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一句話說的卻有一番弦外之音,輕幽初時這麼一听倒一時心里毫無波瀾,只是隨後想來,卻很不是滋味。
半晌,她方才又問道︰「對了,適才山雨到府上,卻不知是什麼事?」
步天籌這麼一听卻有兩分意外,「山雨是七王身邊多年的親信,只是自從你們成婚都不見他隨扈榮王左右,為父還當你不識他呢。只是既然你識得他,又為何避而不見?」
輕幽略深吸一口氣,兩只食指不禁暗自打起了輕緩的圓圈,道︰「父親說的不錯,我並不識得山雨,從我到榮王府他便一直被夜栩遣派出去了,我不過听夜栩說過而已,適才他到時,我也是听徐成稟報的。」
「幽兒,你是直呼七王的名諱?」顯然,在她說完這番話後,步天籌首先注意到的,也是她對夜栩的稱呼。
或者,在旁人眼里,直呼七榮王的名諱,永遠都是個禁忌罷。
不管是一介女流,還是高官名宦,可能,誰都是打從心底里,懼怕他的罷。
「是,」她點點頭,「父親放心,如今女兒與夜栩很好。」
「可是為父見你還要躲著榮王府上的人,」說及此,他不免眉頭一皺,總是覺得她和夜栩之間未必如她所言一般的好,「真的與七王很好?」
她眉目間一股子不可動搖,微一頷首道︰「一切都很好,而且,日後也會越來越好。至于山雨,女兒只是覺得他是榮王府的人,又是夜栩的心月復,而我是榮王妃,不管怎麼說,初次相見都不該在我的母家。」
步天籌瞧她的這樣子,也不知是真是假,只是自知這個女兒的性子,打定了主意自是不肯多說半句的,自己也只能道︰「這便罷了,總是你若有什麼不好,可要隨時讓為父知道。」
「是,女兒知道。」輕幽頷首回了一句,本還想著或者能問一句山雨因何而來,可看著當下這情景,只怕自己若是再問,步天籌便更要生疑了,沒得平白讓父親為自己和夜栩擔心的理。思及此也便放下了心里的話,只隨即又閑敘了片刻,說了幾句他與晴空的相處,言談之間,輕幽很是看得出來,晴空到了府中,著實是讓步天籌心里安慰了不少的,如今有這個女兒在身邊盡孝,實在于六軍帥府有益。
「晴空那丫頭事事周到慣了,自己是個再省事不過的,時日里我看著都不如了許多。」輕幽放下手里的茶盞淡淡言了一句。
步天籌亦是認同道︰「難為她事事想在頭里,又是個極為省事,真是個沒話說的好姑娘,你不在府里,她到能實時寬寬我的心,與府上人與相處的都好,著實不易。」
「若非是個好的,女兒也斷斷不敢往府里領。」輕幽從來便喜歡晴空,自然得意于自己所為,「父親近來可是忙碌?听徐管家說,今日又才檢閱了兩軍?」說話間,輕幽暗自開始為後話做鋪墊,只想著能不動聲色,一點一點解了自己的疑惑才好。
「也無甚大事,不過離年又近了少不得宮禁之事要檢閱一番,再者離十四殿下成婚日子也近了,帝都周圍也不得不防,難免有宋人渾水模魚有什麼不察之意,咱們這里,未雨綢繆是少不得的。」
輕幽見他一句無意提及了夜橦的婚事,自己心里卻是高興了,隨即便道︰「是呀,說起老十四的婚事可著實是忙壞了我們這些外人,這小子人小鬼大的,明知此番聯姻必是要驚動天下的場面,可他卻偏偏為難起我與英王妃,只說要個尋常百姓家的婚宴便是,如是此般,可是讓我們好生的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