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燈下那黑暗的一面 嘯月之嗥

作者 ︰ 紫衣渡

一秒….二秒…洪浩不知道自己還能堅多久。流血過多使這強壯的漢子全身泛力。泛暈感充斥著整個神經。黑皮很軟弱,從背部傳來的顫抖他知道,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兄弟也產生了怯意,然而兄弟之間的義氣使他繼續強撐著。堅持!一直到倒下的那一刻。悲涼的風吹過。腥濃的氣味使難以呼吸。

老八。一頭殺得最興起的灰狼。此時正被兄弟們護在中間,臉色蒼白得沒有一點血絲。劇烈的拼殺使他的舊傷復發。心窩部位疼痛得使他無法行動。一點也不能。太陽穴如同要裂開一樣疼痛。他在撐著,然而這沒有希望的苦撐有什麼用呢,就連他也不清楚。

無法再堅持了。惡狼幫的兄弟們都生出了死亡前的坦然。這個天底下將從此沒有他的的聲音,沒有他們的喜怒哀樂,親人的笑容將失去,還有那心中的女孩,請上天代我轉告她,我真是好喜歡她。告訴她如果上天能再給自己一個機會,自己將選擇與她一起幸苦而幸福地做個農民。無數的心聲,卻在此時化作了無盡的感傷,一切將和他們揮手告別。可是千萬個心同時在撕心裂肺地號叫著「我不後悔!」

突然。街道的另一頭傳來了悲涼而淒慘的狼嗥。是幻覺嗎?不是!嗥叫過後,一批穿紫色襯衫的人馬沖了過來。三百多朵紫色的花。如同突然被狂風吹折了枝,紫色的花朵落入血紅的,血海中,然後在血海之中泛起了微微的漣漪。

五十為一隊的虎狼之師。所過之處,血霧騰起,化作了一降蒙蒙的細雨,血紅的雨水。空中的風在輕輕泣著,這里的美麗是有罪的,嬌艷的鮮花將這里的美麗披上邪惡的外衣,在這迷人的背後是無盡的空虛與寂寞。茫茫天地竟無人能分享自己的寂寥。

給他一個支點,他將向全天下的人訴說著內心的不願與不甘。背叛的外皮、善良與凶惡在互斥、信任遭受欺騙、心中那無盡的狂怒,這一切的一切將得以訴說。

那個男子,手提著心中惟一可依靠和信賴的知己,刀。一把如鉤月的刀,手腕長短。所過之處,留下了一道道美麗的詩句,向世人訴說著自己的痛楚。絢麗的刀過後,灑下了一叢叢迷人的花叢,血色的花叢。畫出了它的美麗也畫出自己的憤怒。紫色的衣裳染上血紅香墨。

當這個如同地獄中竄逃出來的惡神站在自己的眼前時,洪浩長嘯一聲,心中的戰意又生了,全身的力量這一刻重新燃燒。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只覺身上某一處得到了解放,前所未有的舒暢。是的!那個狂傲的戰狼又回來了,那個對著月亮嗥叫過無數次的狼。嘯月狼,張明回來了!所有人的眼中泛起了戰意,他的到來使他們重新站直了腰板,揮出手中的刀,向著世界宣誓著自己的存在。

老八站直了身子,是的,他也看見了自己,雙方對視著,眼中沒有仇恨。有的只是那對未來的無盡的憧憬。然後他們熱情相擁,一切的不快都隨風而散。

狼嗥聲再起,三頭情同手足的狼緊緊相靠,血花灑滿了他們猙獰面龐。華麗的畫面為他們披上慈悲的外皮。

鮮血很快淹沒了死者的眼楮,和心社一千多號人馬無一幸存。紫裳隨風而舞。孤月之下,他們抑起頭,向著那一輪寒月發出悲慘的嗥叫。聲音傳向了那虛緲的九天。

很快。天空中下起了細雨,上一秒鐘還一片繁星,下一秒卻烏雲籠罩。老天爺的臉還真是善呀,降下的雨是您的淚滴嗎?在洗刷在世人邪惡的心靈嗎?那惡狼一般的心靈真是一片暗黑嗎?為同伴、為生活、為平等而戰的豺狼們,它們真的邪惡嗎?不是話,你為什麼要詛咒它們,讓它們一輩子也離不開殺戮。

雨水可以刷著身上的鮮血,冰涼。內心的冰冷誰又能融化呢?張明抑著頭,任雨水洗刷著。內心的悲涼無處發泄。怒火中燒的代價是浮尸百里,報去血海深仇的代價是手足殘缺、死傷無數。戰勝了,可自己為什麼不開心呢?大哥!你真是放棄我們、放棄兄弟之情嗎?

