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銀灰色的面包車停在酒吧的門口。車很破舊,而且沒有牌照。很明顯這是張偷來的車,或是來厲不明的黑車。「嘩…」,車門打開,走下了兩名著黑色皮衣的男子。一高一矮,高的瘦高身材,皮膚微黑,嘴唇很厚。矮的一米五六左右。身材比較精壯,臉上帶著迷人的笑容,似乎年不大,臉上還有些稚氣。
兩名男子跨進了酒吧,腳步比較急,雖然神色輕閑,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裝出來的。服務趕緊走上去招乎,然而,兩名男子理也不理他,徑直走向了洗手間,服務員看見他們是進了女側。想管卻不敢管,傻子都知道這兩人非同善類。呆呆地站在原地,很是尷尬。
兩分鐘後,兩名男子走出了洗手間。一樣的裝束,惟一不同的是他們的姿勢。高的彎腰在前,矮的微彎著腰在後。是的,他們在抬一件東西,一件奇怪的東西。人一般大小的長方形物體,外面包裹著黑色的布袋。腳步較沉,應該是件比較重的貨物。
服務員驚訝地望著他們,直到上了面包車。隨後不久,一名穿白衣白褲的男子也走出了洗手間,跟著他們上了面包車。在此期間,酒吧里的工作人員都沒有詢問什麼。一名服務員傻傻地站在原地不動。
洛門道——五華區
早上——九點左右
三天後,這一幕出現在了警察局的電腦屏幕上。只因攝像頭的質量太差而清晰度不夠。加上酒吧的光線暗弱,無法看清三名男子的面目。門口的監控倒是不錯,清晰的錄下了破舊的面包車,然而只因位置的關系,無法拍到三名男子的面部。
高警官雙眼緊盯著電腦屏幕上的畫面。問他旁邊的警員「在接到綁匪電話前這段時間里,受害人只去過這家酒吧是嗎?」
「根據受害者親屬和朋友口供是沒錯,受害者一天之中多數時間是在公司,惟一的空閑時間她都只去兩個地方,安老院和悠心閣酒吧。」旁邊的警員回答到。
「近期,受害者因工作上的壓力,常光顧悠心閣酒吧,準確的說應該是︰受害者在公司外的活動區域就只有悠心閣酒吧這塊了。」一名戴著近視眼鏡的警員補充道。
「小張,目擊者的口供怎麼說?」
叫小張(真名︰張國柱)的警員站了起來,回答說「支支吾吾,很明顯是在說謊,所以得不到什麼幫肋。」
「會不會是綁匪的同伙?」剛剛開口補充的警員懷疑道。
「不可能,綁匪不可能放這麼長的線讓我們撿,以做案的手法來看,應該是長期做案的老手。」
「我同意小張的看法。」高警官用肯定的目光看著小張說。小張辦過的案子眾多,因為分析能力很強,破獲了不少案子。再者,他還是警局神探高明翔的嫡傳弟子呢。也就是高警官本人。
「不是同伙…那他就是怕遭報復。」高明翔拍了拍那個新來沒多久的警員,也就是那個戴著眼鏡的警員(一個很白痴的小白,至少高明翔是這麼認為)。繼續道「而能讓民眾聞風喪膽的就只有流氓,一些惡名遠揚的流氓。」
「那這案子是報復性綁架嘍。」那高明翔心中白痴的警員又說出了心中的懷疑。似乎他不在乎同僚的輕視。所以他不理會同僚們帶輕視的臉色。
「不一定,」高明翔微笑著說。「生意上的沖突和為解手頭的緊張,一些流氓團伙還是會偶爾做上一票的,必竟,多數團伙都有名無實呀,再肥的羊也填不飽饑腸轆轆的惡虎嘛。」拍了拍那名警員的肩膀,笑著說「這樣夠清楚嗎?
