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想到,左冷禪與岳不群兩人之間的宿命之戰,竟然會以左冷禪的失敗而告終,更叫人沒有想到的是,林寒竟然會不顧江湖道義,插入兩人的決戰之中。
寧中則正打算上前接下林寒,卻被對方一句話震得呆愣當場,誰都沒有想到,林寒竟然指出岳不群修煉了《葵花寶典》。
方證、沖虛等人听到林寒的話,回想著剛才岳不群的詭異絕倫的身法,亦是震驚不已,齊齊上前幾步,目光全部釘在岳不群身上。
岳不群冷聲道︰「好、好,難不成你們嵩山派打算以多欺少不成?」
「岳先生,剛才林少俠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練了《葵花寶典》?」方證出聲問道,東方不敗才死,他可不想再出現另外一個東方不敗。其它諸如沖虛、解風,都是一般心思,皆是死死地看著岳不群。
岳不群面無表情地望了方證一眼,道︰「笑話,我如何會得到魔教的鎮教寶典?」
此言倒也有理,群雄齊齊將目光轉向林寒,那意思再明顯不過,需要他給出一個解釋。
解風問道︰「林少俠,不知你是如何判斷出岳先生用的是葵花寶典上的武功?」
嘿嘿一笑,林寒之所以要指認岳不群練的是《葵花寶典》而不是《闢邪劍法》,便是要栽贓于他,又叫他百口莫辯。
林寒是吃定了岳不群不敢承認他已經謀奪了林家的《闢邪劍法》,否則,豈不是打自己的臉?豈不是承認他收留林平之是沒安好心?
如果岳不群真的敢承認,那麼他的‘君子劍’之名就要徹徹底底地改為‘偽君子’了,到時候,那再也不要想五岳掌門之位,更是連華山派百年的清譽都保不住。
既然岳不群不會承認修煉了《闢邪劍法》,那麼他修煉的是什麼詭異功夫?
答案不問可知,魔教的《葵花寶典》!
可以說,林寒只需要給出一個種子,卻可以拉攏到正道群雄,特別是方證此人絕對不會允許再出現一個東方不敗。
而這些,不過是林寒的第一步,後面連著的第二步、第三步,絕對能夠使得岳不群發狂,最後再要做些什麼,就名正言順的很。
好整以暇地彎腰,林寒細細地在地面搜索著,絲毫不擔心岳不群的偷襲。
見到林寒背對著自己,岳不群雙手顫抖,額頭上青筋暴起,臉色陰沉地盯著林寒,心中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催促著︰好機會,上前干掉他,五岳掌門之位就到手了。
顧及到剛才交手時林寒那絲毫不遜色于左冷禪的功力,岳不群心中猶豫不定,能夠將左冷禪、林寒這兩個大麻煩收拾了,即便這一會坐不上五岳掌門之位,也可以徐徐圖之,但是如果拿不下林寒,那就是千夫所指了,若是嵩山派群起而攻之,恐怕今日未必下得了封禪台。
在岳不群天人交戰之際,林寒已經從地上捻起一枚繡花針,小心翼翼地以真氣包裹著,不使毒性沾染在皮膚上,隨即起身,面對著方證、沖虛等人。
將指間的毒針晃了晃,林寒笑道︰「這是繡花針,上面粹了極為陰險的毒藥,剛才左師伯,就是在拼掌的時候,不小心被岳不群藏于指間的毒針所傷,以至功力大打折扣。」
听到林寒的解釋,看著那枚在陽光下泛著藍光的毒針,群雄看向岳不群的眼神已經多有鄙夷之色。
絲毫不給岳不群辯解的機會,林寒續道︰「但即便是如此,左師伯拼著功力受損,也要壓制著毒性,最後更是將岳不群的佩劍打落。」
說到這里,林寒冷冷一笑︰「五岳劍派,以劍為主,一個劍客,當以手中之劍為最,就算做不到劍在人在、劍亡人亡,也該在佩劍失落之時認輸,畢竟這是比武較技,而不是生死決斗。」
「大家看看我們的岳君子是怎麼做的?」林寒譏諷道,「趁著左師伯心神松懈之際,突然拋棄一個劍客的尊嚴,以魔功偷襲,嘿嘿,這接二連三的手段,難道岳君子一開始就想要將左師伯斃于魔功之下?」
「一派胡言,純屬一派胡言。」岳不群大聲道,「東方不敗的《葵花寶典》,又豈會被岳某得到,你之所以這麼誣陷,不過是要掩蓋你們嵩山派以多欺少的本質!」
听到岳不群的話,眾人有將信將疑地將目光轉向林寒。
林寒輕蔑一笑,並不解釋,反而向著方證、沖虛兩人一拱手,說道︰「晚輩之前曾經欺瞞了兩位前輩,現在這里陪個不是。」
「阿彌陀佛,林少俠所為何事?」方證不解地問。
林寒笑道︰「大師有所不知,晚輩的確曾經模上黑木崖,而且東方不敗確實死在晚輩手里。」
此言一出,群雄嘩然,都是不可置信地看著林寒,卻怎麼也掩飾不住眼中的恐懼之色。那是誰啊,天下第一人,東方不敗,竟然真的死在這麼一個少年的手中。
