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568~
手機短信04︰27杜宇非︰「妞,起床尿尿了」。
因子大清早起床看到手機上杜宇非的短信,很無奈的表情。她這麼快就已經開始習慣那個超級幼稚的大無賴了。
手機短信12︰32杜宇非︰「妞,吃飯了」……
DAY608
杜宇非平日里也非常的忙,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外地出差東奔西跑,幾乎沒有時間閑下來。但總會時不時的給因子發條幼稚的信息。有時候就僅僅只發一個字︰「妞」都會讓因子感覺心里暖暖的。
這兩天杜宇非的手下,一個叫蚊子的小弟在賭場出千被人抓個正著,賭場那邊的人也是另一方黑勢力。放出消息如果蚊子的親人三天之內籌不出20萬就把他打個半死再拿去喂藏獒。蚊子家里的人也都膽小怕事,要是驚動了警方可能一家老小都沒有好下場了。惹到這些人,警察也是拿他們沒有辦法,行有行規。人間管不了地獄的事兒,社會的某些角落本就是陰暗無比的。
蚊子的爺爺哭喪著臉找到杜宇非,「二十年前他媽就跟人跑了,他爸又是個殘廢。是我一手幫他帶大,蚊子十幾歲開始就跟著你做事,你帶他也像親兄弟一樣,如今出了這個事,我們全家上下都不知如何是好。家里值錢的東西都賣了,也湊不了3萬塊,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看在蚊子幫你做事做了那麼多年的份上,請你出個面幫幫我們吧,我這把老骨頭跪下來求你了,我就這麼一個孫子,下輩子給你做牛做馬也要把蚊子救出來啊。」
蚊子的確曾經為杜宇非賣命,混社會的人都有自己的做事法則,在杜宇非的眼里什麼兄弟情義都只是彼此相互利用而已,只有對自己有價值的人才談得上「情義」。雖然杜宇非在生意場上從來不講兄弟情義不做虧本生意,但是作為老大的身份如果完全不管小弟的死活是怎麼也說不過去的,他要考量太多東西,這個人對自己還有多少利用價值;救人有哪些風險;對方勢力如何;……他太善于算計,每個細節都考慮得很周密詳盡,他從不會沖動行事。然而面對蚊子爺爺的苦苦哀求,看著一個70多歲的老人被無辜陷入無助而又絕望的困境,他的內心深處是心生憐憫的。可是他仍然努力用理性去控制自己去做正確的決定,努力壓制著自己感性的一面。在安撫過蚊子爺爺之後,他答應在他能夠掌控的範圍內會盡量把蚊子救出來。
隨後,他馬上安排人馬著手去調查對方的底細,賭場老板肥牛原來很早以前跟他有過兩次槍支走私生意來往。沒什麼過節,也談不上交情。這種人基本上是只要錢不要命的,只要給錢什麼都好說。20萬對杜宇非來說只不過是九牛一毛的小錢,他有時候一個晚上做局就有幾十上百萬的入賬。可是對于他來說,他不會目光短淺的只看到轉機,而放棄任何可以利用的賺錢機會。轉眼之間,他又設計出一個可以雙贏的局,不僅可以不費一分一毫解救蚊子,還能從中大賺一筆。
肥牛開賭場,自己本身也是一個好賭之徒。杜宇非通過多年的社會人脈關系,找到一些在當地有社會地位跟肥牛有一定交情的社會人士劉總、陳總、萬總約在一起喝茶吃飯。肥牛此人做事非常謹慎,從不輕易在別人的場子賭錢,地下黨的老千太猖狂了,不光是手上功夫了得,就是直接在你眼皮底下搞鬼,你都渾然不知,而且現在科技賭博的工具也越來越先進,不是百分百可以信任的人,他絕不會在陌生的場子玩火。
