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薏寧下樓的時候不出意外的看到了諾斯和小女乃娃幾人,連鮮少出門的蘇鑰也端坐在沙發上,臉色紅潤,倒也看不出特別之處,想到那日Allen帶給她的照片,蘇薏寧不禁攥緊了手心。
蘇薏寧繞過盆景,朝他們走去,笑道︰「鑰姐,這幾天在我家呆得可開心?」
坐到小女乃娃身邊,蘇薏寧掀起小女乃娃的衣服查看傷勢,鞭痕淡去不少,看樣子是恢復得差不多了。
「成你家啦,寧寧,我們蘇家又準備嫁女兒了?」蘇鑰朝她笑了笑,一張俏臉鮮有蒼白。
「這個難說。」蘇薏寧替小女乃娃整理好衣服,轉頭看向諾斯,「諾斯,今天怎麼那麼早?」
往日里不睡到日上三桿,決計是見不到他起床的,莫非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睡多人容易變懶的。」諾斯輕笑,「再說,人一變懶,就容易變笨,我可不想那樣。」
「瞧諾斯這話說的,還真像那麼回事。」蘇鑰失笑,臉上雖然沒了蒼白之色,可仍舊有著疲憊。
諾斯一笑,眸光掃過靳藍筠,「所以說,蘇鑰你一天到晚都沒出來透氣,真怕你憋壞了。」
諾斯那一番話原來是為蘇鑰作鋪墊的,怪不得他也會如斯感慨。
「我能有什麼事,那幾天覺得太過忙碌,就來這里放松放松了。」蘇鑰听得諾斯的話,臉上卻無太大的情緒變化,仍是平靜回了諾斯的話。
小女乃娃不好插口,兩個人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看幾個大人說話,靳藍筠自覺與她無關,倒也沒多作評論,也安靜呆在一旁,圖個清靜。
「鑰姐,可放松也不是你這個法子,來到我這比進那庵里一樣,什麼時候學了鴕鳥,把自己關起來就以為外面沒了變化。」蘇薏寧淺淺一笑,從Allen提供的照片里她大概猜到一半,夜之彥和那個叫楊情的女子雖然一同出入,可那並不代表什麼。
蘇薏寧手下提供的照片正好是這幾日跟蹤夜之彥所得,話面里夜之彥雖多次與一個叫楊情的女子成雙出入,可他臉上的神情卻不見半點歡喜,反而是那女子,都是一副喜不自禁的樣子,而且蘇薏寧手下查到的還不止這些,那個女子竟與四少、北堂寂以及那夜之彥都是舊識,而那楊情更是楊式傳媒楊才明的女兒,當真是耦斷絲連的關系。
楊情憑借自己特殊的身份,在讀書期間多次叨擾他們三人,這臉皮一厚,一來而去的也就混熟識了,楊情更是迷戀夜之彥多年,今年一得夜之彥婚訊,便急匆匆從加拿大跑了回來,可中間不知有何曲折,卻誤了他們結婚的日子,回到國內時木已成舟,可不知她用了什麼方法,居然把蘇鑰給氣走了,而且還死纏夜之彥不放,讓他無法月兌身來解釋,所以才有了蘇鑰這麼一出。
「鴕鳥也罷,烏龜也罷,或許我蘇鑰真沒那麼勇敢。」蘇鑰抬頭看著頭頂垂下的流蘇,自嘲一笑,「所以我寧願把自己包裹起來,不願看那些與我無關的糾纏。」
諾斯不明就里,可蘇薏寧和蘇鑰兩個人卻像什麼都明白著,既然他把話題引了出來,那就讓蘇薏寧替他去解決了,當下也閉口保持緘默。
「可你就是這樣急切,不肯認真去听,也害怕眼見為實,所以才會逃避。」蘇薏寧也不願拐彎抹角,干脆坦白了說。
「寧寧,我與你不同,他更是比不上四少,你們認定了就是唯一,可我們卻受那麼多過去的牽絆。」
蘇鑰苦澀一笑,那日推開門就看到夜之彥抱在懷里的女孩,她一氣之下,連解釋都沒給他,轉身就走,事後她安慰了自己很多次,也等著他來解釋,可她沒有等到,最後一次見他時,他又帶著那個女人回家,所以她才離開了。
他們都不是四少和蘇小姐,沒有為對方毀天滅地的勇敢,所以他們只能選擇倉惶而逃。
听到這里,諾斯和靳藍筠也听出了其中的緣故,他們都是聰明人,而蘇鑰的心結需要有人來解開,可這個人卻不是他們。
諾斯剛要開口安慰,就听到四少聲音從頭頂傳來︰「鑰姐,是你誤會了,楊情于我們而言,不是過去式,更加沒有將來式,寧寧,你手下估計漏查了楊情的病,也可能是楊才明封鎖得太好,所以你才查不到。」
