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撞得在空中打了幾個滾才落在地上,剛才那一撞,我感覺自己喉嚨里發甜,估計是吐血了,落在地上的時候角度不好,又差點摔斷脖子。我掙扎著還沒爬起來,隱約就看見一只囂朝我肚子落了下來,「 嗤」一聲,我身體兩頭向上折起,嘴里的血咳了出來,下邊差點就沒控制住。
這幾下攻擊,發生在一到兩秒之間,我明白這麼短的時間里,呂蕭山不可能完成裝彈,汪子城也來不及再射一只弩箭。那囂左胸一大塊血肉模糊,左臂也耷拉著,應該就是那只頭領。只見它長號一聲,右爪高高揮起,鋒利的爪子在篝火照射下反射出寒光,徑直朝我臉上擊落。
我現在連移動一下頭部都沒法做到,雙臂也毫無知覺,心里只有一個聲音︰「完了」。那零點一秒之間,心里一片平靜。時間仿佛變慢了,我在短短的一瞬,看到了許多內容。
我看到遠處篝火後呂蕭山和汪子城滿臉驚慌地跳起來作勢往這跑;看到篝火里的木柴暴起的火星四濺;看到頭頂的囂憤怒的丑臉猙獰凶狠;看到朝我抓來的利爪指甲縫隙里還有新鮮的血和碎肉……
接著,我就看到一只金色羽毛的人面怪鳥飛過來,雙爪直接抓進了騎在我身上的那只大囂的眼楮,使得那家伙上身往後一倒,那爪子擦著我的眼皮劃過,其中一個指甲在我鼻梁上劃過。接著,耳邊听到「 」聲不絕,一只又一只的橐撞到了那大家伙身體的各處,慣性直接把它從我身上撞了出去,接著就是繚亂的撲擊和慘叫。我用盡力量伏起身體,看到一米之外,雪花飛濺,血霧飛揚,羽毛亂舞。
半分鐘之後,聲音逐漸安靜,只听到撕咬和吞噬內髒和肌肉的聲音。再兩分鐘,發出咀嚼骨骼的聲響。不久,我四周就只剩了幾十只橐和一處處的血跡。
那些橐一只只飛起來,在我頭頂盤旋著,地面上只有一只金色的橐,一跳一跳地接近我。那一瞬,我的心比剛才還緊張。天知道它們下一步會不會拿我作為飯後的甜點……
那只金色橐幾下就跳到了我的胸口上,臉對臉看著我。別說,這一只的相貌明顯比其它的看著順眼點,至少沒有那麼凶狠。不過這也只是相對于其他橐,作為人類的我,看著這樣一副容貌,還是膽戰心驚。
它就離我不到五公分的距離,臉對臉盯著我看。我直接可以聞到它口里的血腥味。過了一個世紀或者十幾秒鐘——我也分不清時間了。它那丑臉上居然露出了一副微笑的模樣!
說實話,不笑倒好,這一笑,它嘴里的獠牙一下全部露了出來,血紅的眼珠也向外鼓起。這還真是嚇死人的笑容!
還好在笑容之後,它仰天長嘯了一聲,身體兩翅一展,飛了起來,在我頭頂轉了兩圈,隨即帶領剩下的橐朝西飛去,不一會,就聲息皆無了。
之後呂蕭山和汪子城跑過來把我架進營地,劃拉開地上的石頭,讓我躺在地上鋪開的睡袋上邊,開始檢查我的身體。
還好,我的後背只是一大塊淤青。那一下他倆看得很清楚,是那個頭領飛身踹在了我的後背上。我想我都吐血了,肯定受了一定程度的內傷。肚子上那一腳盡管差點踹出屎來,總算月復腔里有腸子做潤滑,只是疼,沒什麼大礙。鼻子上一道劃痕,不是很深,但是也傷到了鼻骨。在呂蕭山給我用酒精消毒的時候,我疼得直罵街,眼淚鼻涕一齊流了下來。
草草包扎了一下,我剛剛在他倆的攙扶下坐起來,就看到李斯和壞壞慌張地端著槍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