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的月光中,他離去的身影顯得淒迷而決絕。
冷風吹來,御風的臉上一滴淚滾落。
他從來沒有想到那個一直雲淡風輕的人,會為了一個女子獨自去踏上這條路,他知道自己勸不了他,可是卻沒想到他竟然會把自己排除在外,一人獨闖神花閣。
他難以想象那會是怎樣的場面,以他一人之力,怎能妄想從皇室一百八十死士中奪得神花?況且神花閣內暗器數不勝數閉上眼楮,此刻的他覺得又無力又憤恨,愛情可以讓你忘卻生死,可你怎麼能至親情于不顧?
微弱的燭火在夜間閃閃爍爍,滴滴紅淚搖曳,碎了一地。
巡視的官兵一隊隊從皇宮鋪著的青玉石磚上走過,一襲紫衣在皇宮院牆上飛著,巧妙地繞過他們,找到神花閣的具體位置,然後停下,趴在冰涼的琉璃瓦上,向下看了一圈,見沒有官兵走過,看了一眼天上高高升起的明月,笑了,馨兒,等著我。
帶上面具,飛身下來。還沒有走上一步,只听窸窸窣窣的響聲圍了上來,黑壓壓的一片,聚在神花閣的門口。
紫陌心里一驚,不敢妄動。
「來著何人?」為首的一人大聲問道。
「你這不是廢話嗎?當然是----你爺爺我了。」紫陌一邊說著,一邊仔細的看著他們的陣勢,想要從中找到突破口,闖進去。
「你可知,擅闖神花閣者,死!」
「如果你們放過我,我還是可以活下來的。」紫陌有意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警告你,不要隨便上來,刀劍無眼。如果你現在退回去,可以撿回一條命。」
「知道,神花閣的規定︰擅長闖者,距神花閣百米遠,可以饒恕;闖進者,無論是死是活,死士們不得追究,是嗎?」
「是,因為那是神的旨意,能活著進去,說明他與神花有緣,故而饒恕,但是里面的暗器也不是輕易能躲過的。」為首者好心提醒道︰「我等也不願手染鮮血,你還是早早離去吧。」
「那還真是謝謝了。」紫陌飛起,朝著一個空缺急轉飛去。一百八十士,看來所言並不實啊。「不過不拿到神話,我是不會走的。」
那些死士未料到他有如此膽魄,眼光又如此清明,竟然能看出他們的陣勢中少了兩人,回過神來已晚。
雖是闖破了陣,但以一敵百,真如那人所說,刀劍無眼。
死士們將他團團圍住,一心只想要抽身進閣的他,眼楮閉上,長劍揮舞,心無旁騖,每走一步,腳下倒地一片。
距離神花閣只不過短短百米,廝殺了半個時辰後,他卻只向前走了三步。狹長的丹鳳眼再度睜開時,手中的劍更是如過江之龍一般,游刃有余。
霎時間,神花閣殿前,狂風起作,雲遮住了圓月,一片昏暗中,只能听到劍石相撞之聲。快如閃電一般的紫色身形在緊致的密層之中穿透而過,人已到了神花閣。
身後的死士們見他已到殿門,抬起伙伴的尸體,隱去。
一時間,神花閣殿前恢復如初,讓人以為剛才不過是夢了一場,卻不知紫陌在眾人退去之後,口中的血孜孜不倦的流出,扶著神花閣的殿門緩緩滑下。
用袖子隨意擦了一下唇角,稍作調試之後,起身,推開殿門,頓時,上萬枝羽箭直射過來,他往後一仰,片刻後,箭雨停止。
紫陌起身,神花閣內,一顆碩大的夜明珠置頂,使得閣內夜如白晝。左前方,一座長達數十米的寶塔中,火紅的天涯蓮置身其中,它通體靈透,紅的似血,竟顯妖艷,稍作一嗅,滿室彌漫著幽香。
紫陌抬腳踏進第一步,腳剛一落地,瞬間又抬起,長劍一揮,四周籠下來的鐵網破裂。定了定神,心想,如果御沒有提前拿到這內部暗器的設計圖,自己不是成了箭靶子,就是當了網中魚了。
第一腳落下,心里暗嘆,這設計暗器的人,心思確實挺巧妙的,每種暗器一出,只要躲了過去,就算完結,還算是有些良心。不過自己現在這右腳在里,左腳在外,此時的他看上去定是像個年過八十、步履蹣跚的人,沒有一點靈活勁,哎,如今哪里還能注意到這些
