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大雨來的很猛很突然,沒有給人任何的準備,大大的雨點就像子彈一樣犀利,打在人的身上很痛。
江風停下了腳步,看著雨中那個孤零零的身影,他不敢確定眼前的到底是江雪還是行尸。如果是江雪,她為什麼不在電視台內,而是站在電視台大門外?
濕漉漉的衣服緊貼著她的身子,淡雅的衣服上面布滿的紅色的血跡。她的雙手握著一把刀,鮮血順著刀尖在大雨的沖刷下流在了地上,她的腳邊躺著三個行尸,腦袋已經稀巴爛,血肉模糊,生了很多的蛆蟲,看了讓人惡心。
江雪的身體在顫抖,「 當!」一聲,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上,一直低著的頭緩緩的抬了起來,眼淚瞬間狂涌而出,她熱淚盈眶的看著江風,聲音哽咽卻又掩飾不住激動的說道,「風,風!你終于回來了」話說完,江雪好像支撐不住,身體緩緩的倒下。
江風立即沖到江雪的身邊,緊緊的把江雪抱在了懷里,「你怎麼會在這里?」江風看著懷中的江雪,雨點打在江雪的臉上,江風抬起胳臂,為江雪遮住頭頂上的大雨。
「我擔心你,所以就出來找你。」江雪顫聲的對江風說道,理由非常的簡單,卻又讓江風非常的感動。
江風用手擦著江雪臉上的眼淚,那確實是眼淚,而不是雨水,因為江風可以感覺到江雪的眼淚的溫度,「你怎麼那麼傻?我不是說過嗎?我不會有事的。」江風輕聲的責備著,但是話語當中卻充滿了感動,他並不是真的在責備對方。
「我等了很久。」
「以後我絕對不會讓你等這麼久了。」江風認真的向江雪保證道
听到江風的話,江雪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我們回去吧。」
江風的出現,讓江雪重拾希望,之前還將要癱倒的她,此時又從新站了起來,並把掉在地上的刀撿起拿在手中。
「這些都是你殺的?」江風看著地上的三個行尸對江雪問道。
听到江風的問話,江雪的臉色一變,好像經歷了一場噩夢一樣,不過她還是堅強的點了點頭,對江風說道,「是的,是我殺的。」
江風看出了江雪的異樣,所以他緊摟著江雪的肩膀以示安慰,同時鼓勵道,「別害怕,你做的很對,做的很好,你很勇敢,比很多人都勇敢。我在第一次殺行尸的時候,差點兒癱坐在地上起不來。你應該驕傲才對。」
江雪緊緊的靠在江風的身上,因為只有這樣,她才會有安全感。雖然她殺了三個行尸,但是這其中的過程對她來說卻好似一種地獄式的煎熬。她沒有听從他人的勸說和阻攔,一個人從梯子上爬了下來。大院內的行尸已經被江風引走,所以她很安全,直到她走到大門口的時候,看到大街小巷不滿了行尸,周圍的一些行尸听到了她的腳步聲,開始向她靠近。面對行尸,她打了一個寒戰,後脊背冒著涼氣,她知道自己現在處在孤立無援的境地,她更知道電視台里面不會有人來救她。她不想死,更不想變成行尸,特別是在這個地方。如果江風回來,一定會看到她變成行尸之後丑陋惡心的模樣,她更不想在變成行尸,失去靈魂之後,去襲擊江風。相比于變成行尸,她寧願選擇死。但是她的腦海里冥冥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著她,絕對不能死。江雪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必須為生命而戰。
也許是她的信念感動了上天,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雨,向她走過來的行尸的動作頓時變的遲緩,她知道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所以緊握著手中的刀,咬著牙,揮動砍向一個靠近她的行尸的腦袋。「噗!」的一聲,刀把行尸的腦袋削掉了一半,腦漿狂噴而出,濺了她一身,惡臭中夾帶著濃濃的血腥,江雪頓時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眼神閃爍不定,女人脆弱的一面在這個時候表現了出來,但在看到另外兩個向她靠近的行尸時,她忍住了,把害怕、惡心、恐懼壓在心底,憋著氣用手中的刀砍向行尸,直到兩個行尸被她砍到在地,再也沒有起來……!