其他的警員臉上都露出了笑容。而小張只是彎了彎嘴角,道「現在懷疑的目標有號稱惡狼幫的孟興城團伙、小刀會陳清兄弟倆團伙和六指老光團伙這三個。」
「和心社號稱洛道第一,為什麼不能是它?」那名警員又發問道。高明翔苦笑首望一說眼小張,示意後者講解講解。他老人家可沒那麼大的耐心培訓新手啊,這一重要的任務還是交給年輕人吧。雖然自己年齡不算十分老(45歲)。高明翔這樣想著。
小張對前者點了點頭,說「近幾年,程進軍團伙已經做大了,狡猾的程進軍現在一心只想漂白團伙,很多陳年舊案怕是沒有時間再去查了。那些明知是他們做的卻沒有證據的刑事案件。」
「就是因為程進軍作了正常生意,所以他的嫌疑最大。這幾年金融危機,生意上磕磕踫踫,難免不和這本市最強的郭氏公司結怨。俗話說「一朝墨香,千古黑」他能真正退出黑道?才怪!」
張明搖了搖頭,無奈地說「宋雲文大哥,程進軍是不玩股票的,怎麼會和專業炒股的郭氏公司結怨呢,說話前先動動腦子好不好。」
「就算你說的有理,可是和心社幾千名成員,你能肯定這幾千名成員沒有一個會玩股票嗎?」宋雲文(就是高明翔心中的那個白痴警員,不過看這句話說得甚是有理,看來他也非呆到無藥可救呀。要知道和心社起竿元老雖都是目不識丁之徒,可是近幾年的發展方向都向白道生意靠攏了,免不了新增收一些頂尖的知識分子)倔強地反問小張。小張急了,自己好心為他講解,他竟和自己扭上了。正在急著張口辯解的時候,高明翔擺了擺了,意思叫後者不要說了。
「轉入正題!」高明翔宣布說,接著看了一眼宋雲文。「小宋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然而道理和證據是兩碼事,從監控畫面中可以明顯地看出三名嫌疑人不會超出三十歲以上。…行動能力。」後面的四個字加重了語氣,意思從行動能力方面來看。
「難道,和心社就沒有三十歲以下的成名人物?」顯然高明翔的一席話沒能這個小白警員徹底折服。一副據理力爭的模樣。
高明翔微微皺了皺眉頭,「警員守則第一百零四條︰不準以不敬的語氣反駁上司,你這是….」
「我沒有不敬上司的意思。」宋雲文脹紅著臉說,看來他也急了。
這小子在折磨老子的耐心。高明翔氣得笑了起來,「哈哈…哈哈…,看來我得好好教育一下像你這樣的人才了。不過今天老子沒空教你,等有時間我再好好教教你,我真懷疑你的教官是不是賣來的官職。怎麼教成這樣」
「請高警官尊敬我恩師的名譽權與人格,我知道你對我很有成見。可這是誣陷罪,我可以告你。」宋雲文激動得站了起來。死死盯著自己的上司。在他面前只有正義和真理。哄上司這種事他做不來,也不想做。
對于這種滿腦子都是書本的呆子,高明翔知道自己完全沒有理會的必要,就算自己講上幾百年的現實真理他怕也是听不進支半個字。何苦找那閑差呢。這就叫朽木不可雕矣。「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對不起,這是公務時間,身為警務人員若是沒有重要的事,沒有提前離崗的權力。」宋雲文一臉正氣的駁回了上司的「好意」,看來他真不知道得罪上司是一種很白痴的行為。前途未來都得在真理面前讓路(當然,這只是書本上的真理,現實與幻想將會有極大的反差)
一片寂靜,除了高明翔粗重的喘氣聲外。他沒有發哮喘,而是被眼前這個不知高天地厚的書呆子氣脹了肺,呼吸有些沉重而已。其他的警員臉色十分緊張,這小子也太不識趣了。重案組神探高明翔有很高的偵查能力,同樣智商與脾氣都是一等一的,一個高智商的人,討厭那些無聊而且很白痴的問題,和那些呆到不能再呆的蠢蛋。因為和這些的接觸是在侮辱自己的智慧。幾個警員交換了眼神,最後將這個不知死活的呆子強行拉出了辦公室。後者發出了殺豬般的喊叫。
安靜了,世界再多幾個像宋雲文這樣的呆子考進警校,然後轉入警局的話,估計人類死亡的原因又多一種,上下屬間關系不合面互相殺害(雖然高明翔本人是執法人員,但剛才他發誓他真有殺人的念頭)。沒噪音的世界是多麼美好哇,高明翔深刻了解了這點。
「好了…繼續。」高明翔宣布道。「其實這小子說的也對,」暗暗說了一句。
「因報案人是案發生後的三天才報案,很多重要的線索都被破壞了,加上目擊者又不肯合作,所以目前惟一有用的線索就只有那張面包車了。」小張說出目前的狀況。
「小張的結論是對的,但還足以完善。」高明翔翻了翻辦公桌上的資料,說。
「那從幾個嫌疑團伙和入手嗎?」小張用試探性的口氣問高明翔。
「雙管齊下,寧可多費些時間人力,也不能錯放任何一個嫌疑。」高明翔的口氣很硬。「阿毛!動用所有的線人和警局人力,查查案發前後這三人團伙所有成員的行蹤。」停了一下,「重申一點,我要盡可能的詳細情況。」名叫阿毛的警員行了一個敬禮後,領命去了。就是開頭高明翔第一個問的警員。
高明翔用期望的眼神看小張,這個自己惟一的愛徒。道「這件案子很復雜,受害者目前生死不明,再加上受害者親屬又付了釋金,若受害者還未遇難的話,我們就要細心的暗查,以免驚怒了綁匪。我猜…綁匪想過一段時間又再索要一筆釋金,所以…要小心行事。」
「好!我去找些朋友暗查一下,不過….」停了一下,小張又繼續說出心中的看法。「我卻有不同的看法,這案件…有可能沒戲,線索太少了。」
高明翔同意地點了點頭,拍了拍愛徒的肩膀,眼中的期望之色更濃了。「演一場好戲給吳局看看,升不升就看這一次了,留在這個區實在辱沒了你這個人才,你實該飛上更高的天。」師傅對自己的期望之高,小張自己又何常不知呢,要學位有學位,要才能有才能。留在這里確實是埋沒了自己的才能。師傅說的對!自己應該在更高的天空飛翔。所以他提出了申請,進軍國務部。造福一方水土。
小張重重地點了一下頭,道「是!」聲音不算大,但卻十分誠懇及肯定。莊嚴地行了一個軍禮,一個正二八經的軍人之禮。帶著沉重心情走了出去,當剛開邁出門的那一刻,高明翔叫住了他,用極其肯定的口氣說了一句「這件案子你能破獲,我相信你。」。後者點了點頭,出了門,反手輕輕將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