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服?」晴空听著這一句沒頭腦的話,卻是不解,輕幽眉間玩味道︰「溪雲、山雨、咸陽樓,這種種巧合拴在一起,若到最後真就成了真事,也是一樁叫人安心的好事。何況山雨是他身邊的,我還是放心的。」
這樣一說,晴空心里便明白了個大概,想來是他們夫妻有意要撮合這兩人了,只是念及雖也好,晴空倒憑著以往跟著夜栩這麼多年對他的了解來看,覺著有些蹊蹺,只問道︰「姐姐這麼說,也是好事,只是我卻想不明白,姐夫何時竟也做起這冰人的功夫?倒也有些拉郎配的嫌疑了!」
本是晴空與溪雲雖說知道彼此,但卻尚未見過,彼此既不熟識,輕幽自然不好說出她和夜栩心里的擔心,想著溪雲心里向來是有司徒慕明的,只卻不好與晴空說及,于是只頑一句道︰「許是昨兒個往前,他連連遇了兩場婚事,一來兵部尚書與曦月妹妹,二來十四皇子與歸霧翁主,論起來都是他促成的不是?故此這冰人倒是做的習慣了。」說著,饒有深味的看了她一眼,道︰「正想著你也該小心小心,說不準哪一日他心里一歡喜,便也與你找個文武雙全的夫婿來!」
晴空卻不羞訕,只輕笑道︰「這有什麼相干?若是嫁了個姐姐姐夫選的夫婿,想來卻也該是好的。」
輕幽素喜她這樣的爽朗,但還是禁不住點了一點她的額前,道︰「你只與我們玩笑爽直也便罷了,若是到了旁人面前,可千萬矜持著些,可是不好這樣大方的!」
「是,千百個記下了,姐姐不必擔心。」說著,她心里一個閃念方才想起慕茶來,又四處不見,問道︰「對了姐姐,長安王呢?」
「自然還在玉樹流光樓里面,我正要與你說的,雖不知他性子一起會呆多少時候,可我這邊稍後便會吩咐下去,越性兒便不必府里著人打掃去了,讓他自己管顧自己就是,你若有時候,常往那里過去與他說笑玩樂也是好的。」輕幽這樣說道,隨即又想起她句句稱之為‘長安王’,遂囑咐一句,「不必當他是個‘王’,我早先的話是真的,只當是個小子便是了,用不著成日里想著他是長安王。」
晴空笑道︰「姐姐說的很是,只是我這里一來想著慕茶終究為王,到底初才識得,偶爾或還可,可若叫名字成了習慣,怎著也需時日;二來,我也是覺著這‘長安’二字的封號甚好,里面的意思用到這少年身上合該念想溫靜的。」
輕幽頷首道︰「正是如此,他這封號也算是好的了,難得建康帝的心思,對這個幼子還真是寵愛非常了!」
晴空又問道︰「只是想來,前朝雖也有帝君給皇子雙字封王的,雖說也都是常事,可到了西齊、南越,再至咱們北夏和那邊的宋國,大多遵著一字王的規矩,而如今西齊那些個皇子之中,也全然都是一字王,可為何偏偏到了這位皇子身上,卻用了個雙字封號?」
輕幽略顯心疼道︰「慕茶是不足月便下生的,尚是咿呀學語之時身子很是不好,好在後來師父從外回到伊犁去,師父一身醫術精進自不必說,更是得建康帝倚重,便一直將慕茶待在身邊教養,這‘長安’二字,也是因著望他長命安康。」
「哦……原是如此……」晴空听罷不由一陣嘆息,隨即也道︰「終究是個有福氣的,能遇到千面王侯那樣的高人。」
「他們一個是西齊皇子,一個是世代國戚,慕茶能遇師父是必然,只是福氣……」輕幽說著一陣出神,片刻搖頭道︰「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都是命數,誰能言個準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