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話,輕幽卻是抬了手將書卷毫不客氣的一下子便扔向了司徒慕茶,可是也早料到他是個會躲的,免不了又說了他一句,「可還真是你哥哥的好弟弟,司徒家人是從哪世哪輩起究竟都是成這些個貧嘴污舌下作東西!」
慕茶卻是依舊坦然,「哼,都說了我是生晚了幾年,要是換做我是哥他是弟,我又哪會像二哥那麼沒出息,你又哪里會有榮王妃這一重身份?」
「罷了罷了。」輕幽一陣搖頭嘆氣,動手弄理了一番裙擺,「趕快好生說來,今夜類霄宮中事你可還有瞞著我未曾說的?」
「有如何,沒有又如何?」慕茶偏就不順著她去說,一句話又挑起了音調。
「說是不說?」輕幽也不與他理論,只是沉了兩分聲調,陰嗖嗖的一問。
慕茶是素來上不怕天底下不怕君王的,只是輕幽每每沉了面色,倒是由不得他不怕了,「說……細想,沒甚麼大事了,就只是我哥現在還在佳期樓,剩下的就沒什麼了。」
「什麼?」輕幽自然未曾想到司徒慕明尚在佳期樓里,一時惶恐,「你哥是活的夠了?」
「姐你放心就好,他活得很安生的,你怎麼忘了,即便是類霄宮中侍衛捉了他去,夜無殤看著姐姐的臉面或是往日徑自與二哥的交情,又怎麼會為難他?」
輕幽聞此,眉眼一冷,「人心不古,你如何知道他今日又是如何?」
「哥都跟我說了,到底他心里放不下姐姐就是。」
「罷了,不與你說了。」說著,輕幽便要往門前走去,又听慕茶一陣玩笑,道︰「誒姐,你不怕出了這門便就听到什麼傾城禍事?」
輕幽本是心里在乎此事,可偏偏平素只有這個小師弟拿此事與她玩笑倒惹不惱她,如今只是滿臉疑惑不解的嘆道︰「我真是個糊涂的,竟還說師父,卻真是不知自己怎麼慣得你,越發沒個體禮,這個時候都敢這麼拿我取笑?須知這話若是旁人說的,都未料要被我甩了多少個臉子了!」
慕茶听了,倒是得意起來,「故此日後便是我鬧上了天去,也只管東皇太一來向你們理論就是,卻沒我什麼事。」
輕幽哼笑一聲,「你呀,若是我自己的親生弟弟倒是好,我就有的是法兒治你了!」
「何如?」
她暗自玩味,「給你娶了十個八個潑婦悍女回家,一日到晚的鬧騰你,非要你府上雞犬不寧、雞飛狗跳這才方可雞犬升天。」
慕茶如常的坦然去了,揮手一擺,「這不怕,反正這是來個可愛姑娘也是得認你這個姑姐姐,我成日領著她們你府上蹭著頑去便是。」
「這算個如何話說?你還不成家立業了不是?我那夫婿也得能容你!」
慕茶笑道︰「誒,這便不用姐姐操心,我素日是知道姐夫是個甚麼心性的,便是我成日去鬧騰都不妨事,只是若論起理來,往日自有長兄如父長嫂如母之說,我若生到六軍帥府,上自無兄無嫂,卻不是姐姐管我,又是如何?」
「哎……算我自取其辱,自作自受算了。」輕幽一陣無奈,若說起來,這天下間真真讓她沒個主意的就只有這個斗嘴都能斗得過她的師弟,她一面前去,一面囑咐道︰「兩國戰事頻起,既然來了,你也老實的跟這呆著就是了,我出去便吩咐了去,瑞娘他們見慣了你,自然無事,也省得你這麼個貴體玉軀的受了外面的腌之氣。對了,西齊那邊還得用你那只鴿子往會傳了信兒去才是。」
眼見輕幽要走,他又急道︰「姐姐,你哪兒去?」
輕幽無奈,「這都二更天了,我自然家去了。」
「姐姐姐……」他心里自是不想她走的,雖知留之不得,卻也一陣嗔句。
輕幽冷瞥了他一眼,「鬧騰我也沒用,日後又不是沒有相見的時候,你若想見,明日請晚些換身正常衣裳,直接榮王府來就是。」
看著她去開門,他又復叫了一聲,「哎姐……」
輕幽略停了停,「還怎麼?」
慕茶道︰「我還一問題。」
輕幽點點頭,仍是背對著她,「嗯。」
只听他聲音細了兩分,卻又似認真,「你就真不覺著,長安王妃比榮王妃好听多了嗎?」
輕幽禁不住深吸一口氣,心里著實是拿他沒個辦法,只回身欠身一禮,「長安王,小女跪安了。」隨即終于離了這堆迢小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