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意外,紅發年輕人沒有過多的詢問就讓她進了屋。這是一座同惠家一樣豪華的大別墅。窗明幾淨,一塵不染。
紅發年輕人請她坐下,說道︰「我爸爸不在家,大概要到晚上才能回來,你要等她還是……?」原來他是老虎的兒子。
李若茜一時有點拿不定主意,依她現在的處境,不太適合長時間呆在一個地方,況且對于眼前的人她也有必要充滿懷疑,她說︰「你能不能告訴你父親去哪兒了?我可以直接去找他。」
他問她的貴姓,李若茜回答說︰「你告訴他,我是李若梅的妹妹。」
這句話挺有效的,老虎听後表示馬上回來,讓她稍等片刻。
李若茜索性橫下一條心,一個人坐在敞亮的客廳里等著老虎。
大約有十幾分鐘的時間,外面傳來了車聲,緊接著帶點清脆的腳步聲傳進了客廳。她一轉身,看見一個長相極度丑陋的男人緊盯著她。那人,臉孔有些扭曲,眼珠呈深藍色,深陷進眼眶里,胡子卻修得很好看,他,不是林好跟自己描述過的那個男人嗎,他與姐姐藥品交易密切,原來孟浪說的老虎就是他!
他的眼神令李若茜感到害怕,她很討厭害怕的感覺,大概是因為姐姐也最終沒有逃出被他控制的領域,她沖他帶點無助的笑笑,老虎在她對面坐下來,盯看她好一會兒,李若茜感到有點發毛了,他像回過神來似的笑著說︰「李若梅是你的姐姐?」她忽然對別人不懷好意般的對李若梅感興趣感到極度的討厭,她點點頭,因為氣惱,沒有說話。
老虎站起身來說︰「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李若茜吐了口氣說︰「不瞞你,警察在鋪天蓋地的抓我,讓我無法躲避。」
老虎哈笑一聲道︰「你真是來我這兒避難的?這樣的話事情就好多了。」他似乎變得高興起來,抓起李若茜的手說︰「那先跟我去一個地方吧,你呆在這兒並不合適。」
李若茜任由他將自己帶到一處破舊的地下室,里面暗淡潮濕,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味。她皺了皺眉頭。老虎把她帶進一個小房間說︰「從今以後這就是你的安身之所,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走出這個地下室,沒有我的允許,任何的人也不能夠進來,你安全了。」李若茜心慌意亂起來,這不等于把自己禁錮起來了嗎?
她追在老虎的身後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老虎有點皮笑肉不笑的說︰「你還出去干什麼呀?好好跟著我就行了,我不會虧待你的。」
「那怎麼行。」頓了頓她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老虎皺著眉頭道︰「你不是李若梅的妹妹嗎?「
「是不是誰告訴了你什麼?對于我的到來,你是不是意料之中?「李若茜的語氣變得嚴泠起來。
「你問題太多了,讓我感到很討厭,如果你想活,就必順听我的話。」他有點惱怒的斜視著她道。
「我必順要問你,你想要我為你做什麼?「李若茜緊追不舍的問道。
他怒道︰「你現在是在求我噯!你能不能先說感謝再放其它的屁話!看來你這自負的壞習慣我真要給你改一改了!「
「我自負?誰告訴你的?」李若茜迎著他的目光。
他氣極發笑︰「你跟你姐姐不一樣噯,你話太多了,讓我感覺頭疼。」
李若茜道︰「那當然,我可沒有我姐姐那樣的智慧,什麼都可以想的明白。」
老虎斜視她道︰「是嗎?那太好了。」
李若茜沒有再說什麼,默默地留在了那里,老虎出去了,然後三天的時間里,沒有再見他來過,只有他手下的人來給她送生活用品和食物。
她想不透,老虎為什麼這樣輕易的接受了自己,並且對于她的到來,沒有絲毫的詫異,一定是外面的人告訴了他什麼,甚或這是不是一場陰謀?
