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亦軒第一次荒廢自己的事業,完全置公事于不顧,成天泡在酒精里,迷醉不堪,幸好,公司早已上了軌道,不需要他的特別打理,也仍能安然前進,只苦了齊峰,忙完公事,還要忙著照看醉得不成人形的雷亦軒。
休息室里的酒喝完了,雷亦軒便干脆窩在公寓里,開始對家里的酒櫃發動總攻,平日里,兩兄弟只在特別高興或煩悶的時候抿上幾口,可如今,雷亦軒卻拿他當水一般嘩嘩往肚里倒,麻痹的舌頭,早已品不出美酒原來的味道。
「芊雅……我們又見面了……」雷亦軒迷糊地呼喊著,雙手還可笑地往空中瞎撈著,仿佛那里,真的站著韓芊雅。
只要他一直醉著,便可以一直陪伴在韓芊雅的左右,真正到了必須放手的時候,他才知道,愛,原來可以這麼痛!他的心已經百孔千瘡,很快,便連痛都感覺不到了,三年前,他那樣對待對他心存愛意的韓芊雅,不知她是怎樣的痛法?但願,沒有他這麼痛……
兩行悔恨的淚水悄然滑落,雷亦軒感覺不到,只能不斷重復著將酒倒入口中的動作,不斷地麻痹自己。
齊峰在門口看了許久,終是看不下去,疾步上前,一把奪走雷亦軒手里的酒,雷亦軒一臉茫然地看著空空的掌心,還在喃喃自語著,「奇怪,酒怎麼突然不見了?呵呵,再拿一好了……」說罷,他便又探手準備取來一瓶,身體卻怎麼也轉不過去,疑惑的眼神不斷下移,終于發現自己被人鉗制住了。
「阿峰,把酒給我……」見到是齊峰,雷亦軒嗤嗤地笑著,伸手就要拿回酒瓶,齊峰卻將酒放到了遠處,癱坐在地上的雷亦軒根本不可能拿得到。
「阿峰,把酒還我!」雷亦軒有些生氣,他不過是想讓自己一直醉下去,這個要求很過分嗎?
「大哥,你清醒一點,你這個樣子,能挽回些什麼,三年前我就勸過你,不要做出讓會自己後悔的事情,是你不听,如今再來後悔,再來痛苦又能改變什麼?」齊峰心痛地大吼著,他不願看著自己敬佩的兄長變成如此德行,更不願眼睜睜地看他毀了自己。
「不要你管,把酒還我!」他是後悔了,是後悔了又如何?沒有人規定,他不能後悔,可是,後悔也挽不回曾經的錯,他後悔得太晚了,錯失了心愛的女人,他現在恨不能殺了自己。
那樣,他才能真正地解月兌。
「我偏要管!雷亦軒,當年韓芊雅被你如此傷害,仍舊堅強地走到了今天,你是個男人,做錯了事就要勇于承擔,你這樣逃避算什麼,你想告訴我,你連個女人都不如嗎?」齊峰一個巴掌狠狠地甩過去,雷亦軒的臉上立時浮現一個紅色的掌印,頰上的震痛,讓雷亦軒終于清醒了過來,布滿血絲的雙眸,也閃過清明。
「阿峰,我錯了,我後悔了,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曾經,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對韓芊雅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那時的他,偏執而又笨拙,不知道如何渲泄心中的積郁,只能用最粗暴野蠻的方式,試圖給自己闖出一條出路來,卻不料,徹底地毀了她的心,還有他的心。
「大哥……」看到雷亦軒痛苦的樣子,齊峰不忍心再責罵,只能無措地看著他不斷自責著,悔恨著。
可是,這世間並沒有後悔藥可尋,再怎麼悔不當初,也比不過曾經的傷害,做錯了事情,無論經過多久,終究是要得到懲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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