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自主地,一下就從輪椅上站了起來。而宋伊凡則把一半身體藏在我身後。
「您是周、周教授?」
周教授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唉!最近每個看到我的人都是這表情——你是龔瑋吧?那位是宋伊凡。」
說著,他朝我們走近,伸手從西服口袋里拿出一張名片︰「我叫周信篤,死去的周信守是我同胞哥哥。」
「哦……」我吐了口氣,接過名片,朝他笑了一下,然後請他坐下,我則又坐回輪椅,自己推著助輪搖到他面前。
「請問,您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這位周先生雖然是那位的弟弟,但是做派卻全然不同。首先穿著很講究,一身名牌西裝,白襯衣一塵不染,笑容誠懇,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听說我哥哥去世的時候,我正在英國。手里恰好有點事走不開。等事情辦完,我回來後,喪事已經結束了。尸檢的結論是心肌梗塞。不過,我家並沒有心髒病史。所以我對他的去世有些懷疑。于是我通過我的關系,找到了他近幾年的體檢記錄,而且請教了當時為他驗尸的醫生,發現了很多疑點。」
「那這和我們有什麼關系嗎?」我盡可能禮貌地問。
「我哥哥去世前,手機的最後一個電話是這位宋伊凡小姐打來的。後來我又打听到那晚你們曾經見過面,所以,我想知道,那晚你們談了些什麼——當然,你們沒有義務和責任回答我,我只是提了個不情之請,要是有所冒昧,請你們原諒。」
我回頭看了一眼宋伊凡,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說。事情太復雜也太離奇,說不說,似乎都比較奇怪。
宋伊凡也看了我一眼,然後抿了一下嘴,回答他說︰
「是這樣,我是周教授的學生,龔瑋是我的朋友,那晚我打給周教授,是希望借助他易經方面的學識,幫我們解開一些疑惑。至于詳細內容,都是我這位朋友個人的問題。我們大約談了半小時,就告辭了。」
這位周先生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小本子,樣子看上去有點熟悉︰「我們哥兒倆,都喜歡易經。不過因為性格不合,來往並不多。這是我在檢查他遺物的時候發現的——」
他翻到本子中間一頁,轉過來朝向我們︰「日期就是他去世的那天,上邊記錄了一個十死無生的卦象。說實話,我這些年給人測算的事情也做過不少,從來沒見過這麼凶險的卦象!請問,這個卦象是你們那晚他寫下的嗎?」
宋伊凡眼尖記憶力好,我還沒看清,她早已經看明白那就是那晚周教授給我卜卦時畫的︰「是,不過,那晚卜算的目標是我這個朋友,和其他人沒有任何關系。」
「嗯……」這位周先生低頭停了一會,似乎是在猶豫著什麼,接著,他仿佛下定決心一般,抬起頭來看著我們︰「我想我還是開誠布公地說清楚了吧,我之所以輾轉找到你們幾位,是有一些原因的。只是,這原因過于詭異,所以,我不知道說出來是不是太唐突了?」
「詭異?」我和宋伊凡同時笑了一下,仿佛最近我們接觸的每一件事情都很詭異,倒是太正常的情況才會讓我們意外。
「沒有關系,如果您覺得可以對我們說,我們願意听一听。」壞壞突然在一旁滿臉听外公講故事的神情,湊上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