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李斯手里拿過匕首,仔細翻看了一下這只長相恐怖的動物。看上去這東西比方才在窗外看到的那只還恐怖,因為,不知是剛才那一聲撞擊的原因還是之前就受傷了,此時這個「橐」七竅流血。血紅的雙眼往外凸起著,李斯把它的嘴唇翻起來之後,獠牙露出就再沒有縮回去,牙齒間都是濃濃的血跡。
「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先不去管他」,我說︰「咱們先弄清楚這東西會不會攻擊人,要是攻擊,會是怎麼個方式吧」。
「從翅膀的長度和角度看,這東西速度不至于太快」。李斯蹲在這東西的尸體前,臉幾乎都要貼在那鳥臉上了︰「牙齒肯定能咬人,還有就是這爪子」——他從我手里又接過匕首,在那鳥的爪子上劃了幾下,竟然發出了類似金屬摩擦的聲音!
「靠!被它抓一下,絕對得不了」!李斯咽了口吐沫問︰「你們說,這東西要是烤了,能好吃嗎」?
「六叔」,壞壞抬起頭看著六叔問︰「您為什麼不能透漏一下,咱們這是要去哪呢」?
「能啊」。六叔掏出來一只銅煙袋鍋子,一邊塞煙絲一邊說︰「怎麼不能!你們又沒問過我。我之前進山好多次,就是想找到我年輕時去過的一個山谷,可是,那里就像消失了一樣再也找不到了。這次我想試試冬天進山看看」。
壞壞又朝我轉過臉來︰「龔瑋哥哥,那咱們為什麼要跟六叔進山呢」?
「因為有人跟我說,跟著六叔,就能找回我失去的記憶」。我無奈地說。說實話,自從在禹城醒來至今,我感覺仿佛一切都是被某種力量牽引著,大多不是我的選擇。
「趕緊吃了睡覺吧,明天再往山里走,就再沒屋子住了。」六叔抽著辛辣的旱煙,表情在爐火的映射下陰晴不定地說。
李斯為我們買的戶外裝備很專業,也很齊備。大家每人都分到了一個防潮睡袋。吃完飯宋伊凡和呂蕭山念叨了一會周教授的事情,大家就都睡著了。
第二天很早六叔和壞壞就起來了,等我們醒來,他們已經做好了早飯。其實,也就是濃濃的米粥,不過也許是昨晚太累了,在這里,就連普通的米粥都吃得無比香甜。
早飯後,整理好行裝,李斯這個武器控,基本上把我們發現的武器全部帶來了。難怪他的背包比誰都大。因為昨天發現的那些猛禽,所以他把弩弓和槍支分給每個人一件。六叔把昨天發現的那只怪鳥的尸體埋在小屋旁的雪地里,上邊做了記號,大家就跟著六叔繼續向北,朝著更深的山里走去。
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下了,不過沒有風,雪花只是靜靜地落下。昨晚在大雪里跟著六叔走,又加上天黑,沒什麼感覺。此時回頭一看昨天來的路,不由得嚇了一跳。原來昨天我們是貼著一道懸崖走過來的,那路只有兩尺多寬,外邊就是十幾米高的山澗。昨天走過來的路現在已經布滿了積雪,稍微一打滑,估計就有摔下去的可能。
還好再向前的路盡管不好走,倒是沒有來的那樣危險。四周一片銀裝素裹,在這樣的環境下行進,除了我們走不慣山路,感覺累點之外,倒也賞心悅目。
大雪之下,又要照顧我們的體力,六叔也走不了太快。這一天下來,據六叔說總共也就走了三十里左右。當晚我們找了一處避風的山凹,收集附近的枯枝點起篝火。小白和六叔的那只土狗——(經過壞壞詢問,那只狗名叫板凳。)居然在雪地里抓到了一只野兔。結果大家晚上還每人分到了一碗兔子湯。
夜里幾個男人輪班守夜。還好,盡管偶爾听見遠方傳來兩聲不知什麼野獸的叫聲,那兩種動物再沒出現。
如此走了三天,六叔路上很少說話,只是偶爾停下來觀察地形。從他的表情上看,一直沒有什麼突破。不過在第三天晚上,大家準備宿營的時候,宋伊凡突然看著側面的一座山「咦」了一聲︰
「六叔,這地方你以前來過嗎」?
「不確定」,六叔說︰「我這次就是不想被以前的經驗影響,特意朝著以前沒走過的方向走的,怎麼了」?
「這是怎麼回事」?宋伊凡指著西邊的一座山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