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0月18日~
「來得好!」
林寒大笑一聲,綠光綻放的三尺芒桿圈出一個大大的弧線,‘叮’地一聲,將李季也拉進戰圈。
李季上封禪台之前,林寒並沒有主意到他。那時候李季雖跟在兩人身後,卻吊得很遠,並不在林寒的視線中。當李季隱藏在封禪台道路口,才被林寒發現了蹤跡,只是他並沒有點破,對于李季的來意,他也猜到**不離十。
眼見著李季突然加進戰圈,徐錚先是一愣,之後才反應過來,神色復雜地望著已經接上手的林寒、李季兩人,想起以前三個人在一起練劍,只是現在他與他們疏遠了。
砰……
一聲巨響,綠色的芒桿與淡金色的長劍相交,爆出點點火星,漫天飛舞。李季毫不在意,越打越是興奮,這會兒已經提聚起全身的能量,從各個看似不可能的詭異角度出劍,橫削、直斬、斜劈,凶橫暴戾、一往無常,霸道無比。
「哈、哈、哈……林師弟,師兄的劍法如何?」在進攻的閑暇之中,李季竟然還有余力去問林寒的意見,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再來!」林寒也是被提起了興趣,他能夠感覺到,李季的內力確實要比徐錕出一些,但他更看重的卻是李季的劍法。
在李季的劍法中,林寒看到了‘泰山十八盤’的詭異和厚重,這是兩個極為矛盾的對立面,卻被李季整合在了一起,在加上他原本劍法中的霸氣、凶橫,漸漸地有了自成一家的影子。
雖然如今還不完善,但是假以時日,必定會大成。到時候五岳派就又多了一門頂級的劍法。
甚至林寒覺得,今後若是真要參戰,反而是李季這種大開大合、霸氣無雙的劍法,才更加的適合于戰陣的劈砍。
林寒、李季兩人打得興起,徐錚暗暗嘆息一聲,不再去想,靜氣沉聲,再一次加入戰圈,與李季兩人,一冰一火,雙劍合璧,夾攻林寒。
「好!」
林寒大叫一聲,今天可算是嘗到了冰火兩重天的待遇。綠色芒桿連連顫動,飄來蕩去,婉轉飛揚,快速地與兩支鋼劍交擊在一處,爆發出一陣急如驟雨的叮兒,仿若雨打芭蕉,驚起千層浪。
一支芒桿上下竄動,橫檔、豎截、點挑,林寒僅僅是憑借著這一支隨手取來的芒桿,就護住了周身的要害,任憑李季、徐鎝人一浪強過一浪的拍打,他自巋然不動,咬定青山不放松,每每都叫兩人無功而返。
封禪台上,三人你來我往,竟是漸漸地忘記了時間……
嵩山大殿里,左冷禪數人聚集在一起,喝著茶水愜意地等待著。
一名弟子從外面跑進來,進入大殿恭聲道︰「掌門師伯,林師兄不在,少掌門和李季師兄也不在。」
「哦……」左冷禪將茶杯放下,拉長了聲音問道︰「可知他們去哪了?」
那名進殿稟報的弟子正是吳一然,听見左冷禪的詢問,他不太確定地答道︰「弟子在外打听了一下,說是林師兄和少掌門一塊去封禪台了,後來……後來李季師兄也上去了。」
左冷禪听說三人都上了封禪台,兩支眉毛抽動著,漸漸有湊成一條的架勢,沉吟良久,又漸漸地松開,臉上也露出了笑意,大聲道︰「好、好、好!」
「哦?不知師兄想到了些什麼?」丁勉不解地問道,其它人也是一臉的疑惑,只有坐在右邊三座的狄修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頗有深意地看了狄修一眼,駭得他連忙低下頭去,左冷禪才笑著說道︰「這些年來,對于小寒和錚兒兩人之間的別扭,想必大家都看在眼里吧?」
呵呵……
眾人皆是笑笑,盡管他們都是五岳派的實權人物,但是林寒和徐鎝人,一個是如今五岳派的支柱,一個是如今的少掌門、將來的掌門,他們卻是不好過多的評價,只能笑著打打馬虎眼。
將眾人的表情收攬進眼里,左冷禪嘆道︰「小寒太出色了,即使優秀如錚兒、季兒這樣的年輕才俊,也是被他壓制得抬不起頭來,更遑論是其它人了。但也因為如此,才會使人嫉妒。」
「錚兒從小與小寒交好,他的武功甚至有一半是小寒教的。可惜,隨著年歲漸長,人都會有自己的心思,時間久了,不可避免地就起了嫉妒之心。」左冷禪嘆息著說道,隨即又是一笑,「這些都是人之抽,只要錚兒不做出出格的事情,我也不會去怪他,只消他能一夕悔悟。」
「掌門師兄的意思是?」丁勉笑一笑,附和著問道。
左冷禪笑一笑︰「如果錚兒能夠領悟,我也就放心了,五岳派終究還是要靠他們年輕人的。」
丁勉點點頭,不再接話,但是在他的心里,很想問一句︰如果徐錚不醒悟呢?
