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東風 第十六章 病榻旁錦妃述衷腸

作者 ︰ 123玉瑩

明謹帝來過的第二天錦妃沒有過來,等到第三天傍晚上的時候,錦妃才略帶疲憊的坐在了南陌的床前。

錦妃揮退眾人,靜靜的看著仍舊昏睡的南陌,眼楮霎時彌漫起一層薄霧,淚珠掛在眼角,眨眼便要墜落,真是我見猶憐。

錦妃輕輕撫上南陌病中紅艷的臉頰,那滴淚水便堪堪落在南陌的手背上,直直砸的剛剛醒來猶有迷茫的南陌一時怔愣起來,看向錦妃的目光中充滿了不解。

只見錦妃抬頭看到南陌轉醒過來,趕緊側頭用錦帕壓去眼角的淚水,再轉過頭來時已是滿臉的嚴肅,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厲聲道︰「你到好本事!為了一個奴婢竟然學會糟踐自己的身子,你珍不珍重自己的身子我不管,你憑什麼傷害我姐姐的心頭肉?」邊說聲音已然顫抖了起來,眼淚恍若不知的流了滿面。

此話听在南陌耳里猶如炸彈一樣,轟的耳邊嗡嗡作響,再看那與母妃完全一致的臉龐,不由愧疚,傷心,委屈種種情緒一起涌上心頭,鼓起力氣便要翻身下地,仿佛只要換來眼前人的昔日微笑,就是立即死去也是值得的。

錦妃看著南陌不聲不響的眼淚如清水般流下來,同時還要翻身下地的樣子,再不肯壓抑自己的哽咽,上前一步把南陌壓回床榻,撲倒南陌身上便痛哭起來。

直到許久,娘倆才漸漸止住哭聲,錦妃從南陌身上抬起頭來,擦干臉上的淚水,用哭的通紅的眼楮充滿慈愛的望著南陌,一點點的擦淨南陌的小臉,輕聲嘆息著開了口︰「姨娘知道你年幼便離了生母,從小就聰敏早慧,即使受了委屈也不肯示于人前。以前有你母妃在,姨娘就是再疼你也不敢奢望你能視我為親人。」說著又給南陌壓了壓被角,繼續道︰「即便是現今,你母妃不在了,你的心里依舊只有你的母妃,姨娘理解,可是你受了委屈,姨娘卻是再看不得的了!你要是肯對姨娘講,姨娘是會怎樣的歡喜?」

說著,眼楮竟然又蓄起了淚水,「可是,這次的事明明只要你開口求姨娘,姨娘就會應你,結果你卻寧願傷害自己也不肯開口…」說著已經又哽咽起來,說不下去了。

南陌趕緊從被子里探出手來,抓住錦妃的手,小聲哄道︰「姨娘,陌兒知道錯了,你莫要哭了,以後陌兒一定像對待母妃一樣的對待您!」

听得南陌像個小大人的哄人的樣子,錦妃撐不住的破涕為笑,用那雙蔥白的手指輕戳南陌的額頭,「什麼叫像?難道我現在不是你母妃?還叫我姨娘?真是該好好收拾你!」臉上已經帶上極力忍耐笑意後的假裝猙獰道。

說著手指已經伸到南陌的腋下,下力的搔起癢來,直將還病中的南陌笑得氣喘吁吁,連聲告饒才停了手。

錦妃伸手撫了撫略有散亂的雲鬢,眼楮已經恢復往日的神采,略平氣息道︰「母妃不用你像對待你生母那樣,只要以後有什麼委屈肯對母妃說,讓母妃替你做主,母妃就知足了!」

看著南陌本因病水潤的眼楮更因哭過,鬧過像是被雨淋過的晴空的樣子,錦妃臉上掛起笑意,又有些長輩的模樣訓道︰「不過,陌兒你對下人心太軟,像碧桃那丫頭就被你慣的有些沒了章法。」

南陌趕緊認錯道︰「都是陌兒的錯,請母妃不要責怪碧桃,她還小,不懂事,以後陌兒一定多加教!」

錦妃听得此言斜瞪了南陌一眼,泄出些許別樣的風華道︰「就你教她?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去?」頓了一下,正色嚴肅道︰「現如今,母妃和你都是仰仗聖上的寵愛而在這後宮立足,可是我們卻不能不居安思危,未雨綢繆,如若以後失了聖寵,那麼咱們母子二人所要抵擋的豈止明槍?暗箭更是難防,如今不將身邊的人教好了?難道事到臨頭才開始準備?」

見南陌一臉的認真,錦妃繼續道︰「所以母妃不能將你交給碧桃那樣的跳月兌的丫頭,也不能把你交給徐氏那樣的沒在宮內錘打過的人!」

見南陌一臉的難忍,錦妃繼續道︰「不過,你外公將碧桃送進宮中總是有理由的,碧桃資質上佳,不過就是缺少歷練,母妃將她教了這一個月,總算小有所成,今天就給你連著那幾個小太監都帶回來了!」

只見南陌滿臉難抑的興奮,錦妃也不禁微笑起來,放軟了聲音道︰「不過以後別叫她碧桃了,听起來像’必逃’似的,母妃重給她個名字,叫紅袖,你看怎麼樣?」

南陌當然不會有異議,點頭道︰「母妃考慮周全,是陌兒年紀小,未曾想的這樣長遠,陌兒在這里謝過母妃了。」

說罷兩人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放下解開心結,母子兩人又相談良久,錦妃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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