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是武器迷,一下見到這麼多武器他基本上已經表現出大腦缺氧的狀態了。他帶來的汪子城比他也好不了多少。看著他面對那十幾面銅鏡,哈喇子都快出來了。呂蕭山坐在寫字台前,台燈打開著,一邊看武器上的雕刻,一邊用筆在紙上描畫,同時嘴里在念念有詞。相比之下,我和宋伊凡是最冷靜的。不過,我想真正冷靜的是宋伊凡,而我,只是表面上沒什麼異動,其實心里已經被那一大堆身份懵住了。
畢竟書房太狹小,為了不妨礙那幾位的精神暴走,宋伊凡和我躲到到了客廳里。我坐在沙發上做沉思狀發傻的空,宋伊凡已經到廚房找了瓶酒出來,給我倆各倒了一杯。
「怎麼了你」?宋伊凡一邊遞給我酒一邊說︰「咱們明顯接近真相一大步了,怎麼看著你好像很憂慮的樣子」?
我接過酒,沒喝,直接放在了一旁。想了想說︰「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們去職工醫學院看到的我的尸體嗎」?
「記得。李斯還給我看過照片。怎麼了」?
我深深嘆了口氣說︰「之前,我一直在尋找自己失去的記憶。可是現在,我開始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龔瑋了。那些事情,實在不像我能做的。還有這屋里的符咒,夾層里的武器裝備……這和我的生活相差太遠了。現在我開始猶豫,我到底是誰了」。
宋伊凡直接把她手中的筆記本遞給我︰「這本筆記上的內容,應該無限接近你需要的答案了」。
我沒看,直接就又遞回宋伊凡手上。
「?」宋伊凡瞪大眼楮看著我。
「說實話,我沒信心。這些天來,隨著我們的這些調查,事情越來越復雜。我感覺這一切就像布置好的迷宮,而我就像爬在里面的小白鼠。現在看過來,好像過去這兩年中發生了一場戰爭,可是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立場。我跟誰一國,跟誰做對?這些都不確定」……
「很簡單啊」!宋伊凡笑得很輕松︰「你就跟自己一國就好。你就是你,不管躺在那的尸體是誰,反正你還活蹦亂跳地在這。那就得繼續下去。咱們都沒得選,只能往前走」。
「嗯,不過我現在很累,想躺會去,筆記麻煩你幫我看一看吧,這方面畢竟你才是專業人士」。一股巨大的疲憊感壓了上來,一口氣干了那杯酒,跟李斯要了鑰匙,我昏昏沉沉地走下樓,打開門,一頭栽倒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不知道是不是暖氣停了。睡著睡著,就感覺到越來越冷,直到我牙齒打顫。朦朧中,我仿佛看到一個身影走到我的身邊,停下來,注視著我。我掙扎著想起來,可是,身體動不了、嘴巴說不出話、鼻子無法呼吸、甚至眼楮都無法睜開!
但是我能清晰的感覺到面前的那個身影,輪廓中頭發很長,好像是個女人。就站在我的面前,一動不動。我覺得她在看我。
感覺越來越憋得慌,身體外部好像被冰凍上了,而身體里面卻因為無法呼吸而越來越燙。這樣的煎熬,仿佛無休無止。頭腦中感受到自己正在逐漸地被痛苦蠶食掉。可怕地是︰此刻我的意識十分清醒,所以一切痛苦都無法回避。外部的冰凍,內部的火燙,以及快要窒息而死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