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里的人最懂的就是察顏觀色,這是在宮中生存下來的必然條件,特別是對于哪個妃嬪得寵,那個受冷落,就更沒有什麼秘密可言。
各種小道的大道的消息可以讓消息在一夜之間充份發揮作用。
越妃昨天在梅園遇到皇上,得皇上恩寵。
昨天皇上攜越妃與梅園觀花。
越妃與皇上在梅園彈琴跳舞,其樂融融。
賞完花後,皇上還特地留下越妃的宮女,給越妃賞賜。
.....
緋羅宮冷冷清清的宮門口,今天倒是來了幾位特地來看情況的嬪妃,這些個嬪妃都是平時受冷落的,處境跟越妃不致差不多,從進宮來見皇帝一次到兩次,冷落宮闕無人問。
今天希望借越妃的機會得窺天顏。
「越妃姐姐,你這兒真是暖和,妹妹以後可得多來這兒趁趁暖。」一個美人嬌笑道。
「姐姐這里的確舒服,那象妹妹那里到現在冷的都呆不下了,妹妹也要到姐姐這里來趁個暖。」另一邊的美人也笑道,手娟一掩嬌笑道。
五六個美人,你一語我一語的說的越妃也笑開了顏,鶯鶯燕燕,嬌聲笑語。
正說的起勁,宮外有人叫道︰「皇上駕到。」
所有的嬪妃全驚喜的站了起來,跪倒在宮闕之下。
墨色的龍袞帶著華貴的黃色龍章,飄過她們的眼前,讓她們的眼楮一亮,皇上果然今天出現在越妃宮中。
「臣妾恭迎聖駕!」
在當中的高位上坐了下來,西冷熵淡淡的看了看眼前那群激動的伏跪在地上的嬪妃,微微一抬手,「愛妃們起吧!」
「愛妃們不在自己的宮中納福,全在這緋羅宮做什麼?」賜座後,他涼薄的說,宛如一點也不知道這些女人全是為他而來。
「全回吧!」他甚至沒有給她們一點回話的機會,輕薄的嘴唇就下了命令。
君意難違,君心難測,妃嬪們含有淚依依不舍的離開,雖然誰也不知道這里面依依不舍的成份有幾分是真的。
不過,這些沒人在乎,只要看起來情真意切就可以,宮廷里又怎麼會缺秋閨美人怨呢!
「愛妃,昨天的手怎麼樣?」讓越妃坐到他的身邊,拉住她的手,語氣里竟然有難點的溫柔,越妃的心不由的迷亂起來。
這麼俊逸的容貌,這麼尊貴的身份,這麼溫和的態度,全是因為她,此時的她又怎麼會不覺得幸福。
現在不要說手弄破了,就算是手弄斷了,她也不會覺得痛。
「謝皇上,臣妾沒事。」她嬌柔的依在西冷熵的懷里,特意的把手放在他的大手里,美目半掩,嬌唇暈紅。
「愛妃沒事就好,朕今天特意來了太醫過來,再給愛妃瞧瞧,傳太醫。」
太醫上來給越妃看了一下手,回沒事,只要小心別下水就行。
「愛妃下次要小心了,朕會心痛的,小桂子,下令各宮安置了,朕今天宿在緋羅宮。」抱起越妃嬌媚的身子,步入紅紗帳。
紅羅帳暖度***,從此君王不早朝,慢慢退出殿外的纏夢兒不為什麼突然想起這麼兩句話。
看起來就算是英雄也難過美人關。
天色己經暗沉了下來,竟然下起來飄飄揚揚的雪花,坐在窗口,看著窗外飄揚的雪花,眼里一片混亂的紅色。
有夢中驚醒的沖天火光,有巨大的雷鳴聲,是閃電還是宮殿倒塌的聲音,那個夢里千回宛轉的女子是誰。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種茫然無措的感覺才緩緩的退去,窗外雪花大朵大朵的飄下來,樹上,屋頂上全籠上了一層銀裝。
下雪和下雨天是她喜歡的日子。
因為不管下雪還是下雨天,外面的人會少起來,那個時候整個世界除了雪片和雨滴飄落的聲音,清靜的可以讓她以為整個世界只有她一個人。
這個時候,她可以什麼都不用想,什麼也不必害怕,也不用擔心。
披了件衣服,一個人走出了宮門,緋羅宮也算是一個比較偏遠的宮殿,宮外本就冷清,己是入夜,所有的人都睡下。
宮門也早就關了。
翻牆出了宮,慢慢的走著,地上己經鋪上了厚厚的雪,走起來有咯吱咯吱的聲音發出,清清的,靜靜的,含著某種韻律。
在一棵樹下,她找了個位置,任雪如花般的飄落在她的頭上,發上,長長的羽睫上,低垂著眼,靜靜的坐著。
什麼也不想,只是听雪落下的聲音,眼眸微微的合了起來,雪落的聲音讓她很安心,很安全。
半夢半醒中,驚覺的睜開眼楮,卻又發現什麼也沒有,身上積了雪,厚厚的,卻很冷,扶著樹,站起來,發現全身冰冷的讓她喘不過氣來,或許要是剛才她沒醒來,現在就真的無聲無息的凍死在樹下。
雪,依舊落下,純白的世界,在她的眼里一下子轉為漆黑。
原來,身體的冷還可以讓心也冷,不堪承受的身子向後倒去。
如這雪花一樣,質本潔來還潔去,或許這也是她喜歡雪的原因吧!
原來,如雪花般飄落並不困難。
>有人在抱著她嗎?「煙兒」是娘的懷抱嗎?才會讓她這麼安心,娘來接她了!
絕美的笑容綻放在微潤的唇邊,如同雪夜里最純美的那朵。
好久,暗沉中覺得身子緩緩的暖和了起來,長長的睫毛微合然後睜開,茫然的看著頭頂上。
頭頂上有著黃色的宮帳,層層疊疊猶如天邊亮麗的雲彩。
「醒了?」清朗平淡的聲音在耳邊,有種淡淡的威嚴,轉回頭卻發現西冷熵正坐在邊上,看著書。
淺黃色的寢衣半敞著,魅惑的鎖骨微露,頭發隨意的散著,有幾縷停落在他如刀削般俊美的臉上,更顯得俊逸的如同神諦。
她的臉不由的染上一層紅暈。
許是因為在榻上,就算依然是淡漠的,卻比平時更多了一份平和。
「皇上。」她掙扎著想爬起,只是手一軟,撐不起來,她怎麼會在西冷熵的榻上,西冷熵不是在越妃的宮里,而這里明顯不是越妃的寢宮。
宮內溫度很高,卻看不到火,再看看宮里用的最多的明黃顏色,只有皇帝的宮中最可以用這麼多亮麗的黃色。
厚重的被子里,她只著了單薄的中衣。
就算她經歷過生死,看得淡薄,但這個時候卻無法不自擬的縮成一團。
她怎麼會在西冷熵這里,而且很明顯她剛才還是緊依著他的身子,身上有他淡淡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