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自從那日從裴相的草廬出來,到了帥府別苑寶靜苑里,一連大半個月這夫妻二人便是一直呆在此處的滄離村,就這麼一直膩了十幾二十天,輕幽心里是琢磨不到夜栩的意圖,這些日子也不見他守時去上朝,只是偶爾的出去幾個時辰,不過這些她也懶得去追究,只一心在冀州戰事和那場兵部尚書的婚事上。
只是從他們初到寶靜苑起,便不見慕茶的影子,雖說讓輕幽徒添一份憂慮與失落,但也是意料之外。
畢竟若是哪一日慕茶能老老實實的听話,那實在是比夜栩能將北夏江山拱手相讓來的機會更小。
「你可真是一日到晚操不完的心,又要看著前方戰事如何,又要去注意謙痕的婚事,」這日夕照時分,夜栩不知從那里忙了兩個多時辰,才回到滄離村,便見輕幽獨自坐在院子里的青松下,手里拿著冀州八百里加急傳來的戰報,殊不知她是看了多少遍的,夜栩看在眼里,明知她還是放不下去擔憂,不由的心里一酸,勉強玩笑一句,「怎麼就不見你對我這麼殷勤?」
輕幽抬眸看了他一眼,輕哼道︰「咱們倆之間,有一個殷勤的就夠了。」說罷,她又不自覺的嘆了口氣,「傳回來的戰報總是這麼兩句話,怎麼卻沒有個明白的說法?」
「這樣已經不錯了,」他取過一件藕色披風坐到她身邊,仔細為她披上,「小皇叔如今很平安,就算身不在華堂也沒什麼大礙。」說話間,他將她手里的那幾張紙抽了出來,「我這就告訴你一件喜事可好?」
「喜事?」輕幽暗自一想,只想到龍謙痕與東方曦月的婚事,「難道是謙痕舅舅的婚事塵埃落定?」
她這麼一說,夜栩仿若才想起此事,笑道︰「我倒忘了告訴你,謙痕的婚期已經定下了,就在下個月的初八,昨兒個還說呢,哪日讓你見見曦月。」
輕幽自然也是高興,「還有不到半個月了……那到時候新娘子從哪出閣?」
夜栩道︰「早先告訴過你的,她這些年都與女乃娘住在盛京北邊的一處小院里,與裴相商定,到了日子還是從她的住處出閣,只說女乃娘便是母親,憑空擬出一個身份來還是容易的。」
輕幽想了想,又疑問道︰「我記得那日在裴相草廬,你曾說夜棧有意為六王向東方姑娘提親,那如今又作如何論?太子會善罷甘休?」
夜栩滿不在乎的一笑,「他不認如何?此事他的意圖擺在那,夜楨卻是無意,他這麼做完全是為了籠絡人心,且晚了我一步。現在看來,他那邊忙著監國,而我們這邊一切打理得周到,也不怕他做破釜沉舟之舉,故此沒什麼可擔心的。」
輕幽微微頷首,又道︰「說起監國,夜無殤的所謂傷勢也該好的差不多了,他這麼一出戲究竟為的什麼?」
一句話,讓夜栩眸色微微沉了沉,幽緩道︰「若我猜得不錯,他這些日子應該是在背後計劃著與宋國休戰兩安之事,」說著,他調整了心緒陰鷙一散,笑道︰「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了,可是一件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