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身藍衣早已步出上書房，奴兒站起身，走到門外，輕聲嘆了一口氣，皇上自從見著了她就變了，仰頭看看天，這是您有意安排的嗎？
「小姐，張管家讓我把這個給您，說是門外的小童送來的，讓您親啟。」襲月把信遞給正在發呆的上官凝馨。
接了過來，輕輕拆開，打開看過，竟是……
「是他！」
「小姐，是誰？」
宵香閣二樓雅間門口，「你們別進去了，就在這等著吧。」
「是，主子。」秋冬自覺站在門兩旁。
上官凝馨推門進去，然後輕輕掩上。
轉過身，發現身邊已站有一人，即使不抬頭也知道是他，「臣女上官凝馨拜見皇上。」
「上官小姐起來吧。」剛要去扶她，卻被她不著痕跡地躲了過去。
「謝皇上，不知皇上今日召見成女有什麼事？」
「先坐下吧。」
上官凝馨見他坐定後，方才坐下。
拿起桌上的紅泥小茶爐，為她斟上，遞給她，「謝皇上。」
「今日這里沒有皇上，你不用拘束。」
端起茶抿上一小口，頓覺口齒飄香。
見他不說話，自己也無話可說，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品著茶，听著隔壁傳過來的小曲，竟也美妙。
直至曲畢，上官凝馨有些坐不住了，「皇上今日找我到底有何事？」
莫雲涵放下手中的茶盞，笑意盎然︰「我還以為你會一直不說話呢？」
上官凝馨不禁有些惱怒，「如果皇上是來耍弄人的話，我看您找錯對象了。」
莫雲涵听到這話不禁身子略微僵硬了一下，然後喃喃地說道︰「耍弄？馨兒就是這麼想我的嗎？」
「皇上這話何意？我怎麼想重要嗎？重要的是您要做什麼？您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頓了頓，接著說道︰「我想娶你為妻，共度此生。」
上官凝馨啞然，「皇上這話說的也太可笑了吧，我有什麼能耐讓皇上您另眼相看？」
「馨兒不相信嗎？你可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找的心力憔悴，差點就放棄了，沒想到老天爺又把你送到我面前，我又怎麼能夠放開？」
上官凝馨掙月兌他緊握的手，「皇上無需如此，您應該把這些話說給您的愛妃听，想必她們是會很高興的，再則以前的事，太久遠了，您可以把它忘了。」
「馨兒，你是如此的討厭我嗎？」
「從來沒有喜歡，何來討厭？皇上當真是說笑了。如果皇上沒有其他事吩咐，請容許臣女告退。」說著就要轉身。
「上官凝馨。」莫雲涵低喝了一聲。
「臣女在。」低眉順目。
莫雲涵難以置信，他如此清楚地感覺到她的堅定，她這一次次無情的拒絕像是最利的利刃，一下子直戳他的心，不留半點余地。
「你當真要如此無情嗎？」
「臣女惶恐。」依舊低眉順目。
「我要的不是你的惶恐！」
「皇上要的臣女給不起。」
「為什麼？為什麼？」
「您有那麼多妻妾，哪個不是貌美如仙，溫柔賢良，怎會需要臣女這樣固執無情的人呢？」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竟是為了那些女人嗎？
莫雲涵捂著心口，「我最後問你一次，如果我放棄這所有，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此話一出，上官凝馨猛地抬起頭，「皇上？」她震驚了，一直以為他是故情難忘，只要稍加調整，就能恢復從前，不曾想他竟會說出這等話，放棄所有？這大好河山與那高高在上的地位，他怎麼會？
「你願意嗎？」見她終于抬頭，不禁充滿了一絲希望。
一瞬間，上官凝馨似听到了命運的冷笑聲，她渾身如墜冰冷深淵，不是為了無法擺月兌的窘境，而是為了難以說出的拒絕，那太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驚見她臉色蒼白，「馨兒，你」想要上前扶她。
上官凝馨如看到毒蛇猛獸一般後退一步，他伸出的手徒然停留在半途，凝固成一個永遠也無法完成的姿勢。
「皇上，」她盡量用平靜的語氣︰「這大好江山遠比一個小女子要重要得多，請皇上以後莫要說出如此不負責任的話！」隨後轉身離去。
莫雲涵伸長的手臂還沒有收回來，想要挽留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只見門又輕輕掩上，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房間內，只余下她的那盞還留著余溫的茶。他的心緊縮成一團，跟著就膨脹開來，到底不是情深緣淺，卻原來不過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哈哈哈哈……他憋悶酸楚難以自已，一聲怒吼，回手一抓，桌子上精致的茶盞一件件在他的手里碎成廢片。
上官凝馨慌忙急速地走下樓去，秋和冬緊緊跟上，听著房間里傳來的聲音，兩人皺起眉，那里面坐著的可是……哎……
扶著主子坐上馬車，上官凝馨靠在窗上，閉上眼，「走吧。」
「是，主子。」
馬車支扭扭地響著，就像她的心一樣，被那句話絞的撕裂般疼，自己
到底不是狠心的人，亦不是無心的人，但是情難付，只能如此，只能如此……
「少爺，我們就這樣走了，真的不和小姐說一聲嗎？」
再看一看那城牆，那城牆里的高院，那院中的她，回過頭，騎上馬兒離去。
「少爺」夏又喊了一句。
「走吧。」
「可是上次主子說有什麼事都得向她稟告一下，要不然的話……」
「那你回去稟告，我走了。」春牽直了韁繩，跟上那遠去寂寥的身影。
「別怪我沒提醒你，反正到時也不止我一人挨罵。」拉了拉韁繩，馬兒依舊在低頭吃草，「哼，連你也欺負我。」揚起鞭子甩下，馬兒昂頭奔去。
京城某個青樓。
「主上，這是我們的人傳來的消息，請您觀閱。」任青低頭交上密信。
千伊子君一邊慵懶地逗弄著腿上的小官，一邊接過信。
看過後，一下站直了身子，身上粉嘟嘟的人兒掉在地上，「哎呀，」一手模著自己的柳腰，一手搭在千伊子君的胸上，「親親，你好壞呀，把人家的屁屁摔得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