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里一直混雜不堪的一團愁緒,終于撥開雲霧。
他設想過各種場面,可是他唯獨漏了這一個。
可是,他卻笑了。
原來他的安安只是走丟了,她回來了。
陸景安感覺自己的心快從嗓子眼里逃出來了,激烈地奔跑,耗費了她大量的體力,腳已經開始發軟,白皙的額角滲透著點點滴滴的汗水,急喘的呼吸還沒有調節過來。望著遠方的那個人,她的心終于有一絲的平息。此刻,她的視線一刻也不願意離開那里的他,臉上柔和且又濃情的微笑綻放開來。
即使很累,但是她還是一步步的往前邁著。
邵維澤立刻捕捉到了她眼底的柔情,那是他久違了的眼神,那是只屬于他的眼神。他沒有動,靜靜地站在原地,他的目光追尋著她的身影,他看著她帶著微笑向他走來。
他在等她。
他知道這一次,他一定能等到她。再漫長的等待,他都相信會有一個盡頭,而今天便是那個盡頭。
一段不長不遠的距離,承載著兩個沉甸甸的心。
陸景安終于用最後的力氣走到了台下,她的頭微微揚起,望著台上那個似乎永遠高高在上的人,淚水突然模糊了雙眼,眼里也只剩下一個模糊的輪廓。即使看不清,此刻她的心也是如此的踏實,因為她知道,這只是咫尺的距離,只要伸出手,她便可以真實地觸模到。這樣的情境在夢里出現了無數次,夢里的那張臉雖然清晰,可是她和他總是隔著萬千的距離,他好像永遠活在她虛無的世界里。
這次,她終于能在真實的世界里找到他了,他也終于出現在她真是的世界里了。
他不知道,她有多害怕。
她害怕,他真的屬于了別人。
她更害怕,他因為她的不及時,早已受到了傷害。
所以,她拼了命的來了。
還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他還沒有和別的女人攜手,他還安然地站在這里。
「澤------好久不見。」
「安安------好久不見。」邵維澤也微笑著回答她。
一句簡單的好久不見,卻承載了她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擔憂。也縫合了他受傷的心。
邵維澤慢慢地走下台去,最後一步,就讓他來走完吧。
他站立在她的面前,然後緩緩地伸出右手,手指輕輕地附在她水盈的眼眶上,輕柔地擦拭著,清涼的淚水瞬間在手指間溢開,一種奇異的感覺也頃刻間在心里化開,很甜,很美。是的,就是這樣一張臉才能真正的震撼住他的心。其實,這張臉是獨一無二的,沒有誰能夠模仿,沒有誰能夠替代,即使一樣的眉一樣的眼一樣的唇,她們終究還是不一樣的。他承認,他之前因為另外一張臉痛過,可是只有他才知道,那種痛其實根本沒有痛到心底。他以為他是愛得還不夠深,原來只是有的人早已不是那個人了。
「這次真的是你了。」像是在對陸景安說,又好像在對自己說,他的心終于有被填充的感覺。
「是我,我回來了。」眼角似乎還殘留著手指的余溫,興許是被那一縷余溫感動了,淚水再一次溢了出來,眉眼卻是驚人的美。
邵維澤終于忍不住把眼前的人擁入懷中,小巧的身子緊緊地貼在胸口,鼻間是熟悉的氣息。是呀,這才是屬于陸景安的味道,他怎麼能,他怎麼能如此疏忽。
突然一股自責縈繞在心中。如果不是自己的粗心,他怎麼可能分辨不出之前的那個早已不是真正的陸景安,他明明感覺到了那麼多的不同,可是他卻沒有想過,那個人其實早就不是陸景安。
「對不起。」邵維澤心痛地說道。
陸景安把頭完全埋進了他的懷里,那顆心激烈地跳動聲在耳際回蕩著,一聲一聲的咚咚作響,讓她的心也跟著這個節奏跳動著,也是那樣的快,也是那樣的有聲。
「不要說對不起,你是知道的,我最討厭听見有人跟我說對不起了。」明明是一種命令,可是卻帶著道不盡的嬌態。
「呵呵,好,我不說,我保證以後都不說這三個字了。」邵維澤寵溺地說道。這次,我竟然沒有認出你,對不起安安,請允許我最後說一次說這三個字,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以後我再也不要你離開我的視線了。邵維澤又在心里補充道。他一直都知道,陸景安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多重,甚至可以以生命作為代價,他只為換取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