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栩微微一挑眉,恍若無意道︰「沒什麼,不過是外公的性子一向不喜熱鬧,尤其是在經歷了母後逝世和當朝皇後執意要嫁與夜無殤之後,老人家的心里便更是不愛與世事走得過近了,這樣的場面事,外公有心歡喜與共便好,未必非要親臨,故此當初我只是親自到府上去與外公言明了此事,當日就不曾請他過來。」
輕幽听了,平添幾分猶豫,略有內疚道︰「那我如今要這麼做,你是否覺得我說不過去了?」
夜栩淡淡一笑,「事急從權,畢竟是老十四一輩子的大事,何況既是因我而起,自然也要盡一份心力了。」
說話間,只見不遠處溪雲著一身菱紅小襖步履疾疾的朝莞庭中走過來,進到庭中忙行禮道︰「參見七爺、王妃。」
夜栩叫了免禮,輕幽又看她這一身,發跡上還沾著雪痕,蹙眉關切道︰「這還飄著零星小雪呢,怎麼也不多穿些?」
溪雲滿不在乎道︰「不礙事,本是一直在屋子里面,到處暖和倒也不覺得冷,听七爺、王妃有事吩咐,奴婢生怕晚了,便也沒在乎什麼就跑出來了。」
夜栩清淡一笑,隨手指了指正煎在爐上的茶,道︰「這里茶正好煎著,過來喝一盞暖暖。」
溪雲隨輕幽入府多時,雖說夜栩平日里說話也算溫和,但卻總透著那麼一股子深淺莫測,而不想自己不過到了一次咸陽,此番回來再見他,這樣的關懷之中卻看不出一點的駭人,一時倒弄得她不知如何自處,只呆愣在了那里,半晌無語。
輕幽見此情景,明白溪雲的心思,自己心里好笑,卻忙道︰「七爺都說話了,還不快過來?」
溪雲經她這麼一說,方才確定了適才並非幻覺,連忙欠身道︰「謝七爺。」隨即方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斟了一盞茶喝了。
輕幽左看右看都是心疼,不由的無奈道︰「你這樣子過來,我都不好多留你些時候說話!」
溪雲笑道︰「奴婢身子一向比旁人爽利些,哪里就禁不得這樣天氣了,不知主子有什麼事吩咐?」
輕幽道︰「也沒什麼大事,只是你這從咸陽回來,交代一下日後你的去處。」
「去處?」溪雲一驚,隨即想到之前在瀟簾那里侍候了多時,但自己心里終歸想著輕幽,于是連忙央求道︰「七爺、王妃,還是讓我在屋里侍候罷,點遇軒那里不是也派了好幾個人過去嗎?就不缺我這一個了。」
夜栩笑問道︰「怎麼?跟瀟簾處不來?」
因有了之前的情境,如今溪雲也趕在他面前說些實話了,清秀的臉上布滿了別扭︰「回七爺的話,就不是處不來,只是那位瀟簾姑娘的性子實在太是奇怪,終日里也說不了幾句話的,長此以往奴婢都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