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婆婆的摻和,韓芊雅的日子真是過得熱鬧異常,每天都要應婆婆的召喚,與她一同煲湯、散步、購物,甚至還殷殷地跟她講起了茶道來,整得她頭昏腦脹根本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可偏偏,只要一看到她略顯哀傷的眼神,便怎樣都無法拒絕,只能任由自己繼續水深火熱。
她一直不太理解,為何婆婆突然變得這麼積極,也不明白她為何眼中會帶有悲傷。
只是,盡管如此,她一丈夫之間還是沒有任何進展,甚至是更加疏離起來,丈夫在婆婆這邊還算正常,可是,在家里便完全躲著自己,只要一回到家,便將自己鎖在書房里不出來,待臥房的她完全沒有動靜之後,才敢走出書房,洗漱或是做其他的事情。
這樣的發展,是她從未曾想過的,原本,她也心焦于這種疏離,可是,現在她越來越慶幸這種疏離,不必去討好丈夫,更不必去親近丈夫,這讓她松了一口氣,可無形中,她又給了自己新的壓力,因為,不知從何時起,只要一想到丈夫,雷亦軒的身影便會不自覺地浮現在眼前。
這讓她充滿了無力感,現在都不敢出門,非要出門的時候,她連左右張望都不敢,就怕無意間又遇見了雷亦軒,撩起心中的漣漪。
這種緣份,究竟是天意的安排還是一種災難呢?事情似乎一直在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結局會是如何,誰也無法預料,她心中有幾分期待,但更多的同恐慌,現在,她的生命中已經存在著太多的‘不可知’,偏偏未來仍教她無法安心,教她如何能平靜生活下去?
照往常一樣,韓芊雅吃過晚餐又與婆婆散完步,接受了新的一輪‘生子’轟炸之後,她拖著略顯疲憊的身子回到家里,丈夫今天加班,要晚一點才能回來,可是,婆婆卻每天都耳提面命地告訴自己,再生一個孩子,便能死死綁住丈夫的心。
可問題是,她現在根本就沒有那個心思,躲都來不及了,她怎樣都無法再做出‘誘惑’這樣的行動。
光只是想想,她便覺得那是對自己的一種諷刺,仿佛是在嘲笑什麼都不記得的自己,徒勞地想要抓住原本就不屬于自己的一切。
客廳里沒有開燈,韓芊雅開著電視,看著里面的人物或快樂,或悲傷,或瘋狂地生活中,戀愛著,她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沒有一絲真實感,她的生活仿佛就是一出電視劇,必須無修無止的演下去,永遠也到達不了結局,就算已經沒有一個觀眾,她也仍要悲哀地演下去。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呢?」韓芊雅語間充滿了痛苦和無措,她現在真的好無助,想要有一個堅實的臂彎可以倚靠,唯一能想到的人選,卻是自己不應該踫觸的人。
現在的她,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韓芊雅站起身來,沒有去關電視,直接走進臥房里的浴室,將自己投入浴缸之中,想借由水的溫柔平息自己內心的不安和傷痛。
客廳里,電視仍在閃爍,一個人影悄悄走了進來,探進臥房看了一番,又探進書房看了一番,正準備離開,卻發現書桌旁邊有一張折疊床,那是司徒凌風早晨忘了收起來的,一時之間,黑影呆滯在了當場,似乎明白了什麼,卻又什麼都沒有做,只是走到床前呆立了幾分鐘,又安靜地離開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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