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斯一時間有點發呆。雖然一路擔心六叔發生意外,但是這也太徹底了吧?看現場這樣子,應該是有一場大火,不過這火也夠奇特的,六叔家的圍牆以外什麼事都沒有。只有院子里這一塊區域,手電照射下,發現所有的能燒的都已經燒完了,剩下的燒不著的,例如磚頭,也基本成了焦炭狀。所以說,看著這樣的火場遺跡,我和李斯都有點緩不過來。
「靠!這他媽是什麼火呀,燒成這樣」!李斯說。
「傳說中的三味真火」。我用腳撥弄了兩下被燒成一團的磚頭︰「問問鄰居去?還不知道六叔在不在里邊呢」。
「行,你等會啊」。李斯跑回車里,用手電照著翻了一會,拿了兩個小本跑回來,遞給我一個︰「拍片時候的道具,我跟劇組要了兩個。這玩意糊弄老百姓挺好使的」。
我就著手電的光看了一下,是警官證。「你小子留這個沒安好心吧」。
「我又不殺人放火,有時候過個收費站什麼的能免費」。
隔壁的院子里面有燈光,我們剛一接近就傳來了狗叫。敲了一下門,狗叫的更歡了。而且听聲音已經跑到了門口,就隔著一道門。
院子里傳來開門的聲音,緊跟著發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這聲音先制止了狗叫,隨後用很濃的方言問是誰。
李斯在門口大聲說︰「開門!公安局的」!
我還擔心我的證件里面沒有照片,不過只亮了一下小本,對方根本就沒有起疑,直接把我們讓進了屋里。
家里有倆老人和兩個孩子,可能是懼官的心里吧,都有點拘謹。不過知道我們只是詢問隔壁著火的事情,他們的神情也就放松了一些。
經過詢問得知,就在我們離開禹城那天晚上,大概十點鐘左右,六叔(這戶人家仿佛跟六叔沾親,也叫六叔)家突然起火,農村睡得早,附近的鄰居早都睡下了,等大家起來,火已經燒起來了。還好因為縣里的山火消防工作普及的很到位,四周的鄰居迅速控制了火勢蔓延,不過當時火點燒得太旺,水潑上去立即氣化,而且因為六叔家藏書太多,幾乎不到半小時就燒得什麼也不剩了。
「那六叔呢」?我問。「他人沒事吧」?
「沒事!六叔一著火就從院牆上翻過我家來了」。
李斯听後高興地看了我一眼,「他現在在哪」?
「我們讓他別管誰家先安頓下,他這老頭子賊倔,非要一個人上老宅住去。這老家伙就是膽子大」!
「老宅?在哪」?我問︰「為什麼說他膽兒大」?
「老宅子鬧鬼」!倆小孩一起說。不過表情很興奮。
「這死娃子,別瞎說」!男人呵斥了孩子兩句告訴我們說,以前他們都是胡家莊的,就在鎮北的山後。解放後在這邊成立了鎮政府,逐漸大家就都搬了過來。改革開放以後,那邊基本就沒人住了,所以晚上半荒野地的很慎人。甚至有人在那邊還看到過狼。
農村的這類傳說一直很多,我們也沒當回事。問清地址,我們就出來了。
開著車按照我們第一次去墓地的方向走了幾分鐘,就看到了老鄉說的岔道,拐上岔道後路開始變得不好走了,基本就是土路。還好是冬天,要是其他季節下了雨,車根本就開不進來。就算這樣,我們也被路上的坑坑窪窪顛地夠嗆。還好路不是很遠,很快我們就繞過了那座作為墓地的山,山後遠遠被車燈照出來一大片的房影。車燈的照射範圍有限,根本看不出有多大範圍來。看來這就是他們說的老宅了。
這是一大片破敗不堪的建築,原來的路已經被破磚爛瓦覆蓋了,車根本就開不進去。
我們把車停下,仍舊開著車燈,我倆一人一個手電,下車走向這片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