江風和江雪來到後院,沖著樓上大喊,「快來人,把梯子放下來。」江風回來是為了帶江雪走,但是外面的情況比他想象的要嚴重,他必須從新計劃一切。
不知道是樓上沒有人,還是雨下的太大沒有听見他的聲音,二樓窗口並沒有打開,更別說梯子了。在幾次大喊無人開窗後,江風又來到了正門,失去的行尸,原本卡在行尸身上的護欄已經放下來了,金屬護欄擋住大門,讓正門變的更加堅固,如果行尸想要進去,恐怕又要花上一些時間。
透過護欄和那些堆成山的桌椅的縫隙,江風能夠看到大廳里面站了許多人。江風伸手在護欄上重重的拍了拍,護欄發出‘砰砰’的響聲,江風沖著里面大聲喊道,「是我們,江風和江雪,快放梯子讓我進去。」
「江風,你別想了,我們是不會讓你們進來的,誰知道你們有沒有被行尸咬到?」劉廣復的聲音從大廳里面傳了出來。江風中縫隙中尋找著,最後在最中間的位置找到了劉廣復,並且從劉廣復的臉上,江風看到了冷笑。
「我們如果被咬到,現在就不會在這里站著跟你們說話了。」江風大聲的說道,「快放梯子,快!」
「你別叫了,沒用的,現在這里我說的算。」劉廣復也在縫隙中看著門外的江風,說道,「你還記得你曾經說過的話嗎?為了安全,不要放任何一個人進來。現在,我只是按照你的話去做而已。何況,你到外面那麼長時間,免不了與行尸接觸,誰知道你會不會變異?」
「劉廣復,你這個混蛋,你是在報復我,對嗎?」
「我報復你?你錯了,不讓你進來不是我一個人的想法,而是大家的決定,否則梯子早就給你順下去了,你難道還不懂嗎?」
江風听見後一愣,目光看相大廳里面的其他人。曾經的同事,現在卻在用一種痛苦和恐懼並存的眼神看著他和江雪,有的人糾結的轉頭逃避他的目光,而有的人則用一種惡毒的眼神死死的看著他和江雪,就像有多大的深仇大恨一樣。那一張張臉孔,不再是那麼的熟悉,而是變的非常的陌生。在短短的十幾秒鐘的時間里,江風驚訝的發現,那一個個充滿敵視的眼神,和那一張張充滿仇恨的臉,漸漸的變的惡毒起來,他們面容猙獰,五官扭曲,由恐懼和憎恨進入了瘋狂的狀態,信任的危機讓他們失去了理智!發生在樓後的爬梯子的那一幕仿佛又一次浮現在眾人的眼前,到底是給別人活著的機會,還是讓自己好好的活下去?毫無疑問,他們已經有了答案。
「你們怎麼能這樣?你們不要忘了,江風是為了你們才離開電視台把周圍的行尸引開的,你們不能過河拆遷。」江雪沖著電視台里面大聲的喊道,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
「那也是你們把我們逼成現在這個樣子地。」劉廣復沖著江雪說道,「江雪,不要怪我,是你不听我的話非要出去。」
「何念慈和唐文江呢?他們哪里去了?」江風突然問道,他沒有在人群里面看見這兩個人。
「他們?呵呵,他們兩個是死腦筋,看見你們在樓下喊,非要給你們放梯子讓你們上來,結果我們就把他們倆給捆了,讓他們老實的待著。」
「劉廣復。」江風暴怒,一聲野獸一般的怒吼從姜風的口中迸發出來,他雙手緊緊地抓住護欄,狠狠的搖晃,「劉廣復,你該死!」護欄隨著江風的搖晃,發出 的聲響,整個大門仿佛都要被江風拽下來。他憤怒,他恨不得立即進去吧劉廣復殺掉。
「死?呵呵,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劉廣復笑著說道。
這個時候,一個人跑到了劉廣復的身邊,小聲的在劉廣復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劉廣復不停的點著頭,最後微笑的看著江風說道,「江風,為了歡送你離開,我決定,送你兩個禮物。」劉廣復說完打了一個響指,緊接著江風就看見二樓打開了兩個窗戶,唐文江和何念慈被抱了出來,他們的身上被捆著繩子,嘴上面貼著膠布,她們兩人扭動著身子,嘴里面發出嗚嗚的聲音,以此來表達對劉廣復的憤怒。
繩子緩緩的下降,唐文江和何念慈最後從二樓安安穩穩的落在了地上,樓上的窗戶立即關緊。江風和江雪趕緊走過去,把唐文江和何念慈身上的身子解開。唐文江直接沖到前面,沖著門里面大聲喊道,「劉廣復,你這個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里面的劉廣復听見後微微一笑,沖著江風哼了一聲,然後向樓上走去,他的身後跟著好幾個人,威風凜凜,派頭十足。
「劉廣復,你這個懦夫,膽小鬼……!」
唐文江繼續大罵著,江風卻到他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道,「唐哥,別罵了,對這種人,不值得,小心弄髒咱們的嘴。」
唐文江轉過頭,一臉歉意的對江風說道,「江風,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把這里交給我,結果我卻沒能替你守好,我……!」
「好了,唐哥,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冷靜冷靜吧。」江風說道。
「總之,我對不起你。江風,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唐文江問道。
「剛才我出去的時候,听說城西那邊的行尸不過,現在大雨又攪亂了行尸的行動,讓它們的行動變的遲緩,正是我們轉移的好時候,本來我是要回台里準備準備,現在,一切都變的簡單了,我們走吧!」
「江風,我听你的!」唐文江說道。
江風看了看江雪和何念慈,兩個女人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江風看了看門里面那些麻木的人們,轉身和其他三人離開了,漸漸的消失在大雨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