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的不愉快，在兩個人的心里都烙下了傷痕，也同樣一夜未眠。
韓芊雅一整個晚上都縮在被中顫抖，而司徒凌風則維持著蹲坐在地的姿勢分毫未變，兩人都在掙扎著，痛苦著，當天色漸漸明朗起來時，他們都知道，必須要走出去了。
主臥與書房的門正好相對，兩扇門幾乎同時被打開來，韓芊雅和司徒凌風默默看著對方，眼底都有著微微的閃躲，卻又倔強地不肯移開視線。
不論如何，他們是一家人，再怎樣嚴重的磕踫，如果沒有分散的打算，再苦再痛也都必須隱忍下來。
「早……」兩人幾乎是同時出聲，往常沒有絲毫跡象的默契，似乎在眼刻完美現身，韓芊雅微訝地垂下頭，只敢看著自己的腳尖，沒再說一個句，而司徒凌風，神情中有著顯而易見的尷尬，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樣的局面，只想著趕緊逃出門去。
幸好，他今天還要上班！
「我……去上班了……」幾乎是用逃的，司徒凌風倉惶地拎起放在沙發上的皮包，匆匆出門去了，沒給韓芊雅任何回應的機會，她抬眸時，只來得及看到司徒凌風慌亂的背影。
他……在慌麼？或許，是她的錯覺吧！
不過，現在去上班，會不會太早了一點？眼神朝開著門的書房瞥去，剛剛好可以看到書桌後面牆上的掛鐘，時鐘剛剛好指到六點的位置，恐怕，他連洗漱都不曾做過吧！
韓芊雅微諷地笑著，不知是在嘲諷司徒凌風還是嘲諷自己，不過，司徒凌風的離開，卻讓她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也放松下來，嘆息之際，整個身子已經倚著牆壁滑落地面，稍顯虛弱地微微喘息著。
她和司徒凌風的相處模式，已經不能用‘夫妻’來形容了吧？
昨晚發生的事情，仍舊歷歷在目，仿佛發生在眼前，她感覺額際傳來陣了抽搐的疼痛，不適地抬手撫向疼痛的地方，輕輕撫模按摩，卻是越揉越痛，愈加尖銳起來。
「好痛……」韓芊雅痛苦地申吟著，原本輕輕按壓的縴指安靜地撫在額際，卻怎樣也無法緩解這惱人的疼痛。
知道家里沒有人，韓芊雅沒有默默隱忍，反是有幾分放縱的意味，將頭上的疼痛申吟出來，似乎這樣便能減輕一些痛苦。
可事實證明，這麼做根本一點用處也沒有。
「真是可笑……」細細想來，自打打憶以來，她似乎一直在做些可笑的事情，想要討好身邊的每一個人，卻沒有一次成功，經過昨夜，丈夫大概……更加討厭她了吧！
或許從一開始，她的存在便是多余的！
她不斷輕笑著從地上站起來，踉蹌著走進洗手間，站在鏡前看著自己，她突然覺得這張天天都在看著的面孔有些陌生，仿佛……根本就不是她一般。
「你……究竟是誰呢？」昕宜告訴她，她是媽媽；司徒凌風告訴她，她是妻子；爸爸告訴她，她是女兒，公婆告訴她，她是兒媳婦，可是……她卻無法肯定，自己究竟是誰？
又或者，什麼都不是？無意間抬眼看到洗臉台上，司徒凌風的牙刷和水杯干燥如初，根本就沒有用過，「他連牙都沒刷就逃出去了呀！」
她……有那麼可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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