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姐,你今天是怎麼了,心不在焉的?」當我第n次將盤子誤當做碗遞給小綠時,小綠喃喃道。
「沒事哈,你把這些放到里屋的櫥櫃里。記得碗和盤子分開放。」我小手一推將她推進里屋,心里還在為中午的事兒苦惱著︰祈風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會想起來給我梳頭發?這可是國家級的秘密,不論是宋珊抑或是碧兒,誰知道了我的結果都是「吃不了兜著走」。不過也還好他也只是幫我梳梳頭罷了,後來我給他染指甲時候也很平常(好吧,我承認自己沒有看他的臉,只是低著頭,直到結束就匆匆離開了)……
「秀兒!!」那個嗓門大的啊~~
「啊~~」我的小心髒有點受不了了,扭頭看到碧兒那張我很想痛扁的臉,「你嚇死我了。」我可憐的報廢了小盤子啊,果然「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啊。
「誒呀,你在想什麼呢?那麼出神,連我這麼大的動靜都沒有感覺到?」碧兒搬了個小凳子,湊到我眼前。碧兒現在年芳十五,好看的瓜子小臉蛋,柳葉眉,眼楮因為興奮而晶亮一片,睫毛翹翹的,鼻子也翹翹的,唇可愛的像菱形花瓣,身著紫綠團花朱色長裙,顯得格外嬌俏可愛,青春逼人。
「‘日夜思君不見君,唯有雙淚垂’啊,你怎麼舍得來看我了?」我心里暗暗想︰莫非你看到祈風給我梳頭發了?碧兒,那個我是可以解釋的~~
「切,閑了就不能來看看你了?」碧兒撅起小嘴,耳邊的紅寶耳墜胡亂搖著,耀眼異常,「那個宋珊呢?」
「她現在負責前園的活兒,估計得一會兒了。」我細細地說,四處看看,「然兒呢?她沒有跟你來?」
「她啊,明年開春就要測試了。還在忙著呢。」碧兒笑笑,「她有空也去看她的廉哥哥了,哪兒有時間來看你啊?」
「別說還真是。」我貌似思考了一下,「那你呢?不去找你的祈風哥哥,來我這里卻是做什麼?」
「誒呀,你這是把我往外趕呢?」碧兒圓目微瞪,那架勢我還真是感覺很可愛。
「哪里,哪里。碧兒肯光臨寒舍,令寒舍蓬蓽生輝啊。」我打趣她,「說吧,到底是什麼事兒,平時可是不見你單個來我這兒的。」
「還是秀兒了解我哈。」碧兒光說還不算,上手摟住我的脖子,「秀兒,好秀兒,你幫我出出主意唄。」
「還是祈風的事兒?」我真的挺佩服她的,可以「默默」喜歡一個人那麼久。和她相比,宋珊就差個檔次了。在了解到碧兒對祈風的想法,以及自己的身份後,宋珊成功地掙月兌了「單戀」的苦海,把喜歡上升到欣賞後就自己掐滅了愛慕的火苗。只是平時當做八卦聊聊祈風,就別無它想了,而碧兒……是太深了麼?
「嗯,是他的事兒,還是要你幫忙的。」碧兒說這話時,明顯扭捏了,頷首把荷包遞給我。淺藍色的底上繡著潔淨的荷陽花,翠綠的絲絛上綴著青色的小珠子,整個荷包顯得很小巧,清雅。
「我說你也太夸張了吧?這種荷包,你送的沒有二十也有十九了吧?還害羞?」我調笑著,心里卻不知道為何有點酸酸的︰天啊,都是梳頭惹的禍!我一定是發燒了。
「你這個死蹄子,還來調笑我。那是你沒有遇到整你的人,不然有你受的。」碧兒作勢要打我,「這不是一般的荷包,里面有句詩……」
「誒呀,我們碧兒才去學了幾天就會作詩了?那我得好好看看。」我把荷包解開,伸手去那里面的紙。
「別啊,你不許看……」碧兒見我解開就急了,連忙過來搶。
「我看看啊……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君當做磐石,妾當做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我拿著紙條邊跑邊念,「我們家碧兒真有才,這些可都是名句啊,流芳百世的名句啊~~」
「行了你,別瘋了。我說了,不要念了啊~~」碧兒說著,就抓住我的手,「你說,祈風哥哥會看得懂麼?」
「你的祈風哥哥可是全才,這種小詩文在他那兒那是小菜一碟。」我心不在焉地說。
「呵呵,那倒也是啊。」碧兒自顧自地笑笑,把荷包又塞到我的手里,「你幫我給祈風哥哥吧。」
「喂喂喂,為什麼是我?」一般的荷包還可以了,不過是裝著情書的荷包,我怎麼送得出去啊?