她讓自己冷靜下來,在地下室里來回的踱步徘徊,這時,老慮忽然來到了地下室,一改平時疑冷的目光,不由分說的把她抱在懷里,一股陰笑聲道︰「終于有時間可以陪陪你了,跟我去房間吧。」
李若茜推開他,惱怒道︰「我來找你是想跟你合作事情的,不是來做你的什麼。」
他說︰「我挺喜歡你的,不是因為你姐姐,我喜歡你這種氣質的女孩子……」
沒等他說完,李若茜搶先道︰「你還是跟我談談救我的條件吧,我可以給你做很多的事情,遠比這有價值的多。「
老虎道︰「你求人幫忙,還如此盛氣凌人。真是令人不爽。不要惹惱了我,否則現在就讓你進警察局……「
「我討厭別人威脅我!「她惱怒的眼神瞪著他那張因得意而愈發扭曲的臉。
「我姐姐以前跟你是什麼關系?「她冷冷的問道。
他說︰「她是惠博興的老婆,朋友妻不可欺。「
李若茜點下頭,帶點無奈的說︰「如此說來,我真是可憐,也許我找到你的門上是最錯誤的選擇,但是我真得沒有人可以相信和依靠。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淪落至此嗎?」
「因為你的姐姐?」
「誰告訴你的?」她問道。
「很多人都在我身邊說你的一些事,你不是還在老胡身邊做事嗎?」他說,聲音變得柔和起來。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就是胡姐口中那個借債的朋友,曾經她想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做事。說我姐姐欠了你們很多錢。」
他裂開嘴笑了,說︰「其實你並不笨,懂得來找我,你知道最危險的也許往往最安全的,我之所以決定把你留在我的身邊,不是想讓你來為我做事的,雖然我相信,你絕對有做好一件事的能力,但那不是所想要的,我想要的人是你。李若梅的妹妹,同樣讓我覺得動心。「
李若茜笑笑道︰「你也許還沒有發現,我做事的能力更會讓你動心,只把我留在你的身邊不去好好利用,未免太大材小用了。」
老虎笑道︰「你口氣不小呀,真來你不自負,就是真有本事。這樣吧,既然你如此自信,我就交給你一件事,如果你能辦的成,我就答應你說的話。「
李若茜道︰「但是警察在外面找我。「
他笑道︰「你放心,給我做事,沒有人敢難為你。「
李若茜笑道︰「你說吧,是什麼事?」
他說︰「我老虎闖到今天,連警察局都要讓我三分,天地不怕,但是有一個人一直讓我憂心,他就是你的姐夫惠博興,他手中有我的把柄,想當年,你姐姐與我合作,不幸被他發現了,那時我們正與泰國的勢力進行交易,大量的數字與密碼被惠博興從你姐姐的筆記當中發覺。進至今日,因為如此,我一直與他保持著友好的接觸,並且連他的妹妹惠知晚我也盡量讓她幾分。雖然警察局的上層不敢奈我如何,但是他是圈外人,有證據握在他的手中,我始終是睡不安穩。」
「你的意思是讓我給你偷出惠博興手中的證據?」李若茜問道。
「如果你能做到,就等于救了我一命。要知道,他的勢力並不小于我,兩虎相斗。我沒有勝算。況且他手中有我的把柄。」
李若茜道︰「如果成功了,你要如何感謝我?」
「只要我能做的義不容辭。「他說。
「如果拿回了你的證據,你打算對惠博興怎麼樣?「
他笑道︰「如果他能老實,我不會對他如何,就像他雖然握了我這麼多年的證據,他不是也沒有想要置我于死地嗎?「
李若茜道︰「那是因為你自紿至終沒有對他有過威脅。「
老虎道︰「這就是隱患,所以我心憂。好了,任務我已經安排出來了,就看你有沒有真本事了。光用嘴吹可不行。」
李若茜道︰「這可真是一個苦差事,我盡力而為。但你要保護我的安全。」
過了兩天,李若茜走出了令她作嘔的地下室。這段時間,她總覺得自己像只老鼠,這使她感到無比的氣憤。
她第一件事做的就是去如的墓前祭拜,她跪在她的墓前,沒有說話,也沒有流淚,心里的決定就像如的情感一樣的真實與堅固,哪怕是死又能如何呢?她忽然想到了媽媽,很長時間沒有給她打電話了,她早該掛念了吧。
她站起來,告別了如,她迎著遲暮的余輝一步步往回走,步伐倔強而又似乎充滿了憂傷。這段日子就像是死過了一回,不知道,往下的日子,這樣的困難會不會不計其數?只要是為了姐姐,只要是可以探明真相,又能如何呢?她在心里對自己說︰「誰能奈何得了我?!我是李若梅的妹妹李若茜!「淚水無聲的順著她的臉頰流下來,她吸下鼻子拭了一下淚水,在夕陽中揚起臉,倔強與寂寞瘋狂的佔據了她的內心,她加快了回去的步伐,明天,不,就從今天晚上開始,揭示真相的行動依然繼續。沒有誰可以阻止得了!
走到家門口,天已黑了,夜色下,李耀輝站在家門口,正在焦急的等待著她,一看見她,他三步跨作兩步的跑上前去,張開的雙臂又垂了下來。他的語氣帶滿了責備,淚水在眼中閃著光︰「玩什麼呀,李若茜,這麼久,跑哪兒去了,我去了你家,你媽媽說你並沒有回去……「
李若茜一听這話急了,她照他的脖頸就是一拳︰「你怎麼可以告訴我媽媽……!」
他握住她的手說︰「我當然沒有那麼笨,我只是說我路過,,以為你回了家,才來看看你。你姐姐的事情我半字未提……」末了他又道︰「你有空回去看看吧,我陪你也行,老人家很想你。」
李若茜忽然哭出了聲。他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幾次想把她抱進懷中,終就沒敢伸手。她一邊拿拳打他一邊哭著說︰「你怎麼老做一些讓人高興不起來的事……」李耀輝跟她道歉,她把頭靠在他的胸口,卻放聲大哭起來,她的哭聲讓李耀輝感到無比的心痛,他拍拍她的頭,忍住哭聲,只一個勁兒的說︰「沒事了沒事了……「在她消失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她能再次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再也沒有比這更讓他開心的事了,這座同她一樣愛哭的小城,陰雨連綿,自從知道她出事之後,他就站在黑夜或黑夜的雨中等待,從未間斷過。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射到了她的臉上,她起床,準備早餐,她好像從來都沒有認真的做過一次早餐,似乎有點笨手笨腳。
她走進了臥室,看見了尚在熟睡中的李耀輝,嘆了口氣,這個人,總是打亂自己的計劃,昨天晚上明明想好的行動,因為他,而成為一句空話。
她裝扮一新的出現在了黃心成的辦公室,他一看見她,兩眼一放光,從沙發上彈跳起來,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這個人是不是神經了?李若茜出乎意料的不明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