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兒不孝,連累了爹娘,如今還要拜托姐姐來安排爹娘的後事,更是不孝,請姐姐把這三個頭帶給爹娘。」含著淚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頭,「爹娘自來喜歡在山水間居住,為了我才會隱于這朝堂之上,煩請姐姐將他們安葬在棲霞寺的後山上,那里清淨安定,遠離世上紛擾,他們定會喜歡的。」
「馨兒……」秋若水抽搐地哭泣著…
「請姐姐受我一拜…」
「使不得,馨兒,你是…」
「姐姐忘記了嗎?不管什麼時候我都只是你的妹妹。哥哥,哥哥他一定是…」去那里了吧?不然為什麼連只言片語都不曾留下?是不舍、還是埋怨?
「哥回來後,我會告訴他的。」
他早就已經知道了吧?不然的話怎麼會總是欲言又止?時時防備著,警醒著?
紫陌扶她站起來,她此時的臉像一朵被暴風雨吹打後即將調謝的花。眼淚像斷線珍珠無力的落下,用手緊緊按住心髒的位置,好似那樣就能緩解疼痛一樣。
「霓裳,帶她們快走。」
「我們要和主子一起去。」秋冬一起說道。
紫陌說道,「你們兩個只能去一個,那丫頭還需要人照顧。」又看著明風說道「你也不能去,王府還需要有人管事。」
「我必須去。」我要是不去誰來照顧我家主子?
「明風…」
「爺,你醒了…」
「你留下,照看好府內一切事物,萬一我回不來,遣散所有家丁,」他深吸了一口氣,緊緊閉上眼楮,臉色煞白。老半天,緩緩說道︰「這個你拿著,你知道該怎麼做!」又是集雲令,爺這是托付遺物呀。
「爺…」明風把集雲令緊緊握著。
「走吧。」
「南宮哥哥…」
「馨兒別怕,我沒事…」
「你們還要磨蹭多久?」紫霓裳抱起襲月走到門口說道。
冬看了一眼秋,秋點頭,冬隨紫霓裳一起離開了了藥廬。
「從這到紫雲山巔大概需要十個時辰,為了趕時間,我們只能騎馬去,你能受得了吧?」
南宮塵輕點了一下頭。
明風目送他們離開王府,直到听不到馬蹄聲。
擦擦濕潤的眼楮,望老天保佑爺,正要轉身回府,忽見來了一群人。
「參見二皇子,不知二皇子深夜到訪所為何事?。」
「你們王爺呢?」
「爺他出去了,還沒有回來。」
「是嗎?」
「是。」
「六王爺平日就是這樣教導你們的?把我們主子攔在門外,這也太沒有待客之道了吧?」疾風冷冷道。
「請二皇子恕明風失禮,二皇子請。」半夜還來做客?哪門子的客?
「不了,既然你們王爺不在府里,那我改日再來拜訪。」
「是,二皇子慢走。」
明軒逸騎上馬,調過頭離開。
疾風跟上,「主子,既然來了您怎麼不進去看看?」
「她不在。派人去查,一定要查清楚她現在在哪。」
「是。那我們還回去嗎?」
「連夜啟程趕回去。」不回去,不是給他機會嗎?「這個,去查查什麼材質的,在哪里能買得到?」把斷了的箭頭遞給他。
「是,屬下立即著人去辦。」
宰相府。
官兵們把尸體一個個抬出來,清理著院子中的雜物。
「皇上,您一夜都未曾合眼了,龍體要緊啊。」
莫雲涵揉了揉發澀的眼楮,「現在什麼時辰了?」
「丑時剛過,早朝時間又快到了。」
「你留下,把這里清理干淨,然後布置好靈堂,給上官大人準備上好的棺木。」馨兒她應該會來吧?
「奴才知道了。」
「她一來立刻稟報給孤。」
「是。」
「回宮。」招呼暗影。
狂風吹得樹木東搖西擺,陰霾的冬日來了。厚厚的雲層堆積在空中,隨時一幅馬上就要垮壓下來的感覺。
宰相府到處都是白的,白色的燈籠,白色的綢子,白色的人群……
周圍听聞的百姓也身穿孝服趕來了,整個宰相府大門口跪的都是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還有抱著嬰兒的婦孺……一片悲痛的啼哭聲…
奴兒站在大門口,滿眼的辛酸,此時他能做的只是耐心地等著,等著上官將軍,等著上官小姐……
冬雨,從天空而灑,夾雜著似雪非雪的冰滴,打在臉上刀割似的疼。
遠遠地,有人往這邊來了,奴兒興奮著,又覺得安慰。
近了,近了,秋若水與冬身穿白色素衣,越過跪著的百姓,走進府內。
「上官小姐呢?」
「她來不了。」秋若水一邊走一邊說。
「什麼?她受傷了?還是…」
「請公公莫要問了,好嗎?」黯然的話語讓奴兒再也不好追問下去。
步到靈堂,跪在地上,「爹,娘,若水來了……」
冬隨後跪下。
「上官大人及夫人的衣冠都未整理,咱家想還是等上官大人的孩子回來親自弄比較好。」
「謝公公。」
「不客氣,這都是雜家該做的。來人。」
「總管?」
「把大人及夫人的喪服拿來。」
「是。」
一個小太監抱來一疊精致的喪服,「這是皇上吩咐宮里連夜做好的喪服,還請小姐親自為其更換。」
「謝皇上隆恩。」秋若水跪著接過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