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要死,絕對不要死!
水無月諾惜奮力得想要阻止自己的生命消逝,然而,宇都宮俊彥的力量豈能是水無月諾惜可以反抗的?
就在水無月諾惜絕望的那一刻,卻發現宇都宮俊彥停止了吸血,身體一軟,趴在她身上,緩緩往下倒。慢慢得,慢慢得,一張臉出現在她的眼前,在宇都宮俊彥的身體落下的時候,那個人已經上前抱住她,急切得問道︰「怎麼樣?你怎麼樣?丫」
「我哇」水無月諾惜看著眼前的這個人,恍惚之中就與小時候的那長面容重疊了,眼淚無法控制得落下,如同抓住了一個浮木一般,她拉緊了對方的手臂,怎麼也找不到放開的理由媲、
喉嚨上的喉結變聲器還沒有卸下來,這麼一個男聲,如同女孩子一般嚶嚶得哭起來,听起來無比得怪異。
可是,在听者的耳畔里,卻別有一番感覺。
二介堂皓澤只絕得心痛,他本能得反手,抱住了水無月諾惜,輕聲說道︰「妹妹乖乖,不哭,哥哥帶你去吃茉莉花糕」
听到這個聲音,水無月諾惜的身體一震,猛然抬起頭看向二介堂皓澤︰「小哥哥」
「是,妹妹。」二介堂皓澤溫柔得看著她,輕聲安撫道︰「我在這里,不會有人傷害你的。」
水無月諾惜扁了扁嘴,最後一絲防備也跟著悉數卸下,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哭著說道︰「哥哥你都跑到哪里去,說好的要回來接我的,說好的我們要一直聯絡的」
听著水無月諾惜不是埋怨的埋怨,二介堂皓澤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只能用盡了力量,想給她更多的安全感︰「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毀壞了約定,是我沒有遵守諾言」
一番痛哭之後,水無月諾惜的情緒這才慢慢得緩和下來。
二介堂皓澤松了口氣,卻依然舍不得將手放開。
有多久了呢,自分開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滅洋這樣的接觸過了。
當年的離開,他以為只是暫時的分別,心里盤算著,等到穩定了,他就說服自己的父母,也將水無月諾惜收養起來。
可沒有想到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意外就那麼輕易得就將他們本來應該緊緊相連的生命交錯線分開了。
「你離開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意外?」水無月諾惜平復了情緒,終于可以平靜得面對二介堂皓澤了。
其實,從第一次見到二介堂皓澤的時候,水無月諾惜就有一種感覺,二介堂皓澤是自己熟悉的那個人。
可是,水無月諾惜卻是從來就不敢確定這一件事。
畢竟,時間太久了,久到了水無月諾惜對于小哥哥的印象都已經模糊了。
當年,兩個人都那麼小,互相支持著,可是有一天,小哥哥卻消失了。
那時候,院長告訴她,小哥哥有了爸爸媽媽,她應該祝福他,可是,水無月諾惜卻沒有辦法祝福,哭了好久,每次一到黃昏,她就開始哭泣,因為小哥哥消失了,再沒有任何的消息。
後來,也是在不久之後,水無月諾惜也跟著被爺爺領養了,兩個人的世界就完全斷了聯系。
至于哪家孤兒院,水無月諾惜曾經也想過要回去看一看的。
然而回去的時候,水無月諾惜才知道,孤兒院在她離開之後沒多久,就發生了一場大火。
幸好,當時大火發生的時候,院長帶著孩子們去了教堂做禮拜,這才逃過了一次劫難。
可是盡管大家都沒事,孤兒院卻不可能再重新建立了,所有的孩子們都被分散到了世界各地,而院長也在不久之後,離開了國內,再沒有任何的消息。
現在,孤兒院的位置拆遷了,當年住在附近的那些好心的街坊們也散落到了天涯,可以說,如果水無月諾惜想要尋找,根本就沒有辦法了。
到了現在,水無月諾惜也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沒有想到,命運卻讓他們重逢了。
听完了水無月諾惜的講述,二介堂皓澤也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後來看到的情況也跟你一樣,我也以為,這輩子是不可能再見到你了。」
「不過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我也就放心了,你的養父母看樣子情況不錯。」水無月諾惜見到此時二介堂皓澤的家境,也由衷得為童年的好友可以得到如此得生活而感到高興。
然而,二介堂皓澤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其實,當年接我走的是我的親身父母。」
听到這句話,水無月諾惜大為驚訝,瞪大了眼楮,說道︰「啊?你不是被遺棄的嗎?」
「是一場意外,他們把我給丟了,然後,我就輾轉流落到了孤兒院,後來,他們費盡心思才找到我的。」二介堂皓澤說著,神色有些黯然,說道︰「不過,我想我可能是一個不祥的人,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意外發生。」
「為什麼這麼說?」水無月諾惜立即反對說道︰「不要胡思亂想。起碼你在的時候,我就很快樂。」
「是從前麼?那現在呢?」他的目光深邃如湖,倒映著她的面容,水無月諾惜看不清楚他的情緒,可是心里卻是一動。
然後,她轉過頭去,輕輕一笑,說道︰「自然也是,因為,可能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和我是最親的了。」
二介堂皓澤不知道自己應該是什麼樣的心情,因為,這句話實在是太含糊了,最親的人,是否意味著比別人靠得更近,可是,為什麼他卻高興不起來,總覺得,水無月諾惜的某一個部分已經被分割了出來一樣。
二介堂皓澤覺得很不開心,他下意識得往地下依然沉睡的宇都宮俊彥看了過去。
是宇都宮俊彥麼?