岳不群眼神一縮,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拉開了距離之後,岳不群才意識到剛才做了什麼,心中有了很不好的預感,直覺得不應該再讓林寒說下去,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卻找不到阻止的理由。
那一邊,林寒可不理會岳不群的心思,接著說道︰「東方不敗不愧是天下第一人,晚輩自愧不如。」
「那你又是如何殺了東方不敗的?」方證關心地問道,這個時候,不自覺地就將岳不群的問題拋到腦後。
林寒搖頭道︰「因為任我行!」
方證恍然大悟,點點頭,顯然已經想明白了其中關鍵,之後又是眉頭緊皺,心中又起波瀾。
明白方證的顧慮,林寒笑道︰「下了恆山之後,晚輩探听到任我行要對東方不敗動手,本來想著渾水模魚的。卻恰好踫到任我行、向問天、令狐沖等人圍攻東方不敗。」
提到令狐沖之時,林寒特意看了岳不群一眼,然後才道︰「倒是任我行一方卻處在非常不利的局面,隨時都有全軍覆沒的可能,不幸的是,晚輩也被東方不敗窺破了行蹤,為了保命,不得不加入圍攻之中。」
「東方不敗真的這麼厲害?」解風凜然問道。
林寒點點頭,心有余悸地說︰「合數人之力,終將東方不敗斬殺于劍下,但是所有人皆是重傷,為了防備任我行等人的過河拆橋,晚輩慚愧的很,也是趁著幾人不備,挾持了任盈盈才逃下黑木崖的。」
「阿彌陀佛,這也怪不得林少俠。」方證樂呵呵地勸解道。
良久之後,林寒再次面向岳不群,冷聲道︰「大家想不到吧,東方不敗的武功與岳先生剛才所施展的,幾乎一模一樣,同樣是詭異的速度與步法,同樣的以繡花針作為武器。大家想想,這說明了什麼?」
群雄嘩然,方證等人看向岳不群的目光更加不善。
如果說之前,群雄對林寒的話還是有所懷疑,那麼這一會,听到林寒爆料出圍殺東方不敗之事,那麼眾人在心里已經相信了。
岳不群臉色鐵青,人群中,寧中則眼見情況不對,她明白岳不群練的是《闢邪劍法》,而不是《葵花寶典》,立即高聲道︰「我夫君練的不是《葵花寶典》,而是」
「住口!」一聲怒呵,不等寧中則說出口,岳不群已經大聲打斷,向著寧中則搖搖頭,隨即將目光轉向林寒,眼中的怒火噴薄而出。
看著林寒戲謔的笑容,岳不群強壓下心中的憤怒,向著方證說道︰「岳某練的確實是《葵花寶典》。」
群雄大驚,沒想到岳不群竟然親口承認了。
岳不群續道︰「不過,那只是我們華山派保留的一卷殘本。想必方證大師應該知道這一卷殘本是從何而來的?」
群雄又向方證望去,卻沒想到方證凝神片刻,竟然點頭道︰「不錯,這殘本還和我們少林有些關系,這麼說來,岳先生修煉的雖是《葵花寶典》,卻與東方不敗沒有關系。」
林寒冷笑一聲,沒有想到岳不群與方證一唱一和,這麼快就簽訂了攻守同盟,可惜林寒從來沒有想過要將岳不群與東方不敗綁在一塊。
想到這里,林寒笑道︰「至于岳不群究竟是從哪里學了《葵花寶典》,或者是華山前輩從少林偷取的,或者是東方不敗密謀傳下的,我們暫且不再討論,但是有一件事可以確定,岳不群修煉了《葵花寶典》,武器也是繡花針。」
「那又如何?」岳不群譏諷地問道。
「不如何。」林寒哈哈大笑,然後突然收住笑容,向著恆山派方向,問道︰「儀和師太,諸位恆山的師姐們,你們還記得定閑、定逸兩位師太是怎麼死的嗎?」
此言一出,岳不群臉色大變,心中暗暗叫糟。
不等他開口,儀和師太神情憤懣,怒斥道︰「岳不群,你這個奸賊,竟然是你殺了師父、師叔,你不得好死!」
「請左盟主、林師兄為我們做主,殺了岳不群這個狗賊,為我們報仇!」儀和突然跪地哭泣道。
其它恆山弟子,一如掌門人儀和師太,齊齊跪倒在地,哭訴著要為定閑等人報仇。
「一派胡言,定閑師太的死,與我岳不群有何關系,你們這分明是陷害!」岳不群神情激動地呵罵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無論岳不群如何辯解,方證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嘆息一聲︰原本想要保住你,用來對付愈加強勢的嵩山派,不過定閑一事,哎
林寒沉聲道︰「岳不群,當時你也在場,應該知道,幾位師太的致命傷,都是心脈處的幾個微小創口,方證大師,晚輩之前還很疑惑,直到不久前岳不群以毒針偷襲左師伯,才知道幾位師太都是死于繡花針之下。而御使繡花針的高手,只有東方不敗,以及岳不群!」
「而有時間和機會下毒手的,只有岳不群這個奸賊!」
嵩山方向傳來一聲怒斥,說話之人,正是被李季、徐錚兩人攙扶著的左冷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