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的海科導老師!明天流星還要繼續考。
火焰!死亡!毀滅!原本充滿歡聲笑語的永歌森林正在大火中啜泣。消滅了樹人的亡靈大軍從東西兩個方向向著晴風村的方向包夾過來。村民已經完全撤離的晴風村里,所有風行者軍團的成員圍聚在火盆旁緊張地擦拭著自己的武器。
「希望銀月城能及時收到我們的警告。」沙琳德拉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用力掛上奎爾薩拉斯金弓的弓弦,「一切只有靠哈杜倫•明翼那個白痴了。」
「大人,他們來了。」一直守候在村莊最高處的哨兵跑了進來。
「準備戰斗,我們要盡量拖延他們的腳步。」她反手從箭壺中抽出一支白羽箭,慢慢搭在弓弦上,用手指扣住。
阿爾薩斯現在非常不爽。是的,他感到很不痛快!從安達洛斯開始一直有一個陰魂不散的家伙吊在後面。不,那個家伙比陰魂還要難纏!即使是隱形狀態下的陰魂也無法接近那個家伙。因為那個家伙的六識似乎極為敏銳,稍有風吹草動就會立即遠遁。那時不時的冷箭已經射穿了不少亡靈的顱骨。從陰魂哨兵反饋的信息來看,似乎是一個女性精靈。不過此刻的阿爾薩斯可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心思。他現在只想抓住那個精靈,殘忍地殺掉她,然後狠狠地折磨她的靈魂。
溫蕾薩已經被奧蕾莉亞找了回來。這個迷糊的小丫頭居然在苦難島上的山洞睡著了。不過希爾瓦娜斯暫時還沒有找到。塞林納爾留在風行者三姐妹身上的魔法印記並不是當初留在迦羅娜身上的那種追蹤印記,因此他也只能簡單地感應到希爾瓦娜斯的氣息,無法確定她所在的位置。
晴風村,陷落!盡管沙琳德拉原本就沒準備在這里徹底阻擋住亡靈大軍,但兩面包夾的亡靈大軍還是讓游俠們以比她想象中還要快地落敗了。沖出包圍圈的游俠們向著陽帆港的方向逃去。阿爾薩斯並沒有追擊,而是露出一個殘忍的冷笑。他左手微微一抬。一只石像鬼從半空中俯沖下來,將一顆還在滴血的精靈頭顱扔在無敵的腳邊,正是沙琳德拉所派出的信使,不過目前只剩下一顆頭顱了。銀月城,什麼消息也得不到!
希爾瓦娜斯盡力將身體隱藏在樹葉間,慢慢將手中的長弓拉開,輕輕搭上一支白羽箭,用右手食指緊緊扣住,慢慢將箭頭對準那個死靈戰馬背上的身影。去死吧,屠夫!
箭矢裹挾著精靈的仇恨直射向死亡騎士的頭顱。只見那把寬大的符文劍不可思議地一擋。箭矢擊打在符文劍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希爾瓦娜斯知道這種機會只有一次,轉身向另一棵樹上躍去。她並沒有看到阿爾薩斯的唇角邊泛起一絲冷笑。
就在她剛剛躍離樹梢的時候,一種不祥的預感一下子涌上心頭。幾乎就在眨眼之間,周圍的所有樹木齊刷刷地倒了下去。一大群蜘蛛一樣的丑陋生物從地下冒了出來,突出一根又一根蛛絲一樣的東西,一下將還飛躍在半空的希爾瓦娜斯粘了個結實。女游俠一下就被從空中拉了下來,姿態很不雅觀地摔在泥土中。那些蜘蛛生物蜂擁上來,又往她身上纏了五六層蛛絲。接著,她被兩個食尸鬼抬著,來到阿爾薩斯跟前。
「你那蒼蠅一樣的行為令我感到厭倦了,精靈!我不會再浪費時間來和你做游戲了。」阿爾薩斯翻身下了無敵,慢慢走到被蛛絲捆成一個粽子的游俠跟前,「你已經激怒我了!好好享受一下死亡的快感吧!」他緩緩抽出腰間的霜之哀傷,將將劍鋒輕輕貼在女游俠的臉上,準備給這個令他感到厭倦的精靈來上一個痛苦的死亡,然後慢慢折磨她的靈魂。
突然,一種恐懼的感覺涌進他已經死亡的心靈。他急忙將神劍高舉起來,因為他的本能和耐奧祖的聲音都明確地告訴他,如果不這樣做他就會被徹底的毀滅!