四少在蘇薏寧身邊坐下,看到眾人投來的目光,他微微一笑︰「楊情從小患有先天性心髒病,讀書時他我們大都遷就她,就是怕她病情反復,雖然她對夜之彥心存愛慕,可彥卻只把她當朋友,而她在加拿大接受了一段時間的治療,至于手術成功與否,我們不得而知,彥沒有及時來找你,也是怕她病情惡化。」
四少微笑說完,等著蘇鑰自己去體會,自己做定奪,畢竟這些,旁人都無法插手,看清自己的心,靠的是自己。
「是夜之彥讓你和我說這些麼?」蘇鑰看著四少,目光依舊平靜。
搖了搖頭,四少微笑︰「他只是和我說楊情回來了,但後來的這些,都是我想對你說的,有時候,眼見為實的實,卻不是事實的實,它只是表面的真相而已。」
變哲學家了?蘇薏寧目光驚悚的看著四少,余光瞥見自家小女乃娃撐著腦袋一臉被雷劈的表情,自己捂嘴笑著,沒差點兒憋成內傷。
兒子,你們爹地瞅見你倆現在的表情,你倆估計會被逐出家門的。
蘇鑰沉默了下去,面上神色微變,原本臉上僅有的一絲紅潤也消失不見,她該不該相信四少,該不該相信夜之彥,單手無意識的撫上小月復,蘇鑰的目光開始迷茫。
「鑰,逃避永遠無法解決問題。」諾斯在一旁搭話,「最重要的是,看懂自己,需要什麼。」
「鑰姐,不要做繭自縛。」蘇薏寧輕笑,「給彼此一個解釋的機會,如果真的是誤會,那可以解決,可以後悔,但絕對不能遺憾。」
兩個小女乃娃听完蘇薏寧的話,也把目光齊唰唰投向她,他們家一天出兩個情聖了?
蘇鑰陷入了沉默,她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赤.果,一顆心頓時也五味雜陳,她是否該選擇去信蘇薏寧的話,給彼此一個機會?
看著這樣的蘇鑰,蘇薏寧心里也不是滋味,轉眸看了四少一眼,見他若無其事的和小女乃娃玩耍,淺笑微掛,俊美如他,昨晚種種浮現腦海,目光不由得迷茫起來。
「謝謝你們,或許,我是該出去一趟了。」蘇鑰朝他們淺淺一笑,扶腰站了起來︰「寧寧,這幾天叨擾你們了,也讓你們擔心了,我很抱歉。」
看來蘇鑰打算回去和夜之彥談判了,蘇薏寧看著她,也是一笑︰「自家人,用不著如此客氣。」
「那我先走了。」蘇鑰微微頷首,等眾人一朝她告別後才面帶微笑離開。
蘇鑰前腳剛走,四少已撥通了墨璃的電話︰「墨璃,保證蘇鑰的安全。」
「是,少爺。」
掛完電話,隨即看到蘇薏寧感激的目光,四少伸手揉她發心︰「別太感動了,免得一不小心就喜歡上我了。」
蘇薏寧︰「……」
小女乃娃︰「……」
還是諾斯的話制止了即將暴起的蘇薏寧,他微笑道︰「以後寶貝就不用去上學了,寧寧,他們還是呆在你們身邊安全。」
畢竟這接二連三的變故都很好的說明了一個問題,暗中確實有人對小女乃娃虎視眈眈。
「我同意,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遇險了。」想到昨日小女乃娃背上的傷,靳藍筠也過來插嘴道,畢竟敵暗我明,四少和蘇薏寧容易處于被動局面,那樣的結果不容樂觀。
「兒子,你們又得搞特殊了。」蘇薏寧話雖調侃,她也考慮過這些問題,唯今之計也只有把小女乃娃帶在身邊才安心。
「媽咪,這是廣大人民美好的願望。」小女乃娃早就不想去上那勞什子課了,此時諾斯和靳藍筠的話正中下懷,小女乃娃只有舉雙手雙腳同意的份。
「也行,讓你們爹地把你們帶身邊,去公司看伯伯?」蘇薏寧扯唇笑了,如果四少真這麼做了,冷家父子不直接氣炸了。
四少一向惟恐天下不亂,眯眼想了一會,欣然同意︰「爹地沒意見,你們媽咪同意就成。」
小女乃娃淚︰「媽咪,我們能達成共識否?」
「……」
為避免法國餐廳事件重現,蘇薏寧挑眉不語,在小女乃娃期待目光里終于勉強點頭︰「在家就好了。」
歷史性的退讓啊,小女乃娃當機立斷諂媚︰「媽咪好,好媽咪……」
一個歡聲笑語的早晨就如此度過,幾人稍微吃了早餐,諾斯便帶著靳藍筠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