應該不是吧?他們勢如水火。
可是現在,宇都宮俊彥也已經知道了水無月諾惜的身份,而且,宇都宮俊彥之前也跟他坦白過了,喜歡水無月諾惜,那麼水無月諾惜到時候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呢?
二介堂皓澤更加得擔心了。
可是,二介堂皓澤到底是沒有將這個情緒表露出來,只是微笑著,說道︰「對的,我們是最親的人,互相依靠。」
「對了,你說帶你走的是你的父母,可是,現在的人卻是養父母?」水無月諾惜自然也看出了二介堂皓澤眼眸里的復雜神色。
水無月諾惜雖然看不出來二介堂皓澤在想什麼,但是也知道,必然是牽連到自己。此時此刻,水無月諾惜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讓剛才那個話題延續下去比較好,故此,立即轉移了話題。
那一邊,二介堂皓澤也知道了水無月諾惜的心思,便也沒有揭破,只是順著水無月諾惜的話題說下去︰「我被父母帶回身邊的時候,過過一段很幸福的時光,但是,依然是一場大火,將我父母埋葬了,但是這一次,我並沒有成為孤兒,因為我的父母雖然說不是大富翁,但是也擁有一定得資產讓我度過余生,只是因為我當時年紀小,必須要有監護人,所以,我父親的好友便將我收養了,他沒有孩子,就將我當做了兒子。」
「這樣子啊。」水無月諾惜了解得點了點頭,然而,水無月諾惜還是覺得,二介堂皓澤似乎是故意隱瞞了什麼東西,不過水無月諾惜也不去揭破,只是說道︰「現在倒是好了,不過,你怎麼會跑到這里來的呢?」
「剛才宇都宮俊彥在帳篷里焦躁不安,後來掀了你的簾子,看你不在,我有點擔心,就一起跟了過來。」二介堂皓澤說著,故作無意得問道︰「你們怎麼在這里見面?」
「他知道我的女孩子身份了,我就想約他過來談判。」水無月諾惜說著,食指和拇指搓了搓,是笑道︰「你也知道,我的身份被識破了,很危險的,會被開除出埃克蘇佩里學園的。」
二介堂皓澤意味深長得看著水無月諾惜,再度問道︰「是那?那你為什麼又女扮男裝上學?」
「因為」水無月諾惜猶豫了一下,還是編織起了謊言︰「你也知道我長得不錯,在原來的學校老是被男孩子***擾,我想著,變成男孩子可能會好一點,所以就轉學了。」
「真的嗎?」二介堂皓澤看著水無月諾惜,灼灼得燃燒著她的心虛。
「嗯是的。」水無月諾惜點了點頭,別過頭去,不看二介堂皓澤的眼。
然後,就听到二介堂皓澤淡淡得說了一句︰「你在說謊。」
水無月諾惜的心一驚,卻沒有辨白,因為二介堂皓澤已經緊接著說出下一句︰「妹妹,你不要忘記了,你說謊的時候,食指和拇指一直都無法控制住。」
水無月諾惜更加吃驚,本能得想要藏起手,但是藏了一半,又立即停頓住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不用說也知道,這個是事實。
「你有你的難處,其實我想你也看出來了,我也有我的難處,所以我們就不要去揭穿彼此的事情了。」二介堂皓澤頓了頓,繼續說道︰「等以後我們都方便跟對方坦白的時候,再說,不過你要記得,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知道嗎?」
听著二介堂皓澤的話,水無月諾惜的心有些酸澀,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這麼告訴自己的,他說,他不會傷害她,所以,水無月諾惜才將自己的心扉打開,容納著個男孩子。
而現在,真的可以再次打開嗎?
她的心,又能夠再容納住這個已經不是孩子的男生了嗎?