「背信棄義的代價是什麼?」張明輕輕地問著身旁的兄弟。

「死!」洪浩重重地回答道。然而臉上卻是無盡的悲涼。是呀,這麼多年的生死之情,他真是背棄了嗎?然除了死亡的代價外,還能是什麼呢?如果要自己動手的話,自己能下得去手嗎?

警察到了,然而除了一地的尸體外,就只剩下干涸了的血。雨水無法沖刷去,因為血實在是大多了。多到如海一般覆蓋了整條街道。勝利的一方逃走了,地下只留下了紅白相間的顏色,紅光是那麼的強盛。那一縷微弱的白光在無力地區分著不同的人馬。

「人間地獄呀。」高明翔看著眼前這一幕,沉重地說。身旁是惟一的愛徒,張國柱。明天他就要飛向夢想的天堂了,今天晚上他本來可以不來的,然而強烈的職業精神還是指使他來了。

所有的警員都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這是人間地獄呀。死尸堆集成海。死去的人臉上有驚恐、不甘、不信。這樣的結果非他們所願的。他們不願就此死去,不甘心就此讓那些凶惡的狼進入他們的領地。奪去他們往日的尊嚴、食物、生活。所以他們要戰斗。然而殘酷的現實卻擊破他們的心願。所有的一切將永久地失去。惟一能擁有就只有血花的相葬而已。這就是自然界的守則,弱者強食。

張國柱抑起頭,看著那烏黑的上空。上天真不長眼嗎?為什麼總是逼迫人們去做不願的邪惡呢?

「這座城市從此就安靜了。」沉默許久後,張國柱輕輕說。

高明翔看著愛徒,臉上露出了苦笑。「靜到可以不要上班了。」

張國柱強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一天之內的時間。這座城市所發生的黑幫大戰震驚了全球。黑惡勢力為了爭奪地盤,而大規模火拼。死亡人數將近三千多名,有五個繁華地帶成為他們爭奪的目標。青春酒店、舊情重溫桑拿、夢夢電影院、麗和物業公司大廈。現場情況殘不忍睹,其中以麗和物業公司大廈現場最為嚴重,據警方統計,此處總共有一千五百名人員死亡。

對此中央發表聲明,將動用軍隊對該區的黑惡勢力進行致命性的打擊。另外中央決定對該區的政府官員和警務人員將給予嚴格的處理,一經查明有行賄、貪污、不盡職務的官員,將給予嚴格的處理,輕則終身監禁,重則立刻執行槍決。另外中央將加強對該區的教育問題。懲惡揚善。

目前該區已有一個連的軍隊住扎。其他軍隊還在相繼增派中。現有近一萬多名以黑惡勢力有瓜葛人員被捕,一經查實以本次犯罪活動有關,將給于嚴厲的處理。

電視中的美女主播沉重地宣布著。然後是一張張擔克開過鏡頭。

美國一處繁華賓館內。孟興城靜靜地看著電視中的這一幕。指間夾著一支煙,悠閑地座在沙發上。

「死的不止是這些。」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孟興城一跳。轉首望過去。一名男子從自己的衛生間里走了出來,年紀很輕,醒目的一對劍眉,一襲紫色的著裝。是張明。臉色平靜地走向了孟興城。然後悠閑地座下,理也不理驚恐的後者。自顧看地點了支煙,然後從胸前的口袋掏出一張單子,一張被折疊過的單子。突然!猛然丟在了孟興城的臉上,後者吃了一嚇。因為太用力的,使得單子從後者的臉上彈出了老遠。

許久,孟興城哀嘆了一口氣,收起一臉的驚恐,很平靜地撿起了單子,打開一個,是張名單,一張死亡名單,開頭處是一幅群狼嘯月圖,這是惡狠幫的圖騰。

「十九頭惡狼死在交戰中,因為你的戰爭,在敵從我寡局勢下,其他的還有新收成員,不過就對你來說,不應該關你的事。」張明平靜的說著。悠悠地嘆了一口氣後,用平靜的語氣問著孟興城。「背信棄義,出賣兄弟,叛離幫會者如何?」

「死!」後者苦笑著回答道。簡單而明了。

「你自己定下的幫規,現在卻要你自己來承受,你做何感想?」張明依舊平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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