片荒涼。這里大部分的居民都已經變成了當初克爾蘇加德手下的僵尸和食尸鬼。現在,在烏瑟爾的號召下,一部分洛丹倫的潰軍和幸存者重新在這里集結。他們要在這里為泰瑞納斯二世,洛丹倫王國的末代君王舉行一個體面的葬禮。
行進很不順利。殘存的人類戰士在街道和房屋間負隅頑抗。阿爾薩斯有些不耐煩地一揮手。身後的幾輛絞肉車緩緩開動。腐肉制成的「炮彈」轟擊著房屋,將房屋挨個兒摧毀。失去了掩護的人類士兵在潮水一般的亡靈大軍面顯得脆弱不堪。
清除了那些老鼠一樣的人類士兵之後,阿爾薩斯帶領著亡靈大軍走進已經幾乎化為一片廢墟的安多哈爾。
「惡毒的背叛者!你甚至不配擁有你父親的姓氏。為什麼烏瑟爾就斷定你肯定會超過我?你讓他名譽盡失。」一個聖騎士帶領著一小隊人類士兵迎上了阿爾薩斯的腳步,「我不會讓你們過去的,骯髒的亡靈!」
「巴拉杜,你的廢話還是跟以前一樣多。」阿爾薩斯的嘴角浮起一絲冷笑。無敵嘶鳴一聲,向著聖騎士發起了沖鋒。巴拉杜及時地撐起了聖光護盾,加持了聖光之力的戰錘砸在了劍面上。但還沒等他兜馬回頭。阿爾薩斯已經從後面追了上來。他有些不信地看著胸口透出的劍尖,戰錘當啷一聲落在地上。
「這種貨色只配拼湊憎惡。」阿爾薩斯有些不屑地抽回長劍,任由鮮血順著劍鋒流淌到地上。
亡靈大軍繼續保持著絞肉車開路,亡靈跟進的辦法。直到安多哈爾的市政廳跟前,又一位聖騎士攔住了阿爾薩斯的去路。
「願聖光能夠憐憫你!你的背叛讓烏瑟爾的心都碎了。他甚至願意為你的王國付出生命,難道這就是你報答他的忠誠的方式麼?」
「你只懂得這些無謂的說教嗎,薩吉?」阿爾薩斯一揮手,身後本來落後的食尸鬼立刻跑上前來,「給你一個選擇,離開還是留下?」
薩吉?真理使者嘆了口氣,把戰錘橫在胸前。「阿爾薩斯,希望聖光能夠淨化你那已經被污染的靈魂!」
戰斗很短促,薩吉的戰馬被霜之哀傷砍掉了腦袋。掉落馬下的聖騎士很快就被霜之哀傷割斷了喉管。
就在安多哈爾通往悔恨嶺的橋上,烏瑟爾?光明使者和他的戰馬「無畏」正等待著亡靈大軍的到來。
「你父親統治了這片土地七十年,而你在幾天內就把它毀滅掉了。」烏瑟爾高聲怒斥著正在靠近的死亡騎士。
「非常戲劇性,烏瑟爾。」阿爾薩斯的嘴角只是泛起一絲不屑的冷笑,「把那個骨灰匣給我,我會給你一個痛快。」
「那里面是你父親的骨灰!」烏瑟爾瞪圓了眼楮,「難道在徹底毀滅這個王國之後,你還要火上澆油麼?」
「我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我也不關心這些。我只知道我一定要得到我想要的東西。」阿爾薩斯亮了一下手中的霜之哀傷,「沒有人可以阻止我,你也不行。」
「那你就試試看吧。」烏瑟爾一夾胯下戰馬,揮動著手中泰瑞納斯所賜予的米奈希爾之力沖了上來。簡單的一次交鋒過後,霜之哀傷不愧神器之名,在米奈希爾之力上留下一道劍痕。阿爾薩斯快速兜回馬來,向烏瑟爾沖去。不過好在烏瑟爾和無畏的心意相通,因此阿爾薩斯沒有佔到絲毫便宜,只是在光明使者的肩鎧上留下一道十分顯眼的的口子。
雖然只是簡單的兩個回合,但烏瑟爾發現了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他老了,就像當年面對毀滅之錘的安度因?洛薩一樣不得不承認歲月已經在無聲無息之間帶走了自己人生最為輝煌的時刻。就連他的戰馬無畏的腳步也已經不再輕便。如果換做二十年前的他,絕對有信心擊敗這個並沒有完全掌握神器力量的死亡騎士。但是今天,他已經預見到自己人生的盡頭或許這里。
但是他不會這樣向那個邪惡的屠夫低頭!他怒吼一聲,又一次向阿爾薩斯沖去。這一次,霜之哀傷砍在錘柄上。驟然的停頓使得兩匹戰馬都人立而起,仰天嘶鳴。兩個人都盡力把武器壓向對方。但漸漸地,烏瑟爾已經感到力不從心。灌注了聖光之力的米奈希爾之力被一點點壓向他的胸口。霜之哀傷那冰冷的劍鋒也在一點點逼近他的喉管。他甚至可以感覺到那劍鋒上帶來的絲絲寒意。
突然,烏瑟爾只感覺胸口一熱,眼前一黑,一口血直噴出來。阿爾薩斯立刻抓住這個機會,撥開已經失去力量的戰錘,一劍刺進了老騎士的胸口。
「我會在地獄里給你留一個位置的,阿爾薩斯!」烏瑟爾雙目依然圓睜,手中的戰錘滑落在地上。
「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烏瑟爾。我打算永生。」阿爾薩斯露出一個殘忍的冷笑,手中大劍一絞,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