「他們會不會出什麼事?會不會真的打起來?」
問話的正是費彬,在嵩山的這些師叔里面,就屬他與林寒的關系最鐵,他的的也是很有道理的。
「呵呵!」左冷禪笑道︰「既然季兒也上去了,有什麼好怕的?」
「況且,年輕人嘛,道理說不通的時候,總得打一架才能更好的交流。」左冷禪滿不在乎地說著。
此言一出,滿堂皆笑。
年輕人之間,道理不通的時候,還是很有必要以拳頭說話的。說不定一拳過去,什麼狗屁道理都通了。
年輕人打架不可怕,只要掌握一個度就好。將所有的矛盾都爆發出來,總比壓在心里搞陰謀詭計要好得多。
眾人說說笑笑地在大殿中等了一會,還不見林寒三人回來,左冷禪也有些不耐煩了,站起身來,大手一揮,笑道︰「讓他們打去,不等了,我們先去吃飯,吃完飯再下山,免得空著肚子下山還得麻煩小寒準備飯食。」
「那林師兄他們呢?」吳一然湊到左冷禪身邊,小聲地問道。
左冷禪笑道︰「你上,如果他們打完了,就讓他們滾回來吃飯。」
「是!」吳一然答應一聲,屁顛屁顛地向著封禪台跑去。
一炷香的時間,吳一然氣喘吁吁地跑到封禪台上,望著乒乒乓乓的打斗中四散的勁氣,嚇得差點一坐在地上,暗自暗暗駭然︰這哪是打架啊?這分明就是搏命!
只見場中塵土飛揚,劍氣縱橫,卷起片片碎葉,零落地飄散圈中兩支精鋼劍泛著淡淡的藍、金兩色光芒,竭龍蛇,劃出一個又一個或直或弧的軌跡,帶出一條又一條的光影,刺擊、劈砍,暈光四起,煞是好看。
金、藍光帶之間,一條綠龍靈巧自如地游蕩,左躲右閃、起起伏伏,每一次的出擊,必定會扼住對方的七寸,使得金、藍光帶無功而返。
當吳一然看清那一條綠龍是何物後,更是大驚失色,差點叫出聲來,那看著像是綠玉-棒的寶物,竟然只是一支再普通不過的芒桿。
只是,那怎麼可能?
脆弱無比的芒桿竟然能夠和寶劍抗衡?听著那叮叮當當的響聲,吳一然只以為身在夢中。
舉起雙手,使勁地揉-搓著眼楮,直到眼眶泛紅之後,他再次向著場中望去,只見綠棒還是一根普通的芒桿,並沒有因為他的眼楮昏花而開出一朵花來。
叮、叮…… 嚓、 嚓……
天!
吳一然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林寒持‘桿’而立,在他身前,一左一右地站著兩人,他們分別是李季、徐錚。他們兩人的手中,原本名貴的寶劍,此時只剩下了半截。在兩人腳下,兩截明晃晃的劍尖正戳在地面。
以脆弱無刃的芒桿削斷兩支價值千金的寶劍?
吳一然覺得他的世界觀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個世界太危險了!
啪……
一聲脆響將吳一然驚醒,抬眼瞧去,只見徐錸過身來,看也不看被他拋棄的佩劍一眼,聲音沙啞地說道︰「林師兄,你我之間終究是天壤之別,以前是我太任性了,對不起!」
「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才是。」林寒嘆道,「不小心弄斷了你的佩劍,過些日子一定賠給師弟一柄更好的。」
擺了擺手,徐錚苦笑道︰「不必了!」
轉身離開,徐錚邊走邊道︰「林師兄,我不會再任性了。還有,小心狄師兄!」
望著徐錚遠去的背影,林寒喃喃道︰「狄修麼?哼!」
直到徐錚的背影都不見了蹤跡,林寒才搖了搖頭,大聲道︰「吳師弟,你先回去吧,我和李師兄一會就下去。」
吳一然羞愧地走出來,尷尬地笑著︰「原來林師兄早就發現了。」
「嗯!」林寒點點頭,「你先回去吧,待會就和我們一起下山。」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吳一然答應一聲,轉身離開。
待得徐錚和吳一然都走遠,空曠的封禪台上便只剩下林寒、李季兩人。
「林師弟,你是不是也要賠一把寶劍給我?」李季笑著問道。
「哈哈,好!」林寒大笑道︰「不過,師兄不覺得賠一把寶刀給你更好嗎?」
李季愣住了,心頭巨顫,腦海轟鳴,只有一個念頭︰「寶刀?劍?刀?」
刀!
李季強壓下心中的驚喜,就要向林寒行大禮,林寒連忙發出一股勁氣,雙手用力托住,阻止李季拜下去。
「師兄太見外了吧?」林寒很是不滿地說道。
李季抱歉地笑笑︰「嗯,師弟勿怪,是師兄太激動了。」
「用刀?既然劍已斷,何不用刀!」李季激動得不能自已。
林寒點頭道︰「從你剛才表現的‘劍法’以及你的特點來看,確實不再適合使用輕靈的長劍,哪怕是泰山的重劍,也不再適合,遠不如改用長刀。」
「難怪師弟會故意斬斷我的劍!」李季笑道,「既然回不去,何不試著改變!」
听著李季的話,林寒卻想起了他和徐鎝人之間的關系。
既已有了裂痕,哪怕是修復,也回不去了!
改變麼?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