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臨窗而立,手中是半展開的信條,眉微蹙,望著已遠去的信鴿。
「公子,可有消息?」男子身後,一藍衣男子道。
這男子正是景行,此刻也還在丞相府。
信遞給藍衣男子,徐徐展開的是娟秀的字跡︰仙居一聚,而署名只一玉字。
耳邊唱著各種商販們的叫賣聲,市井氣息濃郁。我一手拿著小吃,邊吃還不忘給兩只桃花介紹好玩的。
今早起來,景桃花說初來帝都,想游覽一番。我想這不是也沒我啥事麼,還讓我起個大早干啥玩意。不料爹爹眉開眼笑、擠眉弄眼地說道,讓我陪景桃花一起游玩,還祝我們盡興。
玲瓏街也算是帝都有名的一條街了,各種小吃,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一應俱全,還有不少西域人來這里做生意,那些東西更是稀罕。雜耍賣藝等表演也是層出不窮。不過正如街名一樣,這條街也確實玲瓏,就在于街道較帝都其他街道狹窄許多。
我看得有些眼花繚亂,模模這個,擺擺那個,汗,其實已經買了一堆了,果然逛街購物是女人的天性。
藍看著仍在往我買東西的某女子,再看看懷里抱著的一堆,默默流淚中,真的很想都扔掉啊。
「景桃花,啊不,景公子,是不是很有趣,你跟我出來就對了,我對玩的可是一清二楚,還有好多地方沒去呢,一會帶你去。」我雖然沉浸在東張西望的淘寶中,也還是沒忘出來的職責的。
「好,有勞蘇小姐。」景行隨口答道,因心里想著事,並未注意具體說的什麼。
「哎,你別總蘇小姐蘇小姐的叫,我听著不習慣,要不你也叫我兩兩好了。」
「好。」
我見路的另一邊圍了一大群人,以為是表演雜耍什麼的,也想過去看看。從小我就很喜歡看打打殺殺的戲,小的時候還和哥哥假裝成兩個大俠決斗,一人拿一個小木棍舞著自創的招式對打。以前听哥哥講武俠故事,對里面的劍客很是羨慕。仗劍江湖,行走天涯,或紅塵之中,或世外之客,可對酒當歌,可醉里舞劍,愛恨情仇都與瀟灑作伴。那樣的人生敢愛敢恨,不為外物所累的自由是深宮大院里的錦衣玉食望塵不及的奢望。
我興致沖沖的穿過街,因著周圍很喧囂、引人,故沒有察覺到危險,卻在我快走到街中央轉身招呼那兩人之時,忽聞一聲急促的馬的嘶鳴聲,四周泛起驚慌的尖叫,我猛地回頭,正見一匹月兌了韁的馬狂奔而來,騎馬之人趴在馬背上,已是自顧不暇,所過之處一片狼藉。
馬距我只二丈遠,我被嚇得失去反應,腦子一片空白,只懸著一個念頭,我要死了,還是挺慘的那種,亂蹄之下,橫尸街頭。
我已抱著必死的決心與馬蹄作斗爭,等待預料中的疼痛,忽然一陣風似地旋轉至身邊,而後被一股猛力拉開,待我三魂回了兩魄時,已倒在一男子的懷里。本是一陣天旋地轉,卻在此刻的溫暖中安下心。我能听見他有力的心跳聲,咚咚作響;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梅花香,清冷幽遠。是他嗎?
我想著,如果,時間,就此,停止,躺在你的懷抱里,渡過永恆。
心跳有些凌亂,我听見心里某處破土而出的聲音,一寸又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