水無月諾惜的心沒有底,下意識得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宇都宮俊彥、
這一邊,二介堂皓澤已經朝宇都宮俊彥走過去,說道︰「我們先扶他回去,趕在他醒來給他吃藥,否則的話,又發作就很危險了!」
水無月諾惜立即點頭,跟在二介堂皓澤身後將宇都宮俊彥扶起來,二介堂皓澤緊接著旁邊的樹上用刀割下一大段的樹藤,試了試韌性之後,就將宇都宮俊彥的雙手綁起來。
「你你這是做什麼?」水無月諾惜大吃一驚。
「綁起來,萬一他中間醒過來,我們也好有時間準備。」二介堂皓澤身手利落得將宇都宮俊彥綁起來,很顯然,做這種事情不止是一次兩次了。
他又找了兩個結實的樹枝,再割了一大堆的樹藤,三下五除二,就將一個擔架弄好了。
完了之後,二介堂皓澤才又跟著水無月諾惜一起抬起宇都宮俊彥放到擔架,兩個人慢慢得往前走著。
身邊的宇都宮俊彥呼吸均勻,很顯然,二介堂皓澤下手並不輕,估模著也會睡上好一陣子了。
水無月諾惜覺得好奇,忍不住發問道︰「你很清楚宇都宮俊彥的病情。」
「他不是生病。」二介堂皓澤搖了搖頭,說道︰「他是遺傳,你也看出來了,宇都宮俊彥是吸血鬼。」
「是,可是,怎麼會這樣?」水無月諾惜有些好奇。
「吸血鬼家族每一代只會產生出一個繼承人,作為正室出聲的弟弟沒有,他卻意外得被遺傳到,所以盡管他是私生子,卻還是被宇都宮家族的人接受,擁有大少爺的資格。」二介堂皓澤輕聲得解釋道︰「但是,吸血鬼是一個很危險的生物,平日里和常人無異,但是,每逢月圓之夜,就會變成吸血鬼,必須要吸收新鮮的血液才可以存活,這個,也是宇都宮家族一直開醫院的原因,他們必須隨時隨地提供新鮮的血液供宇都宮俊彥吸食。」
「可是,你不是說他也在吃藥嗎?」水無月諾惜跟著將自己心里的疑惑說了出來。水無月諾惜記得,自己和他在柔道場比賽的時候,宇都宮俊彥也曾經吃過藥的。
「是啊,後來,就研究出了一種藥物,可以抑制住宇都宮俊彥身上的侵略性,還有另一種藥物,可以替代血液,每天給宇都宮俊彥提供各種養分,所以,宇都宮俊彥從小就一直活在藥里面。」二介堂皓澤說著,聲音變得有些憐憫、︰「其實他也很可憐,明明身不由己,卻要裝作毫不介意,好像自己可以控制全世界一樣。」
听到這里,水無月諾惜的目光不由自主得落到了宇都宮俊彥的身上。
月光之下,他的獠牙依然猙獰,臉色依然蒼白如雪,可是,沉睡之中的他卻少了許多的凶氣,俊美得如同女子的容顏在此刻多了一份寧靜,如果是被那些花痴的女孩子看到的話,一定會引來許多的尖叫。
想起他這一次出現在小島的原因,水無月諾惜忍不住再度問道︰「他那麼有錢,為什麼又要進入娛樂圈,為什麼又要參加這次比賽呢?想證明自己?他家人會在乎他在音樂方面的成就嗎?」
「其實他根本就不在乎他父親的看法,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一個人。」二介堂皓澤慢慢得看著前方,輕聲回答道︰「因為他的姐姐,宇都宮柔修。」
「他的姐姐?」水無月諾惜倒是不驚訝︰「他姐姐希望他參加比賽成為明星麼?」
「因為他姐姐說,喜歡看宇都宮俊彥在舞台上的樣子,所以他就去做了。」二介堂皓澤解釋道。
水無月諾惜想了想問道︰「那這次的比賽,也是因為宇都宮柔修咯?」
二介堂皓澤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也是宇都宮柔修。」
「為什麼宇都宮柔修不自己參加比賽呢?我看愛麗斯頓音樂大賽好像沒有局限年齡性別工作的呀!」水無月諾惜大惑不解。
「因為他姐姐已經沒有辦法參加了。」二介堂皓澤的聲音變得有些傷感。
水無月諾惜有些驚訝︰「啊沒有辦法參加?難道他姐姐」
|「不,柔修沒有死,她只是,再也醒不過來了。」二介堂皓澤輕輕得嘆了一口氣,隨即有些怨恨︰「都是因為宇都宮俊彥!」
這一點,其實水無月諾惜也可以猜測得到,如果一個人為另一個人做某一件對方想要努力做,卻無法做到的事情,多半是因為那個人虧欠了對方。
看現在的宇都宮俊彥,明顯的是很討厭在人群里生存,可是為了宇都宮柔修卻去當了歌星,明顯是已經拿過了愛麗斯頓音樂大賽的獎杯了,卻還要參加一次。
可是,水無月諾惜驚訝的是,二介堂皓澤的口氣居然那麼的怨恨。
是不是說,宇都宮俊彥做了什麼令人無法原諒的事情。
比如說直接對宇都宮柔修造成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