鏘!!!艾斯卡尼重重地砍在霜之哀傷上。帶著巨龍俯沖的高速和山岳般的力量的奎爾扎拉姆一下子就將死亡騎士砍飛了出去。阿爾薩斯將身後的無敵撞翻,然後又撞進一大群食尸鬼中間才勉強停下來。塞林納爾反手劃開希爾瓦娜斯身上的絲繭。將渾身變得虛弱的游俠單手抱在懷里。盡管沒有提托迪奧斯這種幾近半神的強者在場,塞林納爾依然不敢在這里耽擱太久,否則他絕對無法保證希爾瓦娜斯的安全,要知道亡靈生物可是基本無視龍威所帶來的威懾的!
「烈焰風暴!」火元素在他的完美控制之下形成了一個環繞在二人周圍的巨大圓環,一下子就將大多數的亡靈迫退出去。借著大火還在燃燒的光景,他用手中的奎爾扎拉姆快速地在空中劃出一個傳送魔法陣。一道紫黑色的傳送門緩緩張開,他立刻抱著懷中的女孩子走了進去。
就在他離開之後,阿爾薩斯也從亡靈之中走出來,死死盯著那座烈火中心的傳送門,又看了看手中的霜之哀傷,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沙琳德拉不知道自己這些人到底要到什麼地方去。晴風村的失敗已經幾乎榨干了這支軍隊的最後一絲戰力。在陽帆港,疲憊不堪的游俠部隊遭遇到了空前的石像鬼襲擊,這讓他們又損失了大部分的人手。即使僥幸泅水逃到靜謐海岸的精靈們也都已經嚇破了膽,整支軍隊——如果目前這些人數還算是軍隊的話完全陷入了一種恐慌與迷茫。
「回銀月城!」沙琳德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下了最後一個命令.
「她怎麼樣?」奧蕾莉亞有些焦急地看著依然昏迷不醒的妹妹。她不禁有些自責,如果不是自己……,妹妹也就不會……溫蕾薩小心翼翼地站在一邊。她知道大姐現在的情緒十分不好,還是不要自己找罵了。
「我還是去的有些晚了,盡管她沒有受到任何身體上的傷害,但霜之哀傷的氣息已經傷害了她的靈魂。」塞林納爾放下希爾瓦娜斯的皓腕,「這個治療過程太漫長了,現在沒有那麼多時間。莉亞,你現在就去組織那些願意離開的高等精靈。阿爾薩斯推進的速度遠遠超乎我的想象。看來,我們必須立刻做好撤離的準備了。風行者軍團……」他輕輕搖了搖頭。
風行者軍團,完了!
試圖返回銀月城的沙琳德拉等人在距離銀月城不遠的地方被亡靈大軍截住了。沙琳德拉苦笑著摘下背上的金弓,回頭看了看所剩無幾的游俠們,深吸了一口氣,高聲說道︰「進攻,為了奎爾多雷!為了奎爾薩拉斯!」
「為了奎爾薩拉斯!」所有的游俠懷著視死如歸的悲壯,射出了手中的箭矢。盡管在潮水般的亡靈大軍面前,這點打擊微不足道,但他們並不奢望能就此阻擋住這些亡靈,自希望消滅更多的敵人,這樣也許會給銀月城中的那些他們的摯愛爭取出更多的生存的機會!