跟肥牛身邊的人了解了他的脾性之後,杜宇非安排兩位專業美女接近他,故意在他的賭場搞動作引他注意。美女的誘惑果然是無敵的,入套了。當晚,萬總邀約肥牛出去打牌,說近日手氣背輸了幾十萬想要贏回來,正好幾個老朋友這兩天都在廈門可以聚一聚。美女趁機在一旁添油加醋,嗲得不能再嗲的語氣︰「牛哥,今天在你場子輸了好多錢哦,你是不是要帶我們一起出去大贏一把回來啊。」肥牛起先又被美女罐了2兩酒,這會兒興致正高,一口便答應下來。
原本風都吹不動的牛就這麼走進了杜宇非精心設計好的陷阱。杜宇非早已安排好人手將茶樓暗閣的精密儀器準備就位。幾位肥牛的老友已經在另一個房間玩起了斗牛(又名牛牛,一種沿海一帶非常流行的撲克游戲)。肥牛一到場,幾個好友便熱情的招呼,隨後萬總當著肥牛的面給杜宇非打了電話,「杜總啊,現在忙什麼?我們幾個朋友玩牛牛,你最近賺大錢了,過來輸點給我們啊。」杜宇非也故意在電話那頭裝腔作勢。
半個小時之後,杜宇非到場,精彩即將上演。
肥牛看到杜宇非很是詫異後熱情得不得了,「原來是你啊,老兄,來,這邊兒坐。最近在哪兒發財?」
杜宇非答道︰「國外國內到處跑啊,最近轉行做了IT,搞計算機軟件開發,賺點辛苦錢踏實。」
肥牛︰「喲,混得不錯嘛,都搞高科技了,讀過書的混社會就是不一樣啊,不像我就是一老粗。什麼時候給兄弟我也找點賺錢的正經生意做做。」
杜宇非︰「好啊,沒問題。以後還要靠牛總你照顧呢。」
客套話是社會上必須的例行公事,而這些老jiang湖更懂得如何去跟人打交道。不管你面對的人是多麼的討厭,只要他還有利用價值,你都得給他一副笑臉,並且恰如其分的進行耐心的恭維。
杜宇非早就安排人在給肥牛的茶水里下了藥,這種藥無色無味,適量食用能夠讓人在短時間內無比的亢奮而產生瘋狂賭博的**,使用過度便會使人昏睡。兩位美女分別貼在肥牛的左膀右臂分散他的注意力,杜宇非自己本身就是玩弄千術的高手,手上功夫自然了得。加上暗閣里面有人監控局勢,基本已經大局在握。杜宇非的技術高明在于,他不僅能讓自己贏錢,還能讓牌桌上的任何一個人贏錢。也就是說,在洗牌,切牌,發牌等的過程中整個牌局就已成定局。杜宇非慣用伎倆是欲擒故縱,先讓「豬」(做局人通常稱被宰目標為豬)贏了錢放松警惕的情況下,適時的給予重擊。肥牛身邊的兩個女人一個晚上贏了80幾萬,萬總也小贏了10來萬,杜宇非到是還故意輸了兩萬,當然,最慘的牛總,肥牛大哥估計好幾個晚上都會睡不著了,一個晚上整整輸了130萬,他大概怎麼想也想不明白。杜宇非這一次只是小試牛刀,先試試這頭肥牛肉究竟有多肥。他做局也有原則不會把人逼向絕路,讓豬有反彈的能力。等足夠肥了,又可以再切一刀。
第二天,杜宇非轉了20萬到蚊子爺爺的賬戶,叫人帶著爺爺去肥牛那里取人。蚊子最後總算得救了。爺爺馬上帶著蚊子去給杜宇非磕頭。有的時候,尊嚴,在金錢地位和生命面前變得微不足道了。當你親眼看到那樣的場面,你一定會震撼到。這也是杜宇非那麼執迷于追求金錢的一個原因。小時候的他,連的士都沒有坐過,當第一次坐出租車的時候甚至不知道門怎麼開,這種尷尬對于他是一種永恆的恥辱。從吃不完的雞腿到開不完的車,又是他人生價值觀的另一個轉變。
這兩天的事總算忙完了,這才想起已經有好些天沒有聯系因子。因子也從不主動去聯系他。這本是應該讓他愜意的事。因為跟他交往的女人有個他定下的規矩是在他忙的時候不能來打擾他,可以發信息但絕不能打電話。除非他主動找她們。因為很多時候他可能是在執行相當危險的事情,一旦分心可能損失的不僅僅是金錢,他的每一次設局都是需要精力高度集中。可是因子完全沒有聯系他,卻讓他心里癢癢的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