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自己就這樣在原地呆了多少時候,外面 啪啪的嘈雜聲一直這樣持續,直到一聲毫無征兆的嘎然而止,瞬間的清靜,方才讓輕幽倏爾緩過神來。
隨後,她不禁輕笑自嘲一聲,原來亂到了極致,連這突兀的靜,都會給人以醍醐灌頂的效用。
輕幽不知前面如何,也不知自己是呆了多久,但听著半晌都沒有適才的嘈雜傳來,心里頓時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努力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緒,輕幽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一切正常,隨即靜靜的回到了喜堂。
「到時候,休怪本宮不念兄弟之情,定然讓你整個榮王府陪葬。」
才從後堂穿了過去,她才剛想要走進去,未料,卻听到這麼一記不客氣的話。
沒有前言,沒有後語,只是這一句話,著實殺氣盡露。
投出去的目光一瞧,只見喜堂里,謙痕與曦月正在堂前拜天地,不知此刻是停到了第幾拜上,二中人儼然便是處在了對峙的階段。
夜棧帶著一隊親軍,幾乎是全副武裝,目光中是一副不容抗辯的威嚴,那樣咄咄逼人的語氣,已經不能用不給夜栩面子來形容了。
輕幽正是一肚子的氣沒地方煞性子,偏偏趕上他這麼無端的來擾亂,倒是正給了她一個宣泄的機會,說話間,眾人本是正等著看夜栩如何反應,不想輕幽卻揚起了語調,步履平和的從後堂邁了出來,「哦?弟妹倒是好奇,太子爺如何要我整個榮王府陪葬?」
眾人紛紛將目光移到了她身上,夜栩也並未想到此刻竟會驚動了她出來,再看她說話的氣力,分明就是卯足了勁兒的要與夜棧分個高下出來,哪里有一絲一毫的體力虛弱只說?
他疑惑的輕緩她的名字,「輕幽……?」
而輕幽這邊,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無喜無悲,甚至沒有情緒,一瞬間,便又將目光轉到了夜棧身上,如夢似幻的嘴角透出一陣不屑,語氣卻著實還是溫和,「無需等得他日,太子爺若是有意,此刻便行動手就是,弟妹定然伴同七爺承接招數,萬死不避,絕不掃了太子爺的雅興。」
夜棧見此,亦不示弱,冷哼一聲,目光挑向夜栩,「哼,本宮卻不知,原來榮王府,已換了王妃當家!」
夜栩聞听,卻不著急于此,只是略看了他一眼,便將眼神緊緊的鎖在了輕幽身上。
輕幽回他一記輕哼,從容不迫道︰「太子爺身為當朝儲君,又是七爺的兄長,如此種種,我榮王府的規矩,自然要跟著太子府學的。」
語落,眾人一時不解,又听輕幽微頓了片刻道︰「七爺如此寵溺輕幽說話,無非還是向太子爺看齊,四哥這麼寵四嫂,甚至都能讓四嫂的侍女屈尊來我榮王府里,只為了原她主子以往的一記遺憾,如四哥這般大度,輕幽但凡說句妥貼的話,七爺做的,可是遠遠不夠呢!」
在場的所有正主,大多是從小在這北夏王朝的環境下長大的,對夜栩與商柔盞的往事大多清楚,輕幽這麼一說,眾人幾乎都是立時便明白過來的。至于夜栩,則更是一清二楚,放到往昔,听到輕幽這番話,他定是已經笑了出來的,可如今他卻一寸都沒有移了目光,只是暗含擔憂的看著她。
而輕幽面前的夜棧,那般臉色,則更是一陣青一陣白,憋了半晌,怒喝一句道︰「王妃好凌厲的口角,只是本宮偏沒這個興致與王妃舌劍唇槍。」說話邊一揮手,「來人,把東方曦月給我抓起來!」
輕幽這才明白,原來來者不善,是不善在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