就在他拿起左腳剛著地的時候,迎面幾種暗器朝著他飛來,這些是他沒有料想到的,慌忙之間,劍起器落,卻依舊還有一個暗器進了他的心口,突來的疼痛讓他手中的劍掉落,霎時,機關觸動,上百種暗器直朝他奔來。
「主子」疾風忍不住出了口。
明軒逸右手揚起,一根極為細致的金絲繩月兌手而出,直到紫陌的腰際,勁度一到,絲繩纏上,紫陌人已騰空而起。
「咚」的一聲,紫陌掉落地上。
「主子」您怎麼就不能輕點?疾風一接觸到他的冷眼後,閉上嘴巴,不敢多言。
明軒逸回過頭,向前走了幾步,到了紫陌的身側,俯身,翻動了他側在外的身子,正面朝上,「是你?」
疾風跑過去,看了看眼色迷蒙的紫陌,又看了看散發冰冷氣息的明軒逸,「怎麼是他?我還以為,還以為是」
「是,是我,怎麼
了?」紫陌捂著心口汩汩流出的血,對上明軒逸的眼,緩緩地站起來。
疾風震住︰「你,你竟然還能說話?」那暗器怕是沒入到他的心髒了吧,他不但還能說話,竟然還站了起來。
明軒逸後退幾步,冷冷說道︰「你們的目的竟然是天涯花。」
紫陌張口要說那又怎麼樣,話沒說出,人已倒地。
疾風問道︰「主子,他怎麼辦?」
涼薄的唇啟︰「扔著。」
「那樣他會死的。」
明軒逸頭也不回地走著。
「主子,他要是死了,上官小姐可能會難過的。」對,是可能,不是一定,主子,這個時候你可不要吃錯,人命關天啊。
「那就帶著。」話留下,人已飛走。
「是。」疾風點住紫陌還在留血的傷口後,把他背在身上,小聲地說︰「主子他可是從來沒有救過人,你是迄今為止的第一個,拜托你給點面子,可別那麼早死。」
夜色依舊沉寂,雲過月顯,一片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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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今日起的很早,因為屋里多了一個人,一個剛滿十四歲的丫頭,名叫櫻桃,一身的粗布麻衣,小臉瘦削。
天剛亮,她就端著一盆熱水敲響她的門,說是給她洗漱用的。這些事本都是她幫主子做的,今日忽然有人替代了她的活,還來服飾她,讓她有些不習慣。
「你忙著吧,我去看看主子。」秋對著正在擦洗桌子的櫻桃說著。
櫻桃站起身,小聲地說道︰「小姐,早飯都已經做好了。」
「知道了,你別再叫我小姐,知道嗎?直接喊我秋就行。」
櫻桃低下頭,說道︰「櫻桃不敢。」
秋轉身出了屋子,怎麼能找來這樣一個膽小的小姑娘呢?
「主子,您和那櫻桃說說」秋剛進到上官凝馨的房間就開口說話,可一看,屋里竟沒有人。門開著,人人去哪了?不會是趕緊往前院走去。
一看,上官凝馨果真在這邊。
「主子」
上官凝馨一看到她,趕忙說道︰「秋,你快來看看,這御公子是怎麼了?」
秋小跑幾步,進了房間,看著御風筆直的站著,頭上冒著冷汗,「他這是被點了穴道。」一邊說著,一邊去解。
幾指下來,御風還是不能動。
秋的臉色變了。
「怎麼回事?解不開嗎?」上官凝馨問道。
「恩,這是獨家點穴法,我解不開。」
「連你也接不開誰點的?難道是紫陌?」她看著御風問道︰「是紫陌點的嗎?」
御風張口說不出話。
「他的啞穴也一起點了,此人手法特殊,非是他自己,旁人是無法解開的。」
「那怎麼辦?」又看了看御風,「那我問你來答,是,就把眼楮閉兩下,不是的話就閉一下。」
御風閉了兩下眼。
「你這穴道是紫陌點的嗎?」
御風閉了兩下眼。
「真的是他,那他為什麼點你的穴道?」
御風無法回答。
上官凝馨想了想,又問︰「他是出去做什麼事了嗎?」
御風說是。
「出去做事為什麼要點你的穴道?」再抬頭看他,發現他身上穿的是夜行衣,「你們倆是不是約好要一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