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把門打開,我出去守在外面,你關上門。」
不管上官瓊在這里做什麼,她絕對不能讓上官瓊見到娘,
快速的把院門在身後合上,平了平氣息,冷冷的站在院門口,看著遠處的人慢慢的走近,大將軍十面威風,什麼時候竟然也會這麼為難,走起來步步唯艱。
這麼多年他都當她們母女是死的,從來沒有派過一個人來問候一聲,哪怕是最下等的奴才在逢年過節的時候,都會開開心心。
而她們,十年來一直冷冷清清的住在府里最僻遠的角落。
十年,是漫長的,一個小小的孩子可以長成花樣的少女。
一人美麗的婦人也可以變成朽朽的老者。
唯一不變的,就是恨。
娘恨,縱然眼眸中沒有了光華,她依然可以看出,那恨在骨髓的最深處,就算是沒了生命,恨也不會消。
而娘的恨就是她的恨!
她無法眼睜睜看著娘故做不在意的表情。
今天,大將軍看起來很空,竟然會想起院角落里沒有死掉的母女兩。
她的嘴角扯出一絲冷嘲,把手里剛摘下還沒放好的面紗重新戴了上去。
上官瓊,你過來吧!因為你給的羞辱己經夠多了,所以今天不見的會再多一分。
既然當初可以絕情的對待娘,現在又何必猩猩作態的來這里。
什麼樣的男人,心可以狠成這個樣子。
拋妻棄女,而且還下手狠毒的要至娘親與死地,既是這樣,又為何要讓娘進門,如是早想放手,又何至于讓娘這麼痛苦。
毀顏毀容,毀去的豈只是夫妻的情分,還有生活的希望。
上官瓊在毀娘全部的生存的希望!
娘曾經說過,男人是最不可信的,那些個甜言蜜語一轉身就變成穿腸的毒藥。
用力的挺了挺身子,小時候的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雖然現在她也只明白一件事,這個男人她不怕,而且有機會的話,她不介意代替娘把他欠娘的要回來,要加倍要回來。
最好,也讓這個男人享受享受命無所依,毀容毀心的感覺。
這樣的人,煙斷從未承認過他是父親,因為沒有任何緣自血脈的親情。
那個人只是上官瓊,一個將娘害到這種地步的男人,一個把娘騙的連性命也不放過的男人。
娘說過什麼是情,什麼是愛,需要你的時候就是情,不需要你的時候就沒愛,每次娘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會情緒激動,神情恐怖。
小的時候,她會害怕的哭,但現在她不哭,她會笑,她會笑著安慰娘,仿若那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事,而她則是一個睿智的老人。
這個時候娘總會睜著看不見的眼楮看著她,不斷的重復著那麼一句話,「煙兒,娘對不起你,全是娘害了你,煙兒不要怪娘,娘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要怪娘。」
她有時候很不明白,這些本來就不是娘的錯,為什麼要怪娘,可是娘看轉向她的表情,為什麼這麼蒼茫,這麼淒厲。
要怪就怪現在走過來的那個男人,全是他害了娘,全是這個人,所以,就算是直面這個男人,她也從來不會覺得膽怯,這個罪孽深重的罪魁禍首竟然還過來,那麼她做為受害者的女兒,就有權利討回娘的公道。
「小姐,小姐,您別扔了,不要再扔了。」兩個丫環手忙腳亂的收拾著地上扔的一塌糊涂的東西,但是剛撿起來這個,那個又扔了出來,上官雅蕊咬牙切齒的恨,一腳就把邊上的錦繡宮紗帳給撕了,反手又把桌子上的茶杯拎起來就甩,兩個丫頭給她走過來踢的東倒西歪。
不過還不解恨,又恨恨的把桌上裝飾的花束一把拎出來,剩下的花瓶用力的砸在那個丫環的額頭,丫環驚叫著暈了過去,血一下子淌了下來。
上官雅蕊現在恨的只想把所有看到的東西全摧毀了,那個丑丫頭竟然搶她的男人。
「蕊兒,蕊兒。」門口傳來大夫人的叫聲,一身盛裝的上官夫人帶著七八個丫環來到了上官雅蕊的香閨。
「母親,母親!」上官雅蕊一下子撲了上去,哭得傷心欲絕,「母親,幫我殺了那個丑丫頭,母親我要你殺了那個丑丫頭,那是個野種,那個野種竟然敢搶我的夫婿。」
「好了,都出去。」上官夫人秦玉茹向丫環們示意,所有的丫環們馬全部退了下去。
「母親,母親,你一定要幫我殺了那個小賤人,劃花她的臉,拆了她的皮,竟然敢搶我的男人。」上官雅蕊幾乎是咬著牙在說。
「蕊兒,閨閣小姐不應當說這種話,還什麼你的男人,又沒有正式議親,幸好丫頭們全給打發下去了,不然傳出去可就好說不好听了,大將軍府里的二小姐,說出來的話怎麼這麼粗野。」秦玉茹有些氣憤的說。
「誰敢說,我打死她,母親,我不管,反正今天你一定要幫我想辦法,弄死那個死丫頭,叫她跟我搶。」
上官雅蕊因為剛才一陣子狂亂發作,頭上滿頭的環佩一珠飾也全部弄亂了,臉上更是脂粉眼淚抹到一起,這個時候估計就算煙斷打扮的再難看也比她現在這個模樣好看點。
/>「要能處理那一對妖精,娘也不用等到現在。」
看了看上官雅蕊,秦玉茹的臉色暗沉了下來,很早的時候自己就要處理掉那一對看似孤弱無依的母女,但其中的復雜程度就算她也不是很明白。
「母親,難道你也不行?爹不是全听你的話的嗎?」
上官雅蕊很不明白,對于母親的手段,她從心底里信服,那些個妖媚父親的女人,一個個接二連三的出事,最後父親也不是全不了了之的。
而且就算是表面上也看不出父親有絲毫的不高興,這麼強大的母親難道連一個病的離死也差不多的女人和一個早听說來路不正的野種都搞不定。
「蕊兒,三皇子也不是什麼好男人,竟然見色起義,那個賤人,城府也是極深的,隱忍了這麼多年,又怎麼可能願意嫁給三皇子,蕊兒,你就看好戲吧,有機會母親一定給蕊兒出氣,讓那個賤人和死丫頭死無葬身之地。」
秦玉茹看起來很平和的臉上顯示的比上官雅蕊還激動,連五官都有點扭屈,這麼多年來,一直動不了這兩母女,不代表她不想動,實在是有著千絲萬縷的原因,讓她不能動。
這一對母女老的那個要死不死,竟然這樣也能活下來,就算秦玉茹斷了她們所有的經濟來源,依然到現在也不斷氣。
小的這個本來從來沒在意,一個丑丫頭養著就養著,當養只雞狗,但是想不到,丑陋的妝容下竟有著傾城的容貌,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應當不管不顧,直接弄死這兩個。
昔日的恥辱再一次擁上心頭。
當日這母女依著錦妃欺侮她,現在怎麼樣,錦妃自身尚難保,死在皇帝的追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