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緊貼著假山,一雙眼鼓得圓溜溜的,被藍慕一身氣勢駭到,眼中慢慢涌上水霧,咬著唇,不知該說些什麼,又礙于頭頂的陰冷目光,囁嚅了半晌,方小聲道︰「去找小姐,哇——」一下沒憋住,眼淚唰的淌下來。
藍慕手指攥了攥,心下一嘆,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遞給三三,聲音輕柔了些︰「別哭了。」
三三抽抽啼啼,倒也找回了些氣勢,質問道︰「你把我帶到這干什麼?」
藍慕一愣,這問題因剛才情急,他竟未想,只是心底叫囂著,不能讓她進去,現在,她問了,他卻回答不上來,他到底是為什麼把她帶過來,為什麼不想讓她進去,他不知道。
逃也似的從她面前施了輕功離去,清風從耳邊滑過,竟吹散不了那些雜亂的聲音。
「藍慕,我決定了,我要嫁給你!」
「想讓我家三三跟了你——」
「你把我帶到這干什麼?」
「你要是娶了三三,包你滿意!」
風日清淑,數峰清苦,芳草碧色漸黃,我望了望盤旋著山路蜿蜒而上的石階,有綿遠的鐘聲自山中傳來,滌蕩著人們被凡塵蒙蔽了的心靈。可我此時卻感不到半絲心平氣靜,像是有一只手揪著,放松不下來。
我盤算著離回江南的時日越來越近,橫亙在我心里的疑問卻絲毫沒有解決,譬如,我的生父到底是誰?
因著這事,約了爹爹陪我一起去靜心庵,我看看她好不好,也順便想當面問問娘親。
爹爹仍有些不放心,先勸著我道︰「兩兩啊,清婉她受了很多苦,如若說了些不當的話,你可別放心上,畢竟她是你——」
「哎呀,我知道了,爹爹都說了好多遍了,我會理解她的。」
香霧繚繞,念經聲伴隨著一圈圈的煙霧綿源不斷,一素衫女子靜坐在蒲團上,雙目輕閉,虔誠地對著佛像念誦。
真正的面對她,我卻猶豫著該以什麼身份開口,娘親還是姑姑?
爹爹道︰「清婉,我帶兩兩來看你了,她很是掛念你,你近日可好?」
女子靜坐著半晌沒有動,寂靜的佛堂中唯听得見呢喃的誦經聲聲。
我猶豫著,鼓起了勇氣,喚道︰「娘親,我來看你了。」
話音落地,誦經聲斷。
女子站起身,轉向我,美眸中隱隱的有些動容。
又似是想到往事,閃過恨意,道︰「你不必叫我娘親,我從未想過有你。」因為你,讓我永生想要忘掉的痛苦有跡可循!
爹爹有些怒了,吼道︰「清婉!你怎能這樣說話?!再怎麼說兩兩也是你的親骨肉!」
女子撇過頭,將視線放至徐徐飄生的香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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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祝大家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