「‘’’’……」不知是誰首先唱起這首從萬年前開始傳唱的古老歌謠,很快所有精靈都唱起來了,盡管他們的手還在機械地射出箭矢,直到將所有箭壺射空。敵人更近了一些。游俠們扔掉已經沒有任何作用的長弓,抽出腰間的短劍和匕首,沖進亡靈當中,將一個又一個敵人砍倒,直到自己受傷倒下,被蜂擁而來的亡靈撕成了碎片。
沙琳德拉默默地看著那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高唱著挽歌,消逝在死亡的浪潮之中,神色凝重地抽出了背上的縛誓者。自從自己將血滴在這柄戰刃上的時候,那個誓言就已經成立︰自己必將為銀月城,為奎爾薩拉斯戰斗到自己生命的最後一息。
希爾瓦娜斯,我讓你失望了。我沒有把風行者軍團帶向榮光,反而帶領著它走向了滅亡。
戰刃的刀鋒帶起一道銀光。一個食尸鬼瞬間被戰刃分尸。但立刻就有兩個補充上來。沙琳德拉仍然像永歌森林中野性的山貓一樣戰斗著,將悲痛和暴怒化為力量。她要在死之前拉盡可能多的敵人墊背。
他們就要突破防線了……
它們一步步逼近,逼近,腐臭幾乎讓她無法忍受。太多了。沙琳德拉沒有停下來,盡管長時間的開弓放箭和揮動戰刃已經讓她的雙臂感到酸痛。她要堅持戰斗直到徹底被它們摧毀,直到——
僵尸卻突然停止了進逼,退到一邊站著不動了。沙琳德拉喘著粗氣,將戰刃尖端插進土里,就著這樣斜靠在上面,看向小丘下面。
他在那里,就在他那匹死靈戰馬背上。他注視著她,任風舞動著蒼白長發。游俠將軍挺直身子,擦掉臉上的血和汗。自己不可以在這個敵人面前失去自己的高雅。
阿爾薩斯舉起發光的符文劍致了一個禮︰「我向你的勇敢致敬,精靈,不過你無路可走了。」奇怪的是,他的贊美听起來仿佛是認真的。
沙琳德拉竭力吞咽著,嘗試著呼吸到更多的從死亡騎士的方向吹來的新鮮一點的空氣,嘴里卻干透了。她把武器從泥土中抽了出來。「那我就在這里抵抗你,劊子手。‘,為了永恆的太陽。」
他灰色的嘴唇微微抖動了一下。「如你所願,游俠將軍。」
他甚至懶得下馬。骷髏馬嘶吼一聲向她撲來。阿爾薩斯左手持韁,右手帶起巨劍。沙琳德拉發出一聲悲憤的吼聲,吼聲因為干裂的嗓子而變得嘶啞。即使自己犧牲掉生命,恐怕也無法挽救奎爾薩拉斯滅亡的命運,這些怪物根本不是奎爾薩拉斯的任何軍隊可以阻擋的,也許自己將作為奎爾薩拉斯的末代游俠將軍這樣死去。
她試圖用手中的戰刃招架。但符文劍上傳來的巨大力量立刻讓她雙手發麻,戰刃月兌手飛出,重重地摔落在塵土中。劍刃輕而易舉地刺穿了她。寒冷,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符文劍上所傳來的寒意冰凍了起來。
阿爾薩斯抽回劍,她倒下了,鮮血噴涌而出。冰冷的石地板使她顫抖,劇痛仿佛要將她撕裂。她下意識的伸手徒勞的捂住月復部的傷口,仿佛以為用手就能止住血。
「殺了我!」鮮血順著她的唇角地落在塵土中,「讓我痛快地……死去。」
「女人。」阿爾薩斯的臉上帶著殘酷的冷漠,「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之後,我最不想給你的,就是一個痛快的死亡。」
「不。」她喃喃地說,「你怎麼敢——」
她沒有說下去,或者她說已經說不下去了。所有剩下的話語都化作一聲幾乎可以響徹雲霄的尖叫。她的靈魂被硬生生從還沒有完全死亡的軀體中撕扯出來。尖叫從那已經不再是實體的嘴唇中奪路而出,這是一聲切骨的悲號,卻不僅止于發泄她自己經歷的苦難,還使听到的人血凝心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