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駕,夜栩輕幽才剛站立穩定,便見有宮監迎了上來,輕幽定楮一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日到六軍帥府宣讀太後賜婚懿旨的後宮大總管,廖榮丘。
那張臉上掛著的諂笑,映在這貌合神離的夫婦二人眼里,均是一般的令人生厭。
只見廖榮丘執著拂塵躬身緩步移來,一邊道︰「老奴拜見榮王殿下、王妃殿下,王爺王妃大喜!」
夜栩不易察覺的冷聲一笑,暗自牽起輕幽的手。
依舊還是讓她心里一顫。
夜栩目光深邃的看著廖榮丘,語氣縱是溫潤,仍舊令人捉模不定,「勞煩廖總管等在這兒,老七如何擔當得起?」
輕幽听著他的巧作客氣,心里都是笑出聲的。
廖榮丘聞此,亦是連忙推讓道︰「七爺這是折煞老奴了,老奴卑賤之軀哪里配得上七爺的這般抬舉。」說著,又轉而看向輕幽,這一看,卻是比當時帥府中的樣子越發讓人迷醉了,依舊只是那麼一眼,他就不敢再往下看了,連忙向夜栩道︰「七爺好福氣,新婚燕爾,七皇妃更美了。」
夜栩與輕幽對視一眼,兩人倒是極有默契的,輕幽微一垂眸,清然道︰「公公說笑了,得嫁七爺,是輕幽的福氣才是。」
廖榮丘笑道︰「您二位如此相敬如賓、琴瑟和諧,想必定是讓太後娘娘寬心的。」
夜栩聞此,輕笑道︰「煩總管前面帶路,老七這還等著讓皇祖母見見新媳婦兒呢!」
廖榮丘這才作恍悟之狀,「瞧奴才這腦子!光顧著艷羨您二位了,恐是讓太後娘娘帶同後宮的各位娘娘都是等得急了!」邊說著,側身讓了二人過去,路上還不忘道︰「七爺您是不知道,這太後娘娘從賜了婚起,可是一日到晚的三句話不離王妃的,可是對您二位甚是疼寵呢!」
夜栩嘴角一挑,似是染上了嘲弄的笑意,拳拳道︰「是,向來是皇祖母最疼老七的,如今可不是急著來謝皇祖母恩典。」
輕幽細細听著,心中只是覺得可笑。
帝宮皇室,誰不知道誰的意思呢,何故非要這麼一番的場面?勞累自己,折弄旁人。
而望著面前這龍窅林,傳聞中北夏皇宮的一處奇景,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本該是一片心情明媚,可她終究還是萋萋芳草憶王孫,面前柳外樓高,亦不過空斷幽魂。
杜宇聲聲不忍聞,欲黃昏,雨打梨花深閉門。
「輕幽,」還是夜栩的聲音喚回了她的心神,她抬眸一望,逢上他清然溫朗的目光,不知為何,這一刻,她很想回他一個微笑。
只是,醞釀少頃,她還是沒有笑出來。
夜栩微微一笑,不顧忌一旁的廖榮丘,直言道︰「你可知道,皇後娘娘非但是你我的嬸嬸,還是姨母呢!」
她是沒想到他會與她提及皇後,但一旦提及,她又如何不知,「是,輕幽素有耳聞,當今皇後娘娘是輔國公府上的小姐,亦是……」說及此,她頓了頓,思量一分,靜然言道︰「亦是母後的同胞妹妹。」
听她這話,廖榮丘心里一顫,夜栩卻是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