「不過是讓你代我跑跑腿麼,又不是你的,你怕什麼啊?」碧兒不以為然,「我不是和祈然都忙麼,不好相見。李廉哥哥又是男的,我怎麼好意思讓他去啊。難道你讓我把錦書交給宋珊?」擺滿事實又怎樣啊,我還是不想去啊。
「……」沉默就是最好的拒絕。所謂「沉默是金」啊。
「秀兒,秀兒,好秀兒啊,你就幫幫我麼。事成之後請你吃飯?」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是吧,告訴你我不怕!
「對了,對了。你是廚房的,怎麼會少吃的。」碧兒用手指抵住下巴,思考了一下,「秀兒,你喜歡什麼呢啊?」
「……」我喜歡帥哥,你不是;我喜歡錢,你沒有;我喜歡《辛棄疾詞》,你買不到……
「哦,我想起來了。秀兒是喜歡步搖吧?」碧兒的眼楮亮亮的,笑得賊賊的,「你不是喜歡我的那個步搖麼?」
「……」碧兒說的那個步搖,我是知道的。那是一個銀絲金鳳步搖,雖然說名字有金有銀的。可是因為只是個丫頭戴的(而且還是要好久以後),覺得丫頭追求的不過賣相好罷了,所以金銀倒是沒有了。只是用了一些其他的便宜金屬,鍍上了一層色,加了不少寶藍色的流蘇。我之所以對這個很一般的步搖感興趣,只要是源于自己對于流蘇的喜愛。雖然很普通,可是卻又是招人喜歡的。
「秀兒,秀兒,我把步搖給你,你幫幫我麼……」碧兒很難得地在我這兒撒嬌。
「不行……」我可是不想在他們之間來回蹦,特別是在祈風同學幫我梳過頭之後,這本來就是他們之間的事,我不會插手。況且現在我也心里很煩,什麼事都不想理。
「秀兒,秀兒……」碧兒不停地叫著,怎麼你還想唱出個非主流曲調不成?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我是很有原則的,幫你送個手絹還行了,錦書可是不成……」
「胡說,你不少幫然兒和李廉哥哥傳了麼?怎麼我的就不成了?」碧兒似乎真的有點生氣了。
「你們情況不一樣啊。」我低頭,說完倒是有點後悔了︰這不是在戳碧兒的傷口麼?連忙補救,「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不是那個意思?那你又是什麼意思?」碧兒的臉色好像更差了,「你說啊,你什麼意思?」
「碧兒……」我此時的後悔啊那叫一個狂涌啊,「你不要生氣了……」我伸手去抓碧兒的衣服,卻被她甩開。
「怎麼了,你倒是說說你是什麼意思啊?你說啊!」碧兒的氣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要大。
「是我的錯,我說錯了話。我的錯,是我不該……」我主動承認錯誤,雖然我是無心,可是真的傷到了她。
「是啊,是你的錯,呵呵,都是你的錯……」碧兒頹然地坐在地上給你,「為什麼都不幫我?為什麼?」
「……」我無話可說,以我以前和祈風的關系,我就是想幫你又如何?碧兒你的反應怎麼會這麼大?
「為什麼啊,為什麼……」碧兒的荷包丟落在地上,嘴里念叨著「為什麼」頹廢地蹲坐在地上。
「……」我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只是蹲坐在她的身邊,等待著她心情的平靜。或許這真是我的錯,我不該打破她的幻想,那樣她就不會這麼傷心,這麼難過了……李悠然同學,你為什麼要一直想著祈風給你梳頭的事,難道是缺少父愛?把碧兒的錦書交給他,自己離開就可以了,為什麼到你這兒就整成這個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