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索性繞到他面前，看著他的眼楮，口會騙人，而眼楮是心的窗子，不會騙人。
一陣寂寂，伴著風掃枯葉的呼嘯聲，他道︰「不知道——」
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呢？
愛一個人，為他痴，為他癲，為他死也心甘情願——
愛一個人，不求生，不求死，只求與他年華共醉長相思——
愛一個人，不為功，不為名，只為他是他——
我心底萬千頭緒攢動，挑了一頭道︰「是不是因為十三？」
他終于不再垂著眼，眸光變了變，刷的盯著我，冷道︰「你怎麼知道？」
「是不是！」
似乎听得他嘆口氣，復又垂下眼，道︰「十三，有一半。」
有一半？那另一半呢？
該不會是因為碧梧是百里景行的屬下，他與百里景行之間你死我活，誰死了碧梧都不會好受，即便他活著，他們之間再也不會有結果，而碧梧同樣也是阻他前路的障礙——
碧梧是個好姑娘，她該得到幸福的，可是如今，似乎看不到希望——
「你喜歡碧梧是因為十三？」
「不！開始是，她身上總帶著十三的影子，後來不是，她是她，我不該用看十三的眼光看她。」
听他這話，原來他還不知道碧梧就是十三呢，我要不要告訴他？
還是不要來，能讓他忘掉十三是最好的，知道了事實，只為加深他倆之間的鴻溝，只要相愛，碧梧與他總有一天能相互理解。
我心里正盤算著該怎麼辦，卻听他冷笑一聲道︰「沒想到能跟你說這麼多話。」
我一抬頭，見他已向前走去。
我後背一涼，向後望了望，黑洞洞的一片，忙拔起腳追上他，喘著氣道︰「你要走了？」
「嗯。」
啊？他帶我來這就是為了碧梧的事？搞什麼！
「怎麼不回去？」
「前邊近。」
「哦。」
那我就跟著他出去吧。
大約行了十余丈，漸漸看見了些許的光亮，再有兩三丈遠就出了竹林，我正要加快跟上，卻是身子一晃，猛地停住，是他伸了胳膊攔住我。
他隱在一株粗壯竹子後面，壓低聲音，轉向我道︰「別說話，藏好。」
我向前望了望，悄悄地踮著腳向身邊挪了挪，躲在一棵竹子後面。
眼楮瞪圓了看著光亮處，路上沒有一個人，對面好像是宮牆，這地方看著有些眼熟。
我見他全神貫注的樣子，也屏著心神，漸漸听得些許的腳步聲自前方行路上傳來，有人！听這聲音，一沉重一輕盈，是兩人。
忽的一人說話，聲音蒼老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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