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若雪迷迷糊糊在床上躺了半天,猛然間又想起了父親凊崇天所說的關于二師兄林之巔的病逝,不免感覺到心里面一陣忍不住的感嘆悲傷,她用力的從床上爬起來,想要梳洗一下,去二師兄的靈堂祭拜一下。
這時候,丫鬟雨兒也走了進來,見若雪從床上起來了,便服侍著她梳洗好,換了一身素淨的衣服,又將端來的銀耳蓮子湯讓若雪吃了一些,主僕兩個便出門朝宮苑的西側院走去。
一路上,主僕兩個誰都沒有說話。若雪從小到大便一直都有這麼個毛病,越是感覺傷心難過,越是心事重重,便越是沉默著,一言不發,獨自將滿腔的心事死死隱藏承受著。不像別人,有什麼想不通的,總想要找人傾訴,一吐為快。
雨兒當然對于若雪的性格脾氣了如指掌,知道在她不想說話的時候,就是再怎麼去問她安慰她,也無濟于事,所以便也默默的陪在若雪身邊靜靜走著,心想,等若雪主動開口說話了,再慢慢勸解安慰她。
兩個人都沉默著,不知不覺間便已經走到了西側院門口,正如若雪回來時經過,偶然間掃了一眼的一樣,門口掛著白色的挽帳和挽燈,一走進院去,便看見二師兄林之巔的靈堂設在正廳,偌大漆黑的靈柩停在那里。
若雪的眼淚不自覺的就流了出來,見只有幾個僕人守在靈前,並不見其他各堂主前來拜祭,心生疑惑,剛想問,但又想可能是天色已晚的原因。又想問問二師兄的死因,但又想起父親凊崇天說的是因為病逝,就問出是什麼疾病而至的,又能如何。若雪想著,越發覺得難過起來,便只是上了三炷香之後,默默的在那里看著師兄的靈柩流眼淚。
「小姐,你不要太傷心、、、、、命由天定,也沒辦法的事啊。」
「雨兒,帶小姐回去吧。」
幾個年長一些的僕人便勸解著若雪,一邊示意雨兒扶若雪回房里去,難免傷心過度。
雨兒便扶起若雪,輕聲勸慰著,要她早點回去休息。
若雪也沒有過多的堅持,只是隨著雨兒額攙扶,兩個人又往回走去。
「雨兒,林師兄的病因,你清楚嗎?」回去的路上,若雪終于開口問了雨兒一句。
「小姐,林師兄他,好像是因為惡疾暴病而亡的,所以都來不及通知其他各堂主,听說先要發喪了,其他堂主正在路途上。可能都趕不上出殯。」
「哦。林師兄他是哪天來宮苑的呢?」
「他,好像是、、、、、、四天前吧,就是,就是你失蹤的前一天。」雨兒努力的回想著,然後又補充道︰「他好像是為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來向宮主匯報的,來的時候身體很健康的,不知道怎麼一下子就、、、、、、唉!」
「我知道了。」若雪輕輕答了一句,更加感覺到難過,真的是人有旦夕禍福啊。心中又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冷嫣,感覺到說不出來的滋味。
雨兒見若雪又開始沉默了起來,便也不再多說話,兩個人回到了房里,一路再無語。
若雪和衣躺在自己的床上,感覺到思緒萬千。這一晚也自是夢境不斷,噩夢連連。不知道被驚醒過來幾次。
一會是夢見林師兄口吐鮮血,倒在地上。一會又是夢見自己的母親冷嫣,胸口插著父親明晃晃的長劍,向自己呼救。一會卻又是在那一大片梅林之中,看見那個叫做梅逸落的男子,站在一大片墳地之前默默的流淚、、、、、、、
突然,一把長劍從梅花枝頭飛了過來,帶著一股寒意,直直的刺向梅逸落的後背,眼看就要刺進梅逸落的後心,而他卻還渾然不覺的站立在那里。
「梅逸落,梅大哥,走開,走開、、、、、、」若雪感覺到萬分焦急,卻感覺到喉嚨沙啞,被什麼堵著一樣,就是喊不出聲來。因為過于著急,她感覺到自己用盡全身的力氣,掙扎著終于喊出來了一聲︰「梅大哥、、、、、、」
「小姐,你又作惡夢了,快,醒醒、、、、、、」
睜開眼楮,卻看到雨兒正焦急的搖晃著自己,幫自己擦著額頭的汗珠。見若雪醒了,雨兒便急忙端過來一杯水讓她喝下,好讓她平息一下緊張的情緒。
若雪明白過來是夢境,便喝了兩口水,感覺到心還在緊張的跳著。
「小姐,你剛才喊、、、、、、梅大哥?」雨兒卻又頑皮的看著若雪︰「他是誰呢?」
「我、、、、、、哦,他、、、、、、」若雪看看雨兒,突然感覺到害羞起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我知道,他是你牽掛的人。」雨兒卻似乎是漫不經心的一句,卻又一語道破夢中人一般。
「你這個死丫頭,沒羞沒臊。」若雪嗔怪她一句,心中卻又是思緒萬千。
是啊,是她牽掛的人,他現在還好嗎?他到底在哪里呢?他為什麼那麼決絕的拋棄了她?
對了,劍,血、、、、、、
若雪的面前突然又出現了那些血腥的場面,那把刺向梅逸落的長劍。
「雨兒,我要練習武功,你去告訴我爹爹,我想學習武功。」
若雪突然像做了一個決定一樣,果斷的對雨兒說。
雨兒一臉茫然的看著若雪,不知道一向不喜歡打打殺殺的若雪,怎麼會突然有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