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幽自知多說無益,只是輕嘆一聲,帶著一身的疲累、憤怒、疑惑,在慕茶的陪同下,一起往榮王府回去了。
路上,慕茶見她心思凝沉,眸光低垂,滿面的失落愁容樣子,輕言問道︰「姐,你如何把自己折磨成了這樣?」
輕幽自問,亦想知道,「昨兒個我心里還是舒坦,可不知道為何,剛過了這麼幾日的舒心日子,卻原來攢了這麼些個大事,卻全在這一日里傾了出來。」
慕茶一路過來,自是听得她那傾國一笑之說,故此亦知這場仗趕得巧,對她來說卻是意義大過了天下人去,不禁道︰「我知道,此經一戰,于你來說卻是很重要。若是輸了,你恐怕會覺得自己竟是禍水了?」
輕幽心里微苦,卻是原來自己因著此事心里只有氣憤罷了,說不得是怨天下人去,可自又經舒城一戰之後,自己心里多少的動搖,卻是越發的說不得此事了,听慕茶問起,自也不去瞞他,只道︰「巧到了這般地步,我如何不信?」
慕茶淡淡笑道︰「我也叫長安王,何時安生過了?可知天下事,卻不是人前人後說個一嘴便是定數的,不然還叫三教合流作甚?直接人們自己說話便是。」
「也並非因此一事,」輕幽心里還當是更注意夜栒之事,如今嘆氣道︰「我自深知夜栩有許多事是我不知道的,只是也總想著,他不過是事情太多,又大多都與我們私心之事無關緊要的,故此也從未深究過一樁樁件件,可是他和夜栒……」
「姐你知道了?」誰知,她才說到此處,慕茶卻是驚詫了許多,不由的月兌口問道。
輕幽心里更是疑惑,蹙了眉看他,「怎麼你都知道?」
慕茶也不去理論,只七分確定三分猜測的問道︰「是夜栒哥哥告訴你的罷?」
輕幽听他的稱謂一句,不由的心里一陣慌邃,深吸一口氣,「你和夜栒……?」
慕茶卻是嘆氣,「姐姐不必急,也是千萬不要因為此事怪罪夜栩哥哥,他兄弟之間的積怨,不是一兩句話說得清的。」
「你知道是如何?」
慕茶頷首,便行邊述道︰「嘉懿皇後誕下夜栒哥哥之後,因為身子是在虛弱,據說是光立皇帝不忍皇後勞累,尤其是這一子天生的八字,竟是與嘉懿皇後相克的,故此雖為嫡出,從父皇那里得來的卻是與夜栩哥哥完全雲泥之別的待遇,又是自小便寄養在誠王府上,由老太妃與誠王一同照看。兄弟兩個,雖未一母同胞,自小嫌隙非常。」
「夜栒卻也是個可憐人……」輕幽從未料想到夜栒竟會有這樣的遭遇,如今听了心里不明惆悵,只是想著想著,卻終究是不明白,「若叫如此說,夜栒記恨夜栩獨享父母寵愛卻是有的,只是夜栩究怎麼卻能糊涂的與他計較?」
慕茶道︰「你也想想,嘉懿皇後如何會不想自己的兒子?既是想的,那夜栩哥哥自然也會覺得母後心里是更多一份疼愛給夜栒的,何況他小時候,卻未必如今日一般自持老成,較真之處不少,來來往往,積怨二字,便不在話下了。」
輕幽思及嘉懿皇後,又問道︰「我不明白,嘉懿皇後如何會同意?」
慕茶接著道︰「據說是夜栒哥哥生來身子也不好,光立皇帝實則兩邊都是擔心,故此才勸皇後,寄養在寺廟自是不妥,便說是老太妃一心禮佛,能沾沾佛氣是好的,到誠王府去也與無眠哥哥作伴,三番兩次的說勸,嘉懿皇後方才同意的。」頓了頓,又道︰「至于成年之後,本是兄弟兩人之間的慪氣,卻生生的與這政治聯系到了一起,互相為難的事也好像並沒少做過,這般慪到今日,心結之深,不言而喻。至于不提他倆兄弟,也是打從心底里,不知如何去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