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人都是有思想，有理智的，經一個反復，會變得明理，清晰起來。潘啟貴找王麗隻來不僅是聊天，目的不在于此，他想問問那支筆是怎麼來的，她也想知道那筆里有什麼秘密。她們面對面坐著，都在一瞬間同時開口，想問對方，雙方又做了一個同樣的手勢，雙方在做手勢的同時都說了一句同樣的話，請，您先說。在這個時候，男人必然是讓女人先，潘啟貴說了一句︰女士優先。王麗隻說，男士靠邊。兩人都哈哈，呵呵的笑起來。那天我和茶商簽約時見你在那茶商的筆上停留了好幾秒鐘，一般情況你不會有那種狀態出現，不知為什麼？沒有，當時想現一般都用的是墨油筆，他不厭其煩的還用著水筆，只是有點奇怪，好奇，心想這筆一定很貴重，所以停留了幾秒。潘啟貴及力掩蓋著那一幕的真實的內心，他不想自己的內心世界讓人看得清清楚楚，也許是想保留一點什麼。王麗隻沒有把潘啟貴當外人，才這樣直接了當的說出來，她沒想到潘啟貴心里也是很羞澀的。潘啟貴停了停，又用正眼光光顧了一下說，你的那支筆是那里來的？王麗隻呵呵的笑了起來，這是一種清新自然的笑，爽朗的笑，這也是她近三十年最快樂的笑。王麗隻從小包里拿出一個紅綢子包包，放在電視桌上，輕輕的緩緩地打開紅綢包包，一支沉甸甸的金筆穩穩躺在紅綢上。潘啟貴沒有急于拿過來看，好像不敢觸模，生怕過往的事浮現在腦海里。最後確認這筆就是那農博會上那筆，才拿過來仔細端詳。他不由自主的說，就是它，就是它。王麗隻見他愛不擇手的樣子，想說送給你，可是在兒子那如何交待，就是某年某月某日茶商問起此事，她又如何向兒子說些什麼，說被潘叔拿給他兒子了，這樣說肯定不行。就說潘叔幫了我們，沒什麼好送的，就送這筆吧，當初知道貴重不知道這麼貴。這樣說好些也還是不理想，不這樣又能怎樣嗎？潘啟貴呀，你又再一次將我推到了風口浪尖。潘啟貴知道這筆的價格，心想你王麗隻我是冒著風險幫你的忙，一支筆都不願送給我。他回念想是不是茶商送的，這不太可能，難道茶商當初就將兩支一把買去了不成，那就是不能要，這筆是在一男一女手上，那就是百年好合的意思，如果是兩男人手上就是兄弟，如果是兩女的手上就應成為姐妹。這支在王麗隻手上，那支還在茶手上，如果是這樣，那誰都別想要的，王麗隻一定知道。潘啟貴又一想茶商六七十歲了，年齡當然不是她們的障礙，但總不會一點也沒跡象都沒吧，隱藏那麼深，不會吧。要說是父女情結沒有點象，那這筆又怎落到她手上呢，百思不得其解，只一種解釋，她們一定有個約定，這還是個永遠不變的承諾。
潘啟貴眉頭緊鎖，王麗隻就知道潘啟貴在想這支筆的來歷，很有可能誤會她與茶商之的事，她不想他誤會，潘啟貴的秘密說不說也就那回事，都成了歷史了。王麗隻將這支筆的由來一五一十的合盤托出。潘啟貴說你早說呀，廢了我亂猜一通。不是亂猜，是糊思亂想吧。潘啟貴臉有點掛不住，連忙說沒有沒有。王麗隻說我做一回我的兒子的主，將這支筆送給你，反正這筆我兒子暫時用不上。潘啟貴說不行不行，這那行，這明明是茶商送給你兒子的，怎麼一轉手就送別人，到時候茶商知道了這事就不好交待了。這是沒事的，因為他送給了我，就應該由我支配。這筆的主人看上去是你，其實是你兒子，只是叫你轉交給你的兒子，你就在半路打劫下了，這是不能這麼做，對你的兒子是不公平的。你那邊又如何解決呢？我們那沒什麼只是我和高紅英對兒子的一個約定，等兒子考上大學了，就買這支筆送給他，誰知道這筆就生產兩支，後面停產了，所以這個世界上，只有兩支相同的筆，用肉眼是看不出細微的區別，也不知要再放大多倍才能看的出來她的區別。潘啟貴對王麗隻的話是可信的，他了解她，筆還是暫不拿的好，拿回去被高紅英知道了，必然要深究其源，弄不好會掀起家庭大戰。還是放王麗隻這里保管比較好。兩年後又是一個什麼的情況和變化，誰也說不清楚。兒孫自有兒孫福，莫與兒孫作遠憂。
夜已很深了，她們都沒有睡意，也許是坐得太久，也許兩人的心里這點事探開了，放下了，一身的輕松，不約而同的站起來活動活動身體。她們一同向外走去，月明星稀，整個避暑山莊里的房客都安安靜靜地，客人們都睡去了，只有她們房間還亮著燈，和著這月色交輝輝映，她倆都沒說話，只是默默地向前走著。她們走出了九曲回廊，沿河岸邊向前走，各自想著從她們倆交往到今天，心里比此都有對方。潘啟貴想若是娶了王麗隻，生的兒子一定聰明多了，也不至于將一個人陪讀吧，就是起督促的意思，回到家有吃熱飯吃吧。他們村里有幾個討的老婆聰明，生的兒子都會讀書些，男孩隨母親多些，女孩隨父多些，要是女兒不會讀書潘啟貴就無話可說了。當初王麗隻身子是單薄了些，那時剛發育成人，絕對純情，潔白無暇，黃花閨女無疑；那高紅英還不一定是大閨女，她那風騷樣；麗隻現風韻勝似當年，兒子都那麼大了，不知道的人都還認為她沒結婚呢。當然紅英豐滿也不失當初的一種風情、一種味道、一種妖嬈，從花叢中綻放的一朵嫣紅，變成了最精粹的一滴金黃色的花蜜！而王麗隻才真正褪去表面的粗糙和幼稚，成為一塊價值不菲的美玉，迎來了身為女人的最高境界的美；她經歷了人生的風風雨雨，但不善于把經歷變成驕傲的資本，在歲月的淘洗中日漸綻放出珍珠般的光華，佳人洗盡鉛華更傾城！潘啟貴想到此，有這兩美女相陪，此生足矣。對于王麗隻來說，雖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走過，也許老天爺非要經歷過這生活的磨礪，對生活她充滿過五彩繽紛的向望，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也差點被愛壓得崩潰，同時也被生活逼到了盡頭，當時她想到了家里還有親人，她才沒人輕易輕身而去；而後又有了孩子，這是她生活的期盼，年齡尚小可她承擔起了一個做母親的責任，她用母親的名譽保護著他，她一次次戰勝苦難是靠的是希望。她們各自想著過往，還在這而立之年就了這麼深的思考，人生經歷不同，人生觀就不同，對事物與處理事的方式方法也不同。倆顆成熟的心，雖對待生活的態度不同。潘啟貴突然感覺有點冷，帖近了王麗隻，王麗隻也沒讓，相互半抱著向前走，這時王麗隻手機響起，一看五點半該打電話提醒兒子起床了。這時她們都感覺到一夜如此短，相互對視一笑，哈哈，呵呵，向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