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幽輕聲一哼,「可王府建成之時,七爺恐怕並不識得輕幽,如何這般有先見之明,早做預備?」
夜栩低沉一笑,打趣道︰「輕幽,這算是第二問了!」
輕幽一怔,隨即心里卻有兩分好笑,話語中有意無意的多了兩分俏皮,令人如沐春風道︰「七爺說是就是唄,反正來日方長,輕幽也不急在此一時。」
夜栩眼中玩味更濃了,卻不耽誤答她的問題,「這便說明,本王想娶你,並非單單因著允皇祖母所賜之婚,或者說,當年本王從宋國戰場回到盛京帝都,就已經想要娶你了。」
听了這話,她竟一時不知說些什麼。
他不愛她,當初不愛如今不愛,甚至那時未曾見過她一面,若說光听名聲便有意娶她,著實不是如此高潔貴冑的七榮王會做的事,所以,應該只剩下一個可能。
「因為我是六軍元帥的女兒,」她眉目微蹙,徐徐道︰「因為可以牽制夜無殤,甚至他日大事得成,亦是可以以我來牽制西齊,所以,你要娶我?」
夜栩似笑非笑的望著她,片刻才道︰「不,並非如此。」
輕幽神色一緊,若非如此,還會因為什麼?
「輕幽,」他又一次喚起這個名字,「今日三問算是結了,本王可以多告訴你一句,我要娶你,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西齊,二是為著你與宋國的關系。」
「我與宋國的關系?」輕幽驀然一驚,心里是全然不明。
若說她與西齊有關系,她認,只是宋國,她又哪里知道自己與宋國有什麼關系。
夜栩淡淡一笑,徑自起身,「好了,明日再接著問罷,當下與本王一處去城郊一趟。」
「城郊?」輕幽尚未從適才的疑惑中走出來,哪里又有心思跟他斗智,于是便道︰「七爺自便罷,輕幽與溪雲說了要回去作畫,不好空讓她布了筆墨的。」說著,她也起了身,看樣子是要往房里回去。
夜栩卻是不容置疑的言道︰「恩愛夫妻,當然如膠似漆。」說這話時,他眉間的謙然,想是蓋得過天下女子的莞爾一笑,即便,話中之意是那般堅決。
輕幽輕舒一口氣,不想糾纏的妥協了下來,「罷了,七爺請吧。」
夜栩輕笑一聲,自然的牽過她的手,也不管她心里如何作想,這個動作,兩日之間卻仿佛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
乘著車駕行了大半個時辰,終于是到了城郊。
輕幽一路也想著,昨日听夜栩提及,隱約是要將大多數皇子送來的東西送到城郊一處叫‘陋室’的地方,交個一個名喚‘素琴’之人,想來他帶自己來到城郊,應該就是到陋室來的。
「仔細腳下,」在她心神不屬的從車駕上下來時,夜栩略有急切的關顧道,說話間,輕柔穩當的扶著她的手臂。
輕幽驀然一回神,幸是夜栩這一提點,方才免了自己腳下踩空,她微微頷首,「多謝七爺。」
夜栩微微一笑,「本王說過,夫妻之間,不需言謝,這句不是戲言,只是說給你听的。」
輕幽心里莫名一暖,仔細緩步下了車駕。
四下一望,說是城郊,映在眼里的景致卻實在是好,滿目蒼翠雅致不說,微微一聞,卻已是沁人心脾的芳香。
正在她略舒心神,沉醉一派淡泊素雅之中時,卻听夜栩恍若春風般的聲音說道︰「輕幽,你腳踝上的傷雖是舊傷,但也馬虎不得的,日後若我不在跟前,你可仔細小心。」
這話,又讓她一驚。
便是連自己以往在西齊腳踝受過傷他都一清二楚,他對自己的了解,該是細致入微了。
她習慣了他的出其不意,連帶著自己粉飾安穩的功夫在這兩日內都進步神速,如今溫文道︰「七爺對輕幽如此無微不至,輕幽感懷在心。」
「你別誤會,」他微微一笑,好像多了兩分真誠,「這話,是本王真心關切。」
「輕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