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忙閉上眼楮,假裝睡著。
不知是因為屋里暖氣太足,還是心理因素,盡管只蓋了薄薄的一條毛毯,我仍然渾身冒汗。
靜宜掀開毯子,躺在我身旁,側抱住我,一股女性特有的氣息瞬間包裹住我。
我不敢睜眼,但她的手開始在我的身上探索。
同時,她的氣息在貼近我,直至將嘴放在我的嘴上,輕輕含住我的下唇,只有零點一秒的時間,我感覺一切防備已被解除,心快要從胸腔里跳出來,整個身體不能自恃。
靜宜「噴」地一笑,「這下你不裝睡了吧?」
我睜開眼,在暖暖的床頭燈下,我盯住靜宜的雙眼,「我今天去找李斯了。」
有那麼一瞬間,我感到靜宜的身體震了一下,眼楮里閃過了一絲令人戰粟的寒光。可是馬上就又恢復了平和的神態。
「為什麼要去找他?」她問。同時謝天謝地,她的手停止了在我身上的動作。
「靜宜,我失憶了。」我終于決定,對于這樣聰明的女人,與其去斗心智,還不如和盤托出最為明智。
「今天上午我在一個我不認得的地方醒過來。發現我失去了這兩年的全部記憶。」毫不停頓地,我一口氣講出了今天我踫到的一切事,此時,我倆都已經從躺著變成了坐在床上,我不停地說,而她,就如同記憶中一樣,端坐著,優雅地不發一言,認真地听,並幽幽地注視著我。
「靜宜」最後,當我講完一切,我軟弱地說︰「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她什麼也沒說,只挺起身來,把我的頭抱在她的胸前,許久,我听見她用一種我完全陌生的、冰冷的口氣開口說話。
「是你安排我假裝被你害死的。」她頓了一下,把我從她胸前推開︰「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全都忘了嗎?」
6
我用盡一切方法,向靜宜說明我的失憶是多麼的徹底,直到她表示相信為止。
「要是你不記得這兩年來的所有事情,那你要了解的實在太多了。」靜宜咬了一下嘴唇,沉吟著說。
「這兩年發生了太多難以置信的事,我該從哪兒說起呢?」
「你上次見到我是什麼時候?」我問。
「你是一周前離開這兒的,說是去禹城調查胡妍素的墓地。」
盡管有所準備,我仍然大吃一驚︰「什麼?我一直認識妍素?」
她盯了我一眼,眼神是帶有疑惑。
「胡妍素是你女友,或者說是未婚妻。兩年前的今天你們認識後,你的生活就發生了變化,但至少,那時候你還正常,也很快樂。大家都為你高興,以為你終于安定下來了。」
我靜靜地听著,不發一言。只用眼神示意她繼續。「直到大約一年前,妍素被害,你就徹底變了,變得我們所有人都不認識你了。」
「之後你失蹤了一段時間,好像是加入了一個什麼秘密組織,開始做一些難以理喻的事,等你再回來,災難就不斷在我們生活中發生,警方也開始調查你,說你跟一系列命案有關,直到有一天……」
她停了一下,吸了一口氣︰「直到有一天,你突然來找我,說有人要殺我,唯一能阻止他們的方法就是你先殺了我。」
「你設計了我被殺的假相,然後把我帶出來,接著你就去救高伯伯和小嫣,可惜晚了一步,你把我帶到這里,說是你提前租好的房子,那天我們喝了很多酒,結果當晚,你就沒走。」
這是最令我尷尬的事情。我實在不想讓她就這問題再談下去。就趕緊叉開話題︰「為什麼我不去跟李斯和高鬼說明真相?」
「我也曾經這麼問你,你說只有你從他們的生活中徹底消失,他們才能安全。」
我一時無語,靜也不再說什麼,一切仿佛都停頓了,凝固了。許久,許久。
「下一步」我艱澀地咽了口吐沫,「我該去哪兒?」
「我和你一起回禹城,你是在那里失去的記憶,我們去看看,到底你在那遇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