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幽雖是經過了昨日的練習也對他的行止有兩分熟悉,但現下仍是心里別扭,不過卻並未抽出手去,只由著他那麼扣著,淡淡道︰「正是不錯。」
夜栩暗自一笑,對鄭安道︰「行了,下去忙你的罷,這里不用你伺候了。」
「是,奴才告退。」鄭安拜了一拜,這才退出了庭中。
輕幽見身旁已沒什麼奴才礙著,這才將手抽了出來,神情淡然,倒也不算生疏,「莞爾一笑倒是好的,只是娶了我進府,想必日後這麼個意頭卻只得七爺自己去應了。」
夜栩听見她話中又是稱自己一句‘七爺’,心知她是心思精神了兩分,不似昨日那般憔悴,他心里亦是一舒,面上眉目一揚,笑意溫和無害,很是真心實意的樣子,輕緩問道︰「輕幽,你可知我最喜歡哪句成語?」
輕幽輕哼一聲,「我哪里像七爺一樣,對旁人諸事均是一清二楚,掌握手中?」
「若是本王無心之人,尚是不屑關顧半分。」夜栩說著,抬手去執青瓷茶壺,溪雲見此不敢怠慢,連忙伸手過去奉茶,一面道︰「不敢勞七爺動手,是奴婢懈怠了。」
夜栩看了她一眼,淡淡笑道︰「無妨,你是王妃帶來的丫頭,能有些眼力是好,平日里只要侍候好了王妃就是。」
溪雲听見他言行舉止,倒是事事為著輕幽,只是二人言辭之間卻是暗自較勁,她雖不知如今到底是何情況,但還是守著禮數的,恭敬道︰「是,奴婢明白。」說著,為他添了一杯茶。
輕幽見此,輕哼一聲,又復顧自翻看其書卷來。
夜栩攬過茶盞來,卻是不喝,只輕巧的玩弄著茶蓋,溫潤道︰「本王自小最喜歡的,便是‘來日方長’一句。」
輕幽心里一頓,手上亦是表現了出來,旋即卻是眉目靜和了下來,悠遠道︰「七爺說的是,成大事者,必然忍常人所不能,最是合該應上韜光養晦、臥薪嘗膽之言。」
夜栩淡淡一笑,目光投在茶盞上,卻是忽而話鋒一轉,道︰「溪雲啊,你是自小跟在王妃身邊的吧?」
溪雲小心翼翼道︰「回七爺話,奴婢確是自小跟在小姐身邊侍候的。」
輕幽听她回話完畢,漫不經心的接著說道︰「除卻西齊的那幾年。那些日子她並不在我身邊,關乎夜無殤之事,她是與昨日之前的我一樣的。」
溪雲听了,心里驀然一驚,她是當真越發看不明白自家小姐與新姑爺之間究竟是個什麼關系。
琴瑟和諧、相敬如賓?還是故作姿態、笑里藏刀?
夜栩微微一笑,好似並未理會輕幽的話,接著與溪雲說道︰「往日你家小姐在玉樹流光樓中……是與司徒公子,時常見面嗎?」
這句話一出,無論是玉樹流光樓、還是司徒公子,都是讓溪雲越發大驚失色。甚至于輕幽,便是料想他許是知曉司徒慕明的存在,也沒想到他會如此不管不顧的說及他。
溪雲已是不知如何回話,輕幽暗自理斂思緒,手下接著翻動書頁,佯作無心道︰「七爺也識得我師兄?」
夜栩恍若認真思慮,拳拳道︰「本王卻是與長